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鱗亂舞!”


    隻見一道洶湧的浪濤向紅衣少年席卷而去,浪濤當中是漫天鱗片一樣的刀光,無比閃耀!


    一片刀光閃爍中,時間回到了三年前…


    “銀鱗亂舞!”一處大山上,原本茂密的樹林,現在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挺立著,一片亂流之中,卷積著層層刀光,但是刀光卻在水流中卷積成了一團,劈裏啪啦的落在地上。


    “哎,又失敗了!”烏凡身子躺在了地麵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明明我也按照這玉簡中留給我的方法修煉了,為何還是無法融會貫通真是奇怪!”烏凡雙手捧在腦後,叼著一根樹枝,翹著腿嘀咕道,突然他一骨碌跳起身來,攤開左手掌,右手握拳,然後小指無名指中指直立,緊緊的並攏成一把刀的形狀,劈在了左手上。


    隻見左手的掌心中,仿佛裂開了一條縫,然後從中間鑽出了一個黑色小鬼,吱吱哇哇的亂叫著,烏凡趕忙搓搓雙手,把法術散掉了。


    “沒想到那北峰玉簡中的邪道功法倒是比五行訣簡單多了…雖然老祖說功法無正邪,唯心善惡爾,但這邪道功法用起來,總是讓人毛骨悚然,邪道功法怎麽就沒有親切一點的呢”


    “老大!賈氏三兄弟說那邊有人朝這邊來了!”緣樺從遠處大步流星的跑到近前,和烏凡悄聲道。


    “什麽這正道聯盟怎麽和狗皮膏藥一樣怎麽追到這邊來了這次又是多少人”烏凡吞下一枚補氣丹,體內氣力運轉,臉色也緩和也不少。


    “好像…就一個人。”


    “一個人先躲起來,看看情況再說。”


    狹窄的山路上,一名手提鳥籠,帶著鬥笠的男子緩緩前行,仿佛每一步都十分痛苦,要歇幾歇,才繼續向上走著,終於來到了山頂,看著山頂的一片狼藉,他的目光不由得疑惑了幾分,但還是緩緩的來到了斷崖邊,正準備摘下鬥笠的時候,突然身子一顫,將腰間的青色長劍握在了手中。


    “青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那人聲嘶力竭的一邊吼著,一邊轉過身來,握著青劍的手,伸向了懸崖邊。


    “你…你是…你易容成我有何居心是不是清池派你來的”這人先是疑惑了一聲,然後又心生警惕。


    “易容你又是誰難道不是巫圖窟派你來跟蹤我的”眼前的烏凡也是一臉不解。


    那人聞言放下了警惕,身子一軟就要跌下山崖,烏凡見狀趕忙伸手一拉,隻見地麵上長出一隻巨大的手,將他拉了回來。


    “沒想到少俠居然有如此本事,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這人說著話,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血中隱約有股腥臭之氣。


    “你中毒了!快把這個吃下去!”烏凡見那人突然如此狀況,趕忙掏出一枚解毒丹,一邊將他的穴位封住,一邊準備喂他服下。


    “沒用的,我已中毒太久,雖然暫時還死不了,但已經無力回天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摘下了鬥笠,鬥笠之下是一張清秀俊美的臉蛋,與烏凡竟然有幾分相似,怪不得他見到自己會如此緊張,而此時他中毒的氣血被烏凡控製住,臉色稍稍緩解了幾分。


    “在下姓青名舍,從這往東南行三十裏有座大明山,家父是那山下觀月壇的壇主,家中二位兄長皆心術不正,經常與外界勾結,雖然我年紀尚小,父親卻將眾望寄托與我。”


    “家父賜予我的這柄青色長劍,名為‘翠虺’,是我們家族世世代代壇主的象征。因為不滿於父親的做法,我那二位兄長便暗中設計將我父親毒害,並將我母親囚禁於大明山中,然後嫁禍與我,妄想奪得我手中的寶劍,還好我在毒性發作前,趁人不備逃了出來,本想與它葬於山下,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另一個我…”


    “這位少俠,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少俠能夠答應…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青舍公子,您不必客氣,有事盡管吩咐,反正我現在也是過街老鼠一般,隻要你看得起我,多一事倒也不嫌多。”烏凡自嘲道。


    “少俠說笑了,你有此等神通,世人膽敢看低於你,不過是因為畏懼虛張聲勢罷了!這柄‘翠虺’我今日贈予你,隻希望你日後能去大明山中救出我的母親。”說完這句話,他把手中的青色長劍,塞到了烏凡手中。


    烏凡看著青舍公子眼中的堅決,心中也被深深的觸動,觀月壇中的身影不也正像那臥溪村裏的娘親一樣孤單,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接過了長劍,道:“我答應你!不僅會救出你的母親,還要奪回觀月壇!”


    “少俠!這萬萬不必麻煩!救出我的母親便可,如果要想進入觀月壇,實在是險上加險,難上加難,這不僅僅是需要對付我那兩位兄長和他們的勢力,還要得到觀月壇的認可!”


    “觀月壇的認可”


    “沒錯,我們觀月壇是以蛇為圖騰,以太陰修術法!故如果你的功法相克,或是沒有攜帶靈蛇,是無法進入觀月壇的!早知道會遇到少俠,我就不會將他放歸山林了…”青舍晃了晃手中空空如也的鳥籠,遺憾的說道。


    “你別看這東西和鳥籠一樣,這在觀月壇可是身份的象征!”說到這裏,青舍公子居然罕見的得意了起來,“這東西雖然像是鳥籠,但是它卻叫做‘靈蛇籠’,這裏麵空氣濕潤,氣候宜蛇,而且因為內嵌靈石,所以還有淡薄的靈氣籠罩,防止外界顛簸對籠子裏的靈蛇造成損傷…”


    這大家裏的公子哥還是會玩,養個靈蛇都要搞得如此氣派,烏凡羨慕的咂咂嘴,心想自己身上的小白卻隻能天天在包裏窩著,但是她天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好在對這種外在的東西也沒什麽需求,突然他感覺到氣氛一陣詭異,青舍公子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烏凡心想,難道是毒性發作,他終於堅持不住了嗎當他看向青舍公子的時候,卻發現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胯下的位置,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惡寒,正當他伸手遮擋之時,卻發現腰間的袋子中伸出了一個白皙光滑的小腦瓜,兩眼放光的盯著那個籠子流著口水。


    “聖母!不對!聖獸!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觀月壇!”青舍公子將“靈蛇籠”講的天花亂墜,沒想到驚醒了小白,這小白正要怒氣衝衝的算賬,突然發現了眼前的“新家”,便移不開了眼睛。而青舍公子一抬頭對上了小白的目光,眼神從驚訝變成震驚再到狂喜,激動的熱淚盈眶。


    “青舍公子,您沒事吧”


    “沒想到前輩居然如此深藏不露,是在下無理了!”青舍公子趕忙躬身說道。


    “青舍公子不要誤會!這不是我養的靈獸,這是我的妹妹而已!”烏凡趕忙解釋道。


    “啊!抱歉!這位仙人,在下有眼無珠,竟然妄想仙人幫助,是我冒犯了…”青舍公子臉色煞白,差點就給烏凡跪下了。


    烏凡一陣頭疼,趕忙將這件事情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青舍公子這才狐疑的點了點頭。


    “少俠前輩真不是在騙我”


    “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太好了,那我母親和觀月壇都有救了!嗚嗚嗚!”青舍公子終於如釋重負,輕聲嗚咽了起來。


    即便是身處絕望,瀕死之時,他也在強撐著,不想給烏凡帶來太多麻煩,當他發現這一切因緣際會,每一個條件都剛剛好的滿足了自己本來難以實現的願望時,終於再也撐不住了,回歸了一個孩子應有的幼稚。


    就在此時,烏凡幾人突然聽見身後一切急促的腳步聲,“大哥!山下又來了好多人!他們的裝束與剛才那人差不多!”


    “終於追上來了嗎你們快躲起來!”


    “你怎麽辦”


    “我的身子最多也撐不過天明,就讓我提前報答一下你們將來的恩情吧!哈哈哈,沒想到世事竟如此奇妙,我此生無法達成的夢想,會有另一個我幫我達成!話說這麽久,我竟不知少俠尊姓大名”


    “烏凡!”


    “好!青舍必永生永世牢記於心!我將他們引走!你們快躲起來!”


    “我的好弟弟,沒想到你居然藏到這種鬼地方來了!聽大哥的話!乖乖的將‘翠虺’交給我!我還能考慮讓你多活幾日!”就在烏凡他們剛離開沒多久,隻見幾人從山下嗖嗖嗖的疾速趕來,遠遠的圍城半圈,將青舍圍了起來,為首一人陰險的說道。


    “哼!休想!青池你這個狼心狗肺之輩!居然勾結外人對付觀月壇,我絕不會放過你!”青舍咬著牙關憤怒的吼道。


    “放過我笑話!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拿什麽威脅我”青池不屑的一笑,“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麽花樣”


    “太陽落虞淵,太陰自現來。


    人間薄涼色,皆化霧靄靄。


    蟾宮無桂樹,玉兔無金杵。


    唯我金輪澤,顯我身下土。”


    “觀月壇之術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青池!記住!我必回來!取而代之!哈哈哈…”說完青舍便身子一仰,墜入了深淵!


    “不!不!可惡!翠虺還在他身上,給我下去搜!快去!”青池不甘的帶著眾人匆匆忙忙向山下趕去。


    待到他們離去,烏凡與緣樺幾人走了出來,他拾起了地上的鬥笠,撣掉了上麵的塵土,帶在了頭上。


    “從今天起,我就是青舍公子,而你,是阿木。”


    “是的,青舍老大…公子!”


    “那我們幾個呢”賈氏三兄弟覺得自己突然多了一些神秘感。


    “你們你們無所謂,就還這麽叫著吧…”烏凡哈哈一笑,說道。


    “太陽落虞淵,太陰自現來五行之術不也正是如此,順其自然,便可融會貫通,我既然已經明白了,接下來就是執行的時間了,巫圖窟我先砍斷你的手足,慢慢就會斬掉你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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