“你們幾個去那邊!剩下的分頭行動!”來到了烈陽穀,呂離匆匆忙忙安排起了任務,“記住,一定要觀察得仔細一些,千萬不要漏掉任何蛛絲馬跡!還有…如果真有什麽發現,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知道了!”點頭答應下來,一群人拉上黑巾遮住了雙目,然後匆匆忙忙趕路向前。


    見到眾人離去,呂離也不敢偷懶,踏入了熱浪之中!


    烈陽穀名不虛傳,呂離才剛一接近便覺得口鼻之中一陣燒灼,如果不是他們提前做好準備用丹藥將髒腑滋潤,在這種距離之下,隻怕現在已經被燒成了內傷…


    過了好些時候,眾人按照約定聚集在了烈陽穀遠處,雖然他們並無大礙,卻是個頂個的麵色泛紅,好似被水煮了一般。


    “呂離大哥,我們一寸一寸地看過了,地上並沒有他人足跡。”


    “我們那邊也是一樣,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呂離大哥!”一群人正在交流,遠處又有兩人趕了回來,隻是相比之前這些人,他們的情況要嚴重許多。


    將背後那人放在地上,說話這人也沒了力氣,整個人幾乎要癱成了爛泥。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看見二人身上泛起紅斑,呂離心中一陣緊張,他們是偷偷來到此處,若是此種狀況傳到執行長老耳中,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我們…發現了這個…”癱在地上那人勉強坐起了身子,從懷中取出了一樣巴掌大小的軟布包裹。


    “什麽東西?”將包裹接到手中,呂離打開一看,發現裏麵竟然是一個碎裂的藥瓶。


    就在他看清了藥瓶底部的字眼時,本來紅潤的臉龐上竟然多出了一抹蒼白。


    “呂慈…這是呂慈的東西…”呂離忽然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忽然響起了執行長老的問話。


    “所以,你並不知道呂慈去了哪裏,對吧?”


    越是回想,呂離越是冷汗直流,尤其是想到執行長老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時,更是一顆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兒。


    之前他們處理呂慈的時候明明已經萬分小心,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紕漏,可是這藥瓶…實在是無法解釋得清。


    “阿嚏!”一道巨大的噴嚏聲在呂離的耳邊響起,將他嚇得一個哆嗦。


    “幹什麽!能不能小聲一點!”呂離眉頭一皺,心中不爽。


    “呂離大哥實在抱歉,我…阿嚏!”說話間,這人又連打了幾個噴嚏。


    “嘶…你們有沒有感到這裏突然變冷了?”旁邊有人竊竊私語道。


    “好像還真是…”搭腔這人話未說完,卻忽然探手將那黑巾摘了下來,“這…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快看那邊!”


    循著指向看去,眾人發現原本烈陽穀中的刺目光芒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柔和,而四周的溫度也降低了許多。


    “呂離大哥,那邊好像有人!”摘下黑巾,視線清晰了許多,這人率先發現了遠處異常。


    “嗯?”既然光線已經柔和,呂離也將黑巾扯下。看清遠處,他的目光卻是陰沉起來:“呂南溪!”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正是之前被丟下烈陽穀的那個廢物!


    “居然是他!”


    “這廢物怎麽還活著?”


    “他是怎麽上來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道,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到底是人是鬼?”


    呂離正要上前,卻被這最後一句話驚住了腳步,硬著頭皮招呼起眾人來:“還愣著幹什麽,跟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呂南溪正在原地發愣,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包圍。


    “廢物!見了呂離大哥還不行禮?”有人喝道。


    呂南溪一陣茫然,緩緩抬起頭來,果然見到了這張“闊別”數日的麵孔。


    “這廢物怕不是嚇傻了吧?哈哈哈…”見到呂南溪目光呆滯,有人大笑出聲。


    “真是沒想到這廢物居然能活著出來,隻是為什麽沒有看見呂慈?”又有人疑惑道。


    聞言,呂離目光閃爍。雖然他不知道執行長老是否真的在懷疑自己,但隻要這二人還能活命,自己就還有辦法“獨善其身”!


    見到麵前的呂南溪除了雙手傷痕累累之外再無任何異常,呂離忽然鬆了口氣,那呂慈比這廢物強上不止半點,既然連廢物都能活下來,那前者也沒有理由發生意外。


    “呂南溪,我問你,呂慈呢?”已經確認了眼前這位是人非鬼,呂離的麵色也變得自然起來。


    “呂慈…呂慈…報仇…”本來麵無人色的呂南溪忽然身子一顫,口中發出了一聲聲低吟,灰白的雙瞳之中忽然燃起了兩團烈火,“呂離!我要殺了你為呂慈報仇雪恨!”


    說著呂南溪揮起拳頭,砸向了呂離的麵門。


    不知為何,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呂離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團無形的恐懼,竟再也沒有任何反抗心思。


    等到他回過神來,卻覺得鼻下一熱,已經流出血來。


    “呂離大哥!您沒事吧?”眾人一驚,他們沒想到呂離還會像之前在藥園時那樣躲也不躲避也不避。


    “可惡…”呂離恨得咬牙切齒,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一個廢物嚇到,立刻惱羞成怒,隻是麵上不好表現出來,板著一張臉道:“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擅自動手留下把柄!”


    “不愧是呂離大哥,受教了!”一群人似懂非懂道。


    “呂離!還呂慈命來!”一招擊中,呂南溪並未打算停手,又是一拳向著呂離麵上招呼過來。


    “得寸進尺!”呂離好不容易才將顏麵找回,若是再次中招可說不過去。


    隻見他身子一側將這道攻擊讓開,然後順勢一腳踹在了呂南溪的小腹,將後者踹得倒飛出去。


    “咳咳咳…呂離!你這混賬,我要你為呂慈償命…”呂南溪蜷縮在地上,痛楚沒讓他的恨意衰減半分。


    “哈哈哈,償命?就憑你?”呂離來到了呂南溪身前,一腳踩到了後者頭上,“知道的是你這廢物走了狗屎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下麵得到了什麽奇遇,竟然有膽對我如此猖狂?”


    “都和你說了呂慈是自己一不小心跌入了烈陽穀中,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呂離戲謔笑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呂南溪的聲音依舊嘶啞,已經很難痊愈徹底,“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都是你父親的授意!”


    “呃…”呂離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呂南溪,我勸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嗬嗬…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你應該最清楚你的父親都做過什麽?焚毀功法,借禁令之名殘殺同族…若是這些事情被執行長老知道,我倒是要看看誰還能保得了你!”呂南溪冷笑道,“我很好奇,如果這些事情被你身後這群人知道,他們會是如何表情?”


    “呂離大哥,您沒事吧?”身後的人沒有聽到呂南溪的話語,隻是見到呂離麵色有異,心中古怪。


    “我來時曾經說過,執行長老已經對我產生了懷疑,所以這廢物交給我自己來處理便好!你們就先回去吧!我不想將你們牽扯進來!”呂離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可是呂離大哥…”


    “沒什麽好可是的,抓緊時間離開這裏!就當一切都沒發生!”呂離嚴肅道。


    “嗬嗬,真不愧是族長之子,你這說話冠冕堂皇的本事和他簡直一模一樣…”呂南溪一臉戲謔。


    “你這廢物還真是嫌命太長,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既然眾人已經離去,呂離也毫無顧忌。


    “你盡管動手便是,如果現在不動手,以後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呂南溪氣息陰冷,好似變了個人一樣,再無半點懼色。.


    “可惡…”呂離氣得不輕,但不知為何,本來正在氣頭上的他,臉上忽然多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雖然不明白你是如何知曉,但是我也懶得打聽!不過在你臨死之前,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麽事情?”呂南溪眉頭緊鎖。


    “關於你的廢物身份!”呂離冷笑,“其實你要怪就要怪你的雙親,如果不是他們執迷不悟,偏要死守那舊法陳篇,又怎會殞命在烈陽穀中?”


    “你…你什麽意思?”呂南溪耳邊一陣嗡鳴。


    “當年家父剛剛上任,為了穩固族長之位,便下令讓舊部將各脈功法上交,想借集中保管之名一齊銷毀,然後再立新篇!”


    “但在蠱惑之術一脈卻偏偏出現了兩個頑固,他們已經提前看出了家父的目的,竟要當場將那功法銷毀!雖然搶救及時,那功法卻也焚燒了大半!”


    聽到此處,呂南溪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摸向了胸口。


    “不僅如此,這二人又聯合了當時的舊部元老,想要以死為挾讓家父改口!卻想不到家父早就預料到他們的行動,已經提前一步將他們歸為叛徒!將他們打入了烈陽穀…”


    “所以說你其實是那二位叛徒首領的餘孽,如果不是執行長老說話,你這廢物早已經成為了穀下遊魂…哈哈哈…”


    “叛徒…我們不是叛徒!他…他才是叛徒…桀桀桀…”


    伴隨著一陣古怪的笑聲,呂南溪的身上忽然怨氣衝天。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這些叛徒讓你感受一下真正的絕望吧…”


    “啊!”正在得意之中的呂離忽然打了個冷顫,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被人盯上一般,“你這廢物不要裝神弄鬼!給我死吧!”


    “該死的是他,違背祖訓,窮奇族終將滅亡!”說著,隻見呂南溪的七竅之中忽然湧出黑氣,向著呂離席卷而來!


    “住手!”隨著一聲暴喝,隻見呂守正忽然從天而降,穩穩地攔在了呂離麵前。


    沉默片刻,呂南溪的口中忽然發出了一道陌生的聲音:“父親…連你也要背叛我們嗎?”


    呂守正身子一怔,聲音忽然顫抖起來:“你不是呂南溪,難道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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