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時間內的連番追問,讓呂清潭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當初此事自己可是隱藏極深,沒想到事到如今還是被產生了質疑。不過好在此時呂幽幽出口解圍,才未讓呂清潭太過尷尬,背地裏悄悄地鬆了口氣。


    此時呂幽幽與呂清潭一左一右的站在呂寒江兩側,雖然是呂寒江先開口提問,卻也沒有半點轉身的樣子,直到此時呂幽幽回答完畢他也沒有搖晃分毫,惹得二人不禁偷偷打量起中間之人。


    呂寒江對於這個問題確有懷疑,不過此時的他心事重重也來不及多想,畢竟心中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讓他難以抉擇。過了半晌,呂寒江察覺到二人的目光在自己臉上掃來掃去,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沉默太久,他重重吸了口氣,將心中的不快暫時排解,便一轉身子走進了殿中。


    “大…大哥…二姐說的沒錯,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呂清潭見呂寒江麵無表情離去,也是有些心慌。


    “哦,我不過是隨便問問…”呂寒江沒想到呂清潭還在在意此事,也是略微一愣,然後回頭笑笑道:“咱們現在還是考慮一下太一閣之事吧!”


    “太一閣難道大哥要將太一閣…”見到呂寒江麵色緩解,呂清潭也是鬆了口氣,不過聽到後來的話卻還是麵色一緊,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呂寒江聞言搖了搖頭,淡淡道:“收拾太一閣是早晚的事,不過卻不急於一時,而且我之前不是說過,現在正值重要時期,千萬不能多受損傷!”


    “難道大哥的意思是…是想逼迫一下太一閣,讓他們同意加入英雄盟”呂幽幽忽然插嘴道。


    “知我者,幽幽也。”呂寒江哈哈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沒錯,這清虛的老骨頭實在難啃,又難琢磨他的心思…若是想等他尋思好了加入英雄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不過這清虛雖然固執,卻是很聽清淨的話,若是從清淨下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可惜我對這清淨了解太少…”


    呂寒江越想眉頭越緊,一時間竟沒有了什麽良方,畢竟當年的事情本來就沒給清淨什麽好印象,就算自己好話說盡估計也不會收到什麽好臉色,從自己身上恐怕是再難有任何解決辦法,不過他一抬頭卻迎上了呂幽幽的目光。


    “妹妹啊…”


    “啊”呂清潭雖然是自己大哥,但稱呼自己妹妹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平時除了二長老二長老的使喚就是直呼大名,此時他聽到呂寒江這一聲稱呼,又尤其是其中夾雜著一種曖昧的意思,讓後者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妹妹啊,咳咳!算起來清淨應該長不了你幾歲,你覺得…此人如何”呂寒江咳嗽了幾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啊”呂幽幽雖然知道呂寒江有事相求,但卻沒想到是這種事情,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來,她愣了片刻才算回過神來,臉色一冷道:“大哥!為了劍星居幽幽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是你這要求是不是有些…過於…過分了!”呂幽幽一時不知道該用何詞形容,隻能咬牙切齒道。


    “咳咳…”呂寒江罕見的老臉一紅,壓低了聲音:“妹妹啊…莫怪當大哥的念叨,你在地下困了那麽久已經耽擱了不少青春,若是再不找個婆家,恐怕日後就…所以不如順水推舟…”


    “大哥!為了劍星居我願意犧牲一切!隻是我可不想作為脅迫別人的籌碼!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幽幽就告退了!”呂幽幽麵色一冷,氣呼呼的轉身離去了。


    “二姐…哎!二姐…你等等我…大哥,我去看看二姐!”呂清潭自然不想在此多待,隨便招呼一聲便大呼小叫的離去了。


    呂寒江見到二人離去,麵色的笑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身穿過大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


    …


    “二姐…呼呼…二姐,你走那麽快幹什麽!”呂清潭拄著膝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滿臉寫的都是再也走不動了。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話,可有一點做長老的樣子”呂幽幽繞到崖邊的亭子裏安穩坐下,這才回過頭來,看到跟在身後的呂清潭這副滑稽樣子心裏又好氣又好笑,點著呂清潭的腦門笑罵道。


    反正四周無人,呂清潭也不管不顧的仰麵躺在亭子當中的石桌上,任憑呂幽幽如何數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說實話…我才不想做什麽長老…天天操練弟子們累死累活的…還不如當初與二姐在地下時過的快活!”休息了片刻,呂清潭終於喘勻了氣息,大聲嚷嚷道。


    雖然當年他與呂幽幽被困於地下,條件十分艱苦,但心中所想的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完全不用多花心思考慮其他的問題。雖然當時覺得自己辛苦無比,但與如今的情況比起來,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卻更值得去懷念珍惜。


    “快活什麽當初不知道是誰總吵著要山珍海味,天天偷懶不想修煉來著”呂幽幽噗嗤一笑。


    “哎呀…當時我不是不懂事嗎…”呂清潭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竟鄭重其事的翻身站了起來,鄭重其事道:“二姐!阿拂以前年少,給您惹了不少麻煩!若不是二姐悉心教導,阿拂又怎能有如今的本事!以後…以後就算二姐你嫁不出去!阿拂也不會嫌棄你的!”


    正如呂清潭所言,以前在劍星居的時候,呂清潭經常任意妄為不顧後果還結實了一群狐朋狗友。當時呂寒江忙於自己的事情無暇照顧到他,若不是有呂幽幽在背後幫他處理麻煩,他還不一定會捅出多大的婁子來。


    而且一開始困於山下的時候,呂清潭還時常耍性子不肯修煉,若不是呂幽幽天天折起樹枝抽打他,他又怎能有今天的成就雖然當時他還記恨呂幽幽,但如今想想若不是呂幽幽時刻的鞭策,他怕是早就和那江一卓一樣“坐化”了。


    聽了前半段話,呂幽幽還一臉欣慰,表示這呂清潭終於長大了,可聽到後來卻是銀牙一咬,拳頭握的咯吱作響,一巴掌就扇到了呂清潭的頭上,惡狠狠道:“呸!好你個狠心的狼崽子阿拂!虧姐姐我好心帶你!你竟敢詛咒我嫁不出去!看來是最近挨打少了!今日我就再好好教訓教訓你!”


    二人繞著亭子追打了片刻,直到呂清潭連連改口求饒,呂幽幽才算解了火氣。


    高崖邊的亭子總會給人一種隔世之感,就算是凡人折上一枚樹枝攜在身側,也會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羽化登仙之感。此時天色已晚,落日西斜,視物漸漸模糊。即便如此,卻仍然擋不住風景之不絕,舉目遠眺,便是煙波浩蕩與無盡遠山!讓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三弟…咱們私下裏來說,你覺得大哥他人怎麽樣”呂幽幽打破了長久的沉默道。


    “大哥…他自然是極好的…”呂清潭愣了一下道。


    “隻是什麽”雖然呂清潭沒有明說,但憑借二人多年獨處,呂幽幽自然知道呂清潭心中的隱藏意思。


    “隻是…我總感覺大哥他變了。”呂清潭被呂幽幽看破心思早已見怪不怪,心中想也未想便開口說道。


    “人都是會變的…你我二人不也是如此。”呂幽幽若有所思道。


    “話雖如此…但現在的大哥總是讓我感覺有些…”


    “陌生!”


    “沒錯!就是陌生!二姐你可記得大哥以前對呂小星有多愛惜,就算是知道他天生不擅試劍的事情後,也有放棄過他!可是這次自從咱們回來,他當著眾人的麵訓斥小星將他逼走不說,如今為了爭奪英雄盟的盟主,他竟然連呂小星的事情管都不管了!”


    說到此處呂清潭竟氣不打一處來,雖然當著大哥的麵他不敢過多言語,但是終於逮住機會,總算能與二姐說出了心中的牢騷,畢竟呂清潭心中可是把呂小星當塊寶一樣!


    若是說當年能有人讓這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三倍的呂清潭打心裏服服帖帖的,除了現在的呂幽幽外,再有一人也就是呂小星了,雖然呂清潭是對大哥言聽計從,但也隻是礙於長兄為父,不敢造次罷了。


    他可不止一次想外出尋找呂小星,可每次都被呂寒江攔了下來,後來甚至專門安排弟子盯著呂清潭的去向。呂清潭如今不像當年一般混賬,自然不能隨意對同門弟子出手,被逼無奈之下也隻好放棄了心中的想法。


    呂幽幽心中早就有了這種感覺,隻是一直以為是因為女人心思太過敏感的原因,如今聽到呂清潭的話算是徹底印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沉默起來。


    呂寒江雖然從外表上看去,除了斷掉一臂之外好像沒什麽差別,但呂幽幽卻從他風平浪靜的外表之下看出了一種陰沉之感。就好像他在隱藏著什麽事情一般,可無論她如何試探詢問後者有何煩惱,呂寒江卻什麽也不肯多說。


    呂幽幽背地裏多方打探,唯一值得懷疑的地方就是當年蒼嶙城中發生的事,隻是在場之人除了自己這大哥就是施長老,那行凶之人如今也已死去…


    當年施長老的父親慘死行凶之人手中,若是詢問恐怕會提及傷心之事,呂幽幽自然沒有隨意開口,不過她為人做事十分較真,經過他多方打探,終於從人口中得知當年跟在呂寒江身旁有一位弟子未來得及進入大殿僥幸活了下來,而那人的名字叫做—


    李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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