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梨三人雖然想退出石室,但心中還是擔心著薛夫人的情況,也是一步三回頭。直到薛夫人又不耐煩的催促幾句,說自己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並讓她們將這三條化為黑狗的五色蟒帶離了出去,石室中這才安靜了不少。


    不過幾人前腳剛剛離去,薛夫人麵色卻是一白,整個人身上的血色竟然肉眼可見的散去,尤雅見狀連忙運針,這才稍稍緩解了這種狀態。


    薛夫人穩了穩呼吸,從口中取出一粒丹藥服下,麵色這才恢複了正常。


    尤雅見到薛夫人手中的丹藥,麵色也是一驚,結巴道:“這…這丹藥…難道是煥命丹”


    尤雅不僅掌握了碧匣穀表麵的絕大部分法陣藥方,就連一些禁術秘術的記載也有所了解,自然識得出這粒丹藥。雖然它叫做煥命丹,但是卻是一種毒藥,這種毒藥能讓人達到或者維持回光返照的狀態,通過間接不斷的服用,繼續延緩生命。


    不過它雖然能讓生命延緩,副作用卻是極大!一旦停止服用,便會立即死亡!而且它是通過瞞天過海的方式強行續命,若是被規則察覺,便會魂飛魄散,再無投胎轉世之能。


    按照記載來說,這種丹藥都是用於將死之人來不及交代後事,迫不得已而服之,很少有人願意冒著魂飛魄散的風險使用,因此這煥命丹早就失傳。沒想到這薛夫人非但擁有煥命丹,反而還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讓尤雅心中不知該疑惑還是震驚。


    “沒想到小姑娘居然認得這樣東西”薛夫人也是點了點頭,“沒錯,這正是煥命丹…我近一年來一直斷斷續續靠著此物續命,大概為的就是今夜這個時刻了…”


    聽說薛夫人已經服了一年的煥命丹,尤雅心中震驚更甚,這薛夫人竟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也當真算得上是女中豪傑了,不過讓她十分不理解的是她此舉究竟為何


    “薛夫人,到底是什麽儀式,能讓你不惜魂飛魄散也要撐到今天”尤雅問道。


    “其實這儀式也不一定是今天…每個月的望月之日我都在等待,隻是終於等到了今日這個機會罷了。”薛夫人淡淡說道。


    “難不成薛夫人你…等的是這個小禿驢”木逢春不確信道。


    “是…也不是…”薛夫人哀傷道:“我之所以能撐到今日其實也是有私心所在…這一切完全是為了幫你們喚醒金靈珠救活我的幹兒子…”


    “啊!”聽聞此言,眾人皆是一驚,沒想到薛夫人非但知曉了烏凡的死訊,看來就連五靈珠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嗬嗬…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何觀月壇明明與外界隔絕卻知曉的如此詳細吧反正時間還很充裕,我便簡單與你們說來聽聽吧…你們可有聽過觀月壇的三大境界”


    “三大境界”木逢春皺了皺眉頭,然後忽然想起了那“澤鬼”青庭好像隱約說到過這個詞匯,也便回應道:“薛夫人說的可是無月之境、變月之境還有…”說到此處,木逢春卻是再也想不起來,或許那青庭跟本就沒有提過。


    “望月之境!”薛夫人見木逢春還有半天也說不出來,便接過話來繼續說道:“不過比起望月之境,你說的這兩個境界倒是鮮有人知,若是我沒有猜錯,應是那青庭君講給你們的吧”


    “嗯。”木逢春點了點頭。


    “我們觀月壇之所以稱為‘觀月’,也正是因為這望月之境得名,曆任觀月壇主都可通過溝通翠虺,領悟望月之境,所以這也是為什麽當初舍兒遭人陷害的原因…”薛夫人說道此處不免一陣低落,不過她隻是憂傷片刻便緩解過來,“不過卻也因為此事,也讓我見到了恩人的孩子,倒也是命運使然…”


    “恩人的孩子薛夫人您是說烏凡”尤雅問道,“難道薛夫人您與烏凡的父母相熟”


    “不敢不敢…凡兒的父母可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薛某自然不敢高攀。不過是當初薛某受人迫害,將死之時遇到了凡兒的娘親,她非但用自己的一滴精血激活了我的生機,反而還自降身份與我義結金蘭,當真是位女菩薩!”說到烏凡的父母,薛夫人氣質中淡淡的高貴竟然罕見的低微了幾分,聲音也充滿了敬畏。


    見到薛夫人這種狀況,一行人俱是震驚不已,沒想到烏凡的身世居然如此不俗,他們竟然從未聽過。而在這些人中,吳昊震驚更甚,簡直都要嚇傻了眼。畢竟烏凡的娘親自己可是見過的,雖然當初吳昊看不出她如何實力,不過那種超脫的仙子氣質倒也當真不似凡人。


    烏凡剛剛降生臥溪村的那天,吳昊年紀不大,很多事情都不記得。經薛夫人這麽一說,他竟隱約想起自己從牆洞中看到的詭異場景…


    那天貌似是一個雪夜,雪地中的女子倚靠著男子身前。雖然風雪凜冽,卻無法沾上二人絲毫。二人身旁飄蕩著鬼魅一般呼嘯的身影,轉眼之間就砌成了一間房屋。


    吳昊隱約間見到那男人回頭看向了自己的方向,然後自己腦子裏便是一片恍惚,仿佛多出了什麽東西。可當他再次看向牆洞的時候,除了那間房屋與其中淡淡的燈光之外,竟再也沒有了半個人影…


    因為當時自己年紀小,這件事情也沒在意,隻當是看錯。今日再仔細想想,冥冥當中一切仿佛有著極為巧妙的聯係。尤其是過後不久,村裏的教書先生突然換人的事情,現在想想也有些蹊蹺非常!


    “那薛夫人你可知道烏凡的父母叫什麽名字,在江湖上可有留下姓名”吳昊強壓著心中的懷疑,沉聲道。


    薛夫人仔細想了一想,說道:“烏凡的娘親與我義結金蘭的時候,讓我稱呼她為‘青鸞’,除此之外的我便一概不知了。”


    眾人小小的議論的一下,卻發現誰的印象中也沒有這個名字,也隻能將其擱置下來了。


    “或許是因為我體內有著青鸞精血的緣故,後來那天一見到凡兒我便覺得十分親近,尤其是凡兒眉眼之間那種柔情,更是與青鸞如出一轍!直到一年前的某天,我忽然感覺到心神不寧,那滴精血竟然躁動不安起來,青鸞神通廣大自然無需薛某掛念,我便猜到是應該是凡兒出事了…”


    “因為之前凡兒將翠虺交予我手,讓我領悟了望月之境,可以通過月相推斷出大勢所趨…但是因為規則的緣故,關鍵之事皆被蒙蔽,實在難以琢磨透徹!我翻閱了觀月壇所有的記載,終於發現了一種探賾索隱之法!而它的要求之一,就是需要斷絕自己的未來生機,將自己隱蔽在規則之外,也就是俗話說的回光返照,隻有這樣才能越過規則探查到自己想尋找的事情…”


    “因為我與凡兒本就有精血聯係,倒也免去了其它麻煩,所以我好不容易熬到了望月之日,迫不及待的服下煥命丹,行起了望月之術觀察起月相的狀況!可是無論我如何探尋…卻無法發現凡兒的絲毫行蹤!”


    “一開始我以為是望月之術或者煥命丹出現了問題…直到後來一天我突發奇想,探查到了地府當中,才發現…凡兒…已經死了的事實…”薛夫人啞聲道。


    “不過…因為我服下的煥命丹越來越多,越來越難以被規則察覺,竟然能通過月相探查到所有事物間的聯係…我發現凡兒的身上貌似與凡間還有著一絲聯係,而這絲聯係又分散出了五道線索,指引到了五個人的身上。”


    “難道這五個人就是五靈珠的下落!”木逢春心頭狂跳,站起身來。


    “沒錯…不過其實一開始我並不知情,直到前些日子這緣樺來到此處,又見到了你與這位熔山手,我才敢確信,你五個人就是能夠救活烏凡的五靈珠!”


    “那薛夫人…你可知道另外二人姓甚名誰身在何處”木逢春試探道。


    “因為距離原因,過於細節的事情實在難以探尋!若不是你們到達此處,我甚至你們的身份也無法說明…不過我大概能知道這剩餘的兩個靈珠分別在一男一女身上…”薛夫人思索道。


    “這麽說來就沒錯了!”木逢春眼前一亮,哈哈笑道。他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薛夫人的判斷真實與否,既然她能做出如此推斷,想必今日這五顆靈珠的下落定會水落石出!


    “薛夫人你說的沒錯,水靈珠的信息我們已經知曉,隻是其中的情況有些複雜,我們一時無法得到罷了,就不勞您費心!隻是這土靈珠我們一直探尋不到,不知夫人你可知道他的大概去向”雖然他們從霍福那裏得到了土靈珠就在趙孝忠身上的消息,但這小子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這個我倒是可以一試,不過現在天色尚早,我實在難以施展出望月之術來觀察月相!而且就算是到了夜晚,恐怕以現在的望月也難以支撐我探尋到更深的細節…”


    “老兒我聽那青庭說過你們觀月壇之前出現過異象,不知可否讓那擁有變月之境實力之人助你一臂之力”


    “看來你們還不知道,當日引起變月之象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凡兒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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