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趙孝忠被人困住,袁褚這才回過神來,要拿住趙孝忠問個究竟。


    趙孝忠見到去路被阻,自然反向逃離,卻沒想到袁褚已經攻了過來,也是麵色一沉口中念動起來。袁褚不知他使了什麽招數,竟然使得四周空氣鬼氣森森,壓抑了許多,也不再敢輕舉妄動。又見趙孝忠從懷中取出一物,那些村民眼中頓時渾濁起來,生機可見的緩緩消散。


    袁褚定睛看向趙孝忠手中,恍然大悟掌心界中的珠子居然是被趙孝忠盜走,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見到村民們狀況不妙,更有甚者已經奄奄一息,連忙嗬斥他住手。


    趙孝忠聞言麵色變的無比可憐,緩緩繞到袁褚身後,說自己也是情非得已,隻希望袁褚能聽自己解釋。袁褚心中十分矛盾,可還未等他轉身,身後的趙孝忠忽然發難,高喝一聲農夫三拳,直接轟向自己。


    袁褚感受到這招式的壓迫,心中也是驚訝無比,未想到這趙孝忠居然會對自己痛下殺手,可若是自己閃避出去恐怕身後的那些村民會慘遭毒手,便隻能原地跳起,一邊格擋,一邊將三拳引向空中。


    這前兩拳從力道上倒是不難阻擋,隻是其中陰寒無比,讓袁褚體內的氣息無比紊亂,卻是來不及格擋這來到身前的第三拳!袁褚麵色大變,連忙翻身躲避,卻是為時已晚,隻見這第三拳氣勢洶洶的轟在了袁褚身下,登時將他的雙腿轟的粉碎,昏死過去…


    “沒想到你的雙腿是被這趙孝忠所傷…嗬!此子真是狼心狗肺,虧當初你們好生照顧他!”聽到這,尤雅也是一陣氣結,脾氣也暴躁起來。


    “可不是咋地!等到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了村裏的異狀,連忙將老袁救了起來,才明白了發生了啥事兒…要不是我犯了沙毒,昏迷不醒,恐怕也會慘遭毒手…”霍福接著話茬嘮叨起來。


    袁褚受傷流血頗多,沒想到引來了附近的野獸,好在這些家夥沒什麽威脅,即便袁褚如此虛弱,倒也輕而易舉的將它們擊退,二人一前一後將村民們保護起來。


    眼看著這些村民身上的沙毒愈來愈明顯,再這麽下去倒也不是辦法。他們忽然想起路上聽說過西邊有一片金光庇護之地,能抵擋一切外邪,或許能減緩他們身上的症狀,便建議這些村民向這下善城前去。


    因為這些人症狀有輕有重,那些尚能活動的便將症狀稍重的背負在了身上,最後隻剩下了村長與袁褚二人。袁褚二話不說讓霍福將村長背在身上,讓他們先行動身,待到自己傷勢好了些自然會追上他們。


    霍福雖然不忍,但眼下卻的確不能拖延,隻能照辦,一群人匆匆向下善城趕去,然後便發生了後麵的事情…


    “唉…隻是我晚來一步,沒想到霍福他們沒有死於沙毒,卻栽在了歹人手上…真是人心烈如毒啊!”袁褚苦笑一聲。


    “嗬嗬,世間自來都是如此…一切罪禍的根源無非都是人心作祟罷了…”木逢春道,“既然已經知道這木靈珠在這趙孝忠身上,倒也不枉咱們白來一場!”


    “幾位,天色將明,我們不便離開此處,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金沙寺上山勢險峻,還請多加小心!”袁褚將木逢春他們引到了下善城門下,與霍福並肩抱拳告別道。


    “這次多虧二位大哥解惑,隻是遺憾咱們兩道殊途,實在難以相見,告辭!”尤雅點了點頭,揮手離去。


    三人離開了下善城,一路北行,不遠處就是一片連綿的險峰惡嶺,道道怪石嶙峋在未明的天色中,如同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怪獸,十分猙獰可怖,讓人不寒而栗。好在他們來到山下時,天色已經放亮起來,才讓他們稍稍心寒,可走在山路中,還是不免有些脊背發寒。


    “閨女,之前聽你說你對這裏十分眼熟,可還記得上山的路線”木逢春本想掏出羅盤查探方向,卻見這指針如同風車一般轉的飛快,若不是羅盤稍微沉重,恐怕他一個撒手,這羅盤都能飛上天去。


    “我是很久之前在玉壺宗覆滅時,被一位緣槐師兄帶到過此處,不過因為金沙寺門規,我被安頓在了西北山下歇腳,自然不是很熟,木老兒,可有什麽不妥”尤雅捏了捏下巴說道。


    “唉,老兒早就聽聞這殺龍之地有進無出,有死無生,還隻當是常人誇張說辭…沒想到今日一見屬實凶惡至極!”木逢春說著走到了一道猙獰的岩石枝角旁,指了指上麵的缺角,麵色難看的說道:“咱們半個時辰前便經過此處,若不是老兒覺得不對勁做了標記,恐怕一時半會還真難以察覺。”


    “老騙子你什麽意思難道是咱們這麽半天一直在轉圈圈不成”虺思綾問道。


    “沒錯…”


    “你會不會看錯了,我記得咱們明明一直向上攀爬,怎麽可能會回到之前的地方”


    木逢春聞言探手向這山岩枝角下的凹槽中探去,直接取出了一塊錐形的山岩,嚴絲合縫的扣在了那處缺角之上,虺思綾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凡是天然之地,都有自成的風水格局,有句話講:天無絕人之路,它的另一層含義是說天下之處沒有絕對的死路,雖然看似眼前錯綜複雜,但腳下都藏有一條‘脈’來貫徹出入,隻要能尋得到這條脈的方向,便能按照它的指示找到出口。”


    “既然你說沒有絕對的死路,那咱們挨個試試,總可以找到正確的路線吧”虺思綾不確定道。


    “雖然沒有死路,但卻有一詞叫做‘困局’,也就是咱們現在麵臨的狀況。此處原本強龍之象,自然已經形成了強脈,星峰迥異,卻又暗藏規則,所行之路四麵八方皆是生門。然而這場天火降臨,竟將原本的生脈全部斷絕,所行之路破碎欹斜,不知不覺間便會將人引向歧路,困於其中,實在難以逃出生天…”


    “木老兒,我見你方才取過羅盤,難道不起作用”尤雅道。


    “你看這裏岩石瘡孔光滑,表麵焦黑,已然是受天火改變,產生了一種能夠改變風水走向的能量,這種能量場看不見摸不著,我便稱之為‘勢’。而這‘勢’恰能對羅盤造成影響,遮掩了天然風水,也就是原來的‘勢’的存在,所以無法再從羅盤的指示尋得正確的脈,找到生門。”


    “老騙子,那咱們原路返回,再做打算如何”虺思綾雖然聽的雲裏霧裏,但是也大概知道了她們如今陷在了困境之中,低聲建議道。


    木逢春搖了搖頭,眉頭卻是皺的更緊:“如今咱們就算原路返回,恐怕還是會回到這個位置,何況三皇子他們或許還被困在此處,老兒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放任不管。”


    聽聞此言,虺思綾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凝重的點了點頭,三人一同沿著山路小心翼翼的前行者。


    這座大山所見之處皆是一片亂石嶙峋,幾乎沒有植物生長,更別提有什麽蔭蔽之處,但幾人攀行其中卻總感覺頭上陰影籠罩,十分寒涼。


    又走了好一陣子,別說人影,就連有人經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虺思綾有些耐不住性子,出聲問道:“老騙子,咱們過了這麽久,卻連個人影也沒有看到過,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來過此處,肯定是你自作多情了!”


    木逢春聞言也有些心急,頗有些不悅道:“我說小白蛇,你平時叫我老騙子也就算了,這次路上你更是三番五次的質疑老兒,你以為老兒我願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和你們兜圈子”


    “老騙子,我勸你說話客氣點!”


    “客氣笑話!你當老兒我會怕了你不成”


    尤雅這一路上昏昏沉沉也是有些疲憊,被這二人一吵更是有些怒上心頭,正當她要開口嗬斥之時,忽然覺得脖頸之上一熱,她忽然吃痛,連忙將脖頸上的配飾取下,低頭發現胸口正中被這半顆封魔珠劃出了一道血痕。


    這半顆封魔珠是那日郤血尊留給自己,可惜不知怎地,在自己昏睡之間碎裂開來,好在這半顆還算保存完好,尤雅索性將其掛在了脖子上,沒想到此時會莫名其妙的被這封魔珠劃傷。


    看著微微發光的封魔珠,尤雅忽然精神一振,這才察覺到周圍的異樣,連忙將一旁吵的火熱的木逢春、虺思綾二人拉開,一人喂下一顆丹藥,二人神色這才恢複了正常。


    “閨女,剛…剛才是怎麽回事”木逢春一愣,“老兒為何會發這麽大的脾氣”虺思綾也是麵色尷尬,與木逢春一同看向了尤雅。


    尤雅走向身旁的岩壁,探手在黑石上一蹭,然後在鼻下輕撚幾下,這才說道:“原來不禁地勢,這石頭也有問題!”


    “怎麽回事”


    “此處的石頭材質特殊,雖然正常情況下與尋常石頭毫無差別,但是經過高溫燒灼之後,會散發出一種致幻氣體,這種氣體會擾亂人的方向感,待的時間久了還會影響人們的情緒,想必方才咱們應該是受了這氣體的影響,才會發生這種事情…”尤雅緩緩說道。


    “怪不得無論老兒如何推算,都尋不到正確的道路,原來還有這麽一手!既然如此…可否再信老兒一回,容老兒我再次推算一番”


    “雖然叫你老騙子,但我終歸還是信你的,從現在開始你說去哪我便去哪!如果你當真能找的到出口,我以後就不叫你老騙子了!”


    “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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