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從黑竹精魄口中聽到了關於有關明遠老祖的事情,沒想到當初這事竟與那玉壺宗有關!自己雖然對玉壺宗了解不深,但清虛與玉壺宗曾經交情不淺,或許能從其口中得到一些有關當年舊事的線索!再加上那日覆滅玉壺宗也有太一閣的一份“功勞”,清虛或許知道一些大概事情,隻是一直沒有與自己開口!


    這日清淨好說歹說勸著清虛飲酒,本來是想將其灌醉問個詳細,可紙鳶的事情卻讓他心頭一動,隻把心思全放在了那能解決大哥身上狀況的五行之物上,沒想到繞了一圈,這五行之物居然是引起五行鼎大禍臨頭的罪魁禍首—五行鼎!


    據自己所知,那身藏五行鼎之人因為此事落得了和玉壺宗一樣的命運,隻是自此以後,那五行鼎的下落也再次不明。


    雖然五行鼎蹤跡難尋,但清淨已下定了決心,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掘地三尺也要將其挖出來!可他開口問出五行鼎的去處時,清虛的答案卻讓他一時無法沒有反應過來。


    “大哥…您說的是哪個雲浪真人”清淨驚掉了下巴,糾結的開口問道。


    “這世上有幾個雲浪真人當然是玉壺宗的雲浪真人了!”清虛嘟囔道。


    “可是…可是這玉壺宗的人不是都已經被…”


    “是啊…雖然我也懷疑過這人是為了奪走五行鼎才假扮身份,不過他的行為語氣卻與雲浪無二…的確是那負鼎之人的師尊雲浪真人沒錯!當時我雖保留了幾分實力,心中卻愧疚無比再也不忍動手,便假裝自己有心無力,任憑雲浪攜鼎離去了…”


    “那大哥你可知道這雲浪真人現在何處”清淨急忙追問道。


    清淨搖了搖頭,歎氣道:“當時我受人挑撥又為了自保,才不得已加入了所謂的‘正道聯盟’一同將玉壺宗覆滅,後來醒悟之後我自然十分後悔!不過我曾悄悄在五行鼎上留了一滴墨液標記,本想通過它來找到雲浪真人當麵請罪,隻可惜一直感受不到這墨液的信息,也便不了了之了…現在自然再也打聽不到半點有關於雲浪真人的下落。”


    “是這樣啊…”雖然知道了五行鼎的下落,但對解決大哥身上的狀況卻沒有一點幫周,清淨心中自然空落落無比。


    說到此時夜已過半,窗外的陣陣微風吹在清淨後背上也有些發涼,他害怕清虛著涼,便要起身關上窗子。


    可他剛剛來到窗口,就感覺眼前一亮,天上一道星孛劃過,在天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劃痕,不過最近這種景象時有發生,清淨也沒有在意,徑直關上了窗子。


    “有星孛於紫薇,驚太微,臨天市…天下大亂矣!”清淨身後,清虛眯著眼睛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卻讓清淨心中咯噔一下。


    太一閣對於占卜卦辭有所了解,在重要出行之前都會簡單的計算一下行程是否順利,而清虛不僅精通於此,最擅長的就是觀測星象,而且後來發生的大事也一一印證了他的說辭。


    可清虛觀測之後卻從不聲張,往往都在事情過後才對自己當初的推測進行解釋,看在外人眼裏仿佛馬後炮的神棍一般,對此種行為嗤之以鼻。


    不過隻有少數人知道其中的真相,而清淨就是其中之一!這觀測星象,是揣摩天機之行為,若是有人道破天機必然會引起變數,將受到更大的反噬,所以有言說要順應天理,便是如此。


    如今清虛酒後唐突下意識的隻言片語,卻讓聽在耳中的清淨不由得心生警惕,心想:現在妖獸作亂已經過去,鎖妖塔那邊也消停了不少,除了英雄盟那邊折騰的熱火朝天以外,會有什麽事情會引發大亂


    “大哥…您說的天下大亂是什麽意思”


    “天下大亂…就是…呼呼…”清虛本就昏昏欲睡,隻是仗著一絲涼風保持著清醒,如今清淨將窗戶一關,清虛的酒意終於湧上頭來,倒在桌上昏昏睡去。


    清淨見狀隻恨自己好心耽誤了正事,但自己又總不能一盆涼水將其潑醒,也隻能將清虛抬到了床上,將桌上的狼藉收拾幹淨,悄悄轉身離去了。


    …


    次日,清虛隻覺得自己頭腦昏昏漲漲,渾身一片酸軟,嚐試了幾次才坐起身來,心想自己年輕時都沒有過這種宿醉的感覺,沒想到在這個年紀居然還體驗了一把,也是有些苦笑。


    他活動活動四肢,卻發現近些日子身上那種微涼的感覺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是有些詫異,沒想到清淨這小子的四月竹居然還有點作用,而且此酒熱烈,讓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種許久未有的熱血,不僅思念起這四月竹來!


    念到此處,清虛一轉眼卻看見門口的那個酒壇,也是眼光一亮,蹭蹭幾步來到了酒壇之前,與昨夜對其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可他打開酒壇一看,雖然其中酒氣還算濃鬱,但是壇子卻已空空如也,連一滴都沒有剩下,清虛隻能歎了口氣,暫時將其擱在了一邊。


    清虛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打開櫃子,將那未完成的紙鳶取了出來放到桌上,一邊研墨一邊不知回憶著什麽,嘴角竟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等他磨好了墨時,卻總是覺得心神不寧,手臂也在微微顫抖,一時竟然再也無法落筆!終於…他再也忍受不住,起身將桌上的壇子放到了地下!


    可他每次一準備落筆,眼神就不由自主的飄向這個酒壇,就算他最後將酒壇放到了背後,想著眼不見為淨,那種沁人心脾的味道卻直往鼻子裏鑽,讓他忍不住失神片刻。


    “唉!”看來暫時這紙鳶一事是無法完成,清虛歎了口氣,又將酒壇捧了起來,口中自言自語道:“清虛啊清虛!你並不是貪酒之人!飲酒隻是為了解決身上的寒症!不過每日小酌幾杯倒也暢快,卻萬萬不能再像昨夜這般胡來!”然後他便匆匆忙忙打開了房門準備出去。


    可他剛一打開房門,就見到一名衣衫短了半截的弟子正杵在自己門口打瞌睡,雖然如此他卻站的端端正正的如同個木樁一般。


    清虛見狀,手中的酒壇險些驚飛了出去,他連忙將酒壇背到身後,這才出聲問道:“小天你不去研墨,在這杵著作甚”


    話說小天昨天聽到清淨要對自己臨時“考核”,心中也是緊張無比,雖然自己這些年來沒有鬆懈,但頭一次要展示出自己的實力也是害怕會出現失誤,也是連夜複習起來,生怕有半點疏漏。


    這天早上自己正頂著兩個黑眼圈時,卻見到師尊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他隻聽師尊對自己仔細囑咐了一番,半點昨天的事情也沒提便匆匆離去了,留下小天一臉鬱悶,隻能洗了把臉按照清淨的吩咐做事去了。


    當他終於將一切準備就緒時,卻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此時見到清虛長老麵色凝重的盯著自己也是一陣慌張,生怕清虛長老怪罪自己偷懶,也是連忙解釋:“小天拜見長老…是清淨長老讓我等你酒醒之後,將這樣東西親手交給你!”


    “咳咳…”


    清虛咳嗽了幾聲,接過了小天手中的一封書信,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見小天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搬出了一個酒壇,說道:“清虛長老!清淨長老說您感染了風寒,特地讓我為您帶來了一壇藥酒…還說這藥酒雖然療效奇佳,但風寒疾病還需慢養,千萬不要急於求成,像昨天似的一次將這一壇酒都給喝光了…”


    “哎,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清虛聞言尷尬不已,連忙打斷了小天的話,使喚他將酒壇搬到屋內,然後才打開書信看了起來…


    “見字如麵。大哥,這英雄盟一事您不必再多猶豫,清淨這就去答應了此事!我總覺得那劍星居的老匹夫不是什麽善輩,眼下英雄盟盟主大選在即,若是拖延下去,指不定會使出什麽陰招對付咱們,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而且現在英雄盟的事情鬧的不小,門下弟子也是人心惶惶,若是此時太一閣宣布加入,倒也能免得人心渙散!”


    “第二件事就是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得不外出一趟,所以這段時間我這乖徒兒就辛苦大哥照顧了!朱雀筆我已經交給了這小子,所以大哥你不用顧忌,盡管出手好了!還有,大哥你也不必擔心,這次離去我可用不上十二年,無論如何也會趕在英雄盟挑選盟主之前回來的!”


    此種潦草的字跡除了清淨之外再難有人模仿,清虛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小子臨走又給自己留下了一個苦差事!不過畢竟喝人嘴短,清虛又沒法拒絕,隻能被迫答應了下來。


    清淨將朱雀筆交給了這小子的事情倒是讓清虛有些驚訝,這也間接的證明了清淨對這小子的重視程度,清虛倒是也有些好奇這小子到底有什麽本事。


    “小天”思索了半天,清虛發現這小子竟然沒了動靜,也是十分好奇向屋內看去。卻隻見小天剛剛收拾好了床鋪,正在將清虛那滿是酒氣的衣物裝在盆內。


    “那個…小天啊!你先把東西放下。”


    “遵命!長老!”小天聞言連忙規規矩矩的站住了。


    “既然清淨收你為弟子,你也不必如此見外,就叫我一聲師叔吧…”清虛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天,雖然自己知道這位弟子來此時間不短又十分努力,但哪位弟子又不努力呢若不是清淨的關係,恐怕自己永遠都不會在意他。


    “遵命!師叔!”小天站的筆直道。


    “行了…反正今天也沒事,你把你的本事使出來讓我看看吧!”


    “遵命!師叔!”小天聞言麵色一白就要動作起來。


    “先等等,你可還有換洗的衣服”


    “有的!師叔!”


    “那你回去換一套再來吧…”


    “好的!師叔!”


    說完這句,緊張的麵色發白的小天便風風火火離去了,臨行前還不忘將清虛的換洗衣服一同帶了出去,讓清虛感覺一陣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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