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阿寧一事,巫王才對五行鼎如此上心,可沒想到其餘的幾個門派了解了五行鼎之後,居然口蜜腹劍起來。


    雖然阿寧現在狀況轉好,但是想醒來還是渺茫,如果五行鼎這個籌碼真的落入他們手中,定不會交予自己,反而會造成威脅,隻能吩咐呂純去施加壓力。


    呂純心中對五行鼎的覬覦更甚,暗中借巫王的名號,在各個門派插入了自己的耳目,時刻盯著他們的動向。卻發現這些門派也是無頭蒼蠅一般借著五行鼎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剝削著民脂民膏。


    他自然無心管閑事,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洞府,準備鑽研那兩具屍體中的太陰之氣,就在此時,隻見他身旁嗖嗖出現了幾道身影。


    “顱,那日你讓我們打探的青舍公子有消息了。”


    呂純正打算研究太陰之氣,突然被幾人打擾,心中頗有不爽,正準備將幾人趕出,突然回想起幾日前在那山崖下感受到頭頂那一絲氣息,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便點頭示意這人繼續講。


    原來這人前幾日打探消息的路上,路過一家酒館,聽見裏麵幾人交頭接耳說著觀月壇的事情。因為這觀月壇幾乎很少出山,消息十分閉塞,他感覺有些好奇,便坐到了他們身後偷聽。發覺這幾人原來並非觀月壇中人士,而是混入其中的外來者…


    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他便準備離開,可突然隱隱聽到一人提及三年…青舍公子…的什麽話,他不由得雙眼微睜,提起了興趣。假借認錯人為由,幫幾人結了飯錢,還上了幾壺好酒,就要離去。


    這一招欲擒故縱使得巧妙,幾人毫無懷疑的將他拉了回來,要喝個痛快,於是他便坐了下來,混到了幾人中,酒過三巡,他見時機成熟,便試探著問出了青舍公子的事情。


    原來這青舍公子早在三年前就被現任的代理壇主青池害死了,而說話這人就是那青池的隨從,這幾人是被派出來籌備物資的。


    他不由得一臉疑惑,那幾日前遇到了那位自稱青舍公子的究竟是何人還沒等他起身離去,就被幾人拉拽著,說要帶他去觀月壇長長見識,他正有此意,便順水推舟的混進了觀月壇。


    沒想到當日居然舉行了什麽儀式,在打鬥中那名青舍公子居然半路殺出,將他們原來的計劃完全打亂了,他見勢不妙就溜走了。


    “顱,而且最奇怪的是三年前這小子的功法雖然不能說是差,但也是一般,但後來我聽說他這次複活居然功力大漲,據說一招居然逆轉天象,將那觀月壇的叛徒擊殺了!而且在我刻意的調查這位青舍公子後發現,近三年來的滅宗案附近,幾乎都有與我描述相同的人的出現!”


    顱聞言眉頭緊皺,腦子飛速運轉,思慮著那一絲微妙的聯係…


    他隱約記得山上石塊掉落時,貌似有一棵樹枝上掛著一片衣物被砸落。但其卻不屬於之前那兩具屍體,而且山壁光滑平整也沒有藏身的洞窟,想必那青舍應該是必死無疑。可那日所見的青舍公子的身法完全不像受過傷的人,而且招式中也沒有太陰之氣,定是有人假冒。


    可有誰會冒充一個死人除非他的身份處境比起青舍更加危險!而且三年前事情開始發生的時候,恰巧是那個人消失不久後的事情!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雖然傳言說是子虛所為,但他打心眼兒裏不相信傳言的事情,如今更是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想起了那日崖下覺察到的一絲五行鼎氣息,呂純額頭上出現了一層冷汗。當時他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但是,這麽多年朝思暮想的東西,他怎麽能輕易感覺錯誤那山頂戰鬥中按照他手下所說就是那青舍公子所為,可為何青舍公子身上會出現五行鼎的氣息


    真相漸漸浮出了水麵,呂純的心卻沉入了穀底,他實在是不想承認這個真相,青舍公子就是烏凡!


    呂純此時不由得口幹舌燥,本以為自己身負風、火、水、土法訣,對付一個心心念念的玉壺宗餘孽綽綽有餘。沒想到身負五行鼎的烏凡成長飛快,前幾日太陰之氣都無法動用,轉眼竟可以逆轉天象!


    他心中那絲仇恨之火越來越旺,吞噬了他唯一的一點冷靜,對五行鼎的占有欲越來越強。


    “畫像!把那青舍公子的樣子給我畫出來!登在懸賞榜上!如果誰能將他帶來!不論死活!重重有賞!”呂純渾身不住的顫抖,歇斯底裏的喊道。


    他隻能拚一次,畢竟玉壺宗已經覆滅,唯一知道烏凡底細的人隻有他自己,隻要第一時間奪得五行鼎,他便可以無敵於天下!


    烏凡一行人從觀月壇出來後,因為不想再泛舟經過臥溪村,便從陸路繞了一圈。站在腳下的大山上,看著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烏凡不由得愣了一下,想起了那位嘰嘰喳喳的施雨柔。


    他們腳下的正是“蒼木山”,而對側的便是“嶙石山”,其中人群密集的地方是烏凡離開臥溪村後第一個故事發生的城池—“蒼嶙城”,還記得當時年少,與方瑋在此結仇,後來卻因為救命之恩化解開來。


    本以為一番良緣之後不會再有恩怨,可經曆了玉壺宗事件後,雙方再見也許會再次不得已成為仇家,難道人間的情誼際會,也如天下大勢一般,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搖了搖頭散去了暫時的煩惱,反正帶上鬥笠之後,他便不是自己,一切機緣都隨它去吧。


    “這就是施大小姐的家嗎還真是闊氣!”緣樺仰望著高大的城牆,嘖嘖讚美道。他此時剃掉了兩側的頭發,將中間的長發紮了個發髻,十分洋氣,如同身後的黃奇林一般。


    “你們幾個!站住!”烏凡幾人正準備進城,忽然被人攔住,他轉頭一看,隻見一個銀鱗鎧甲的大漢,手放在了腰間蛇紋雕花砍刀上緩緩走來,此人正是那守城將軍馮虎,當初是雲浪真人帶他們進城,馮虎給足了麵子,不知他這次究竟所為何事。


    烏凡雖然不想對熟人動手,但他也不是幾年前那個初來乍到的懵懂少年,如果馮虎有什麽威脅,他也不會留情。


    馮虎一臉嚴肅的盯著幾人,轉了幾圈,盯著緣樺看了幾眼,伸手就向他抓去!


    烏凡正準備出手,突然身子一停,愣住了,隻見馮虎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緣樺的發型,點了點頭:“不錯不錯,我記下了,這發型真不錯,各位兄弟打擾了,請進吧。”馮虎蒲扇大手向裏一請。


    這個風波雖然讓幾人一陣緊張,但是也讓他們感覺到再次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不由得莞爾一笑,進了城中。


    城裏依然是熱鬧非凡,和幾年前沒有什麽變化,唯一不同的是時間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留下了痕跡。


    跟隨著烏凡的腳步,眾人來到了一處恢弘大氣的建築—鳳亭。當年讓自己仰望的地方,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卻感覺不過稀鬆平常,在二層訂了幾間房屋後,他們便在這安頓了下來,準備商議一下接下來的動作。


    行走了數日,雖然幾人身體上沒有什麽疲憊感,但是內心卻十分焦躁不安,如今終於有個休息之所,也不必處處擔憂,一頓狼吞虎咽的午餐之後,緣樺便和賈氏三人迷迷糊糊的睡覺了,黃奇林也默不作聲的回了房間休息。


    烏凡左思右想思緒紛雜,靜不下心來,一骨碌起身,就出了鳳亭,準備在城中散散心。可他一開始還走在大道上,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一處死胡同中。


    他將石欠刃握在了手中,自顧自的說道:“跟了這麽久,該現身了吧。”


    原來就在他剛出門口不久,就感覺身後有人跟隨,一開始以為不過是同路而已,後來卻發現無論他走到哪,幾人都跟在身後,便眼睛一轉,帶他們來到了這個隱蔽的地方。


    “哼!我還以為多麻煩不過是一個自大的小鬼罷了!不如你現在乖乖的投降,我們還能留你一條命!”身後的房簷上,站起了兩名男子,看那青花鑲邊的裝束,竟然是劍星居之人。


    烏凡心裏一愣,他本以為是那日幾名巫圖窟的殺手追到了這裏,卻沒想到是劍星居的人對自己動手,難道是自己真實身份暴露了


    “不知仙長是否有什麽誤會,我從未見過二位,為何要暗中尾隨於我”


    “小鬼,不要怪我們殘忍,誰讓你得罪了人呢現在你已被登在了懸賞榜上,就算我不殺你,也有人會對你出手!不如你乖乖的投降於我,沒準那人還能留你一條狗命!”其中一人掏出了一張畫有烏凡裝扮的榜單,畫工細致到連他衣服上的線頭都依稀可見,而且在一旁還有一張他的真實相貌圖,讓烏凡心中更是疑雲籠罩。


    可這二人絲毫不給烏凡解惑的時間,手中榜單一鬆,便拔出劍來。隻見劍身上寒芒一閃,寒劍之上亮出了三顆劍星,帶著寒氣一左一右向烏凡刺來。


    烏凡冷哼一聲,淡淡說道:“劍星居!既然你們送上門來,那麽我便不客氣了!”


    說完他眼神一冷,太陰之氣便籠罩在了石欠刃上,一刀斬去!


    清風拂過,兩人三顆寒星裂成了六瓣,無形的劍氣竟被太陰之氣輕鬆撕開。


    烏凡收回了石欠刃,徑直穿過二人,接過了掉落在半空的榜單,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大字—如遇此人,將其帶來,無論死活,重重有賞!懸賞者:顱。


    烏凡將榜單撕得粉碎,然後燃成了一堆灰燼。


    這灰燼刮到了他身後那劍星居二人身上,二人便轟然倒地,摔成了四段!


    “顱你究竟是何人為何三番五次針對於我你既然不讓我安穩!我也不讓你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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