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兩位通信使巫王也是第一次見,根本沒理由辨認出來。但是之前說過巫王親自為通信使製作了“通信使令牌”,自然是有他的手段隱藏其中。所以不用二人展示,僅憑二人接觸過令牌上的氣息,再加上二人身上給人的不舒服感覺與那男覡的相同,巫王才沒有懷疑二者,唯獨對中間呂童有些好奇。


    尤其是他見到雙足二人對中間這人的態度十分恭敬,若不是他曾經親眼見過男覡,他都會以為這人就是男覡親臨。


    聽了呂童的自我介紹,巫王也是微微頷首。他知道雙臂與雙足,自然也聽男覡說過要選擇一位幫手協助自己行事,隻是讓他沒有想到,巫王竟然會選擇如此一位不起眼的人幫助自己,或者說這人難道有什麽特殊本事不成


    “沒想到顱隊長年紀輕輕居然會得到男覡賞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巫王說道此處忽然頓了一頓,急忙轉移話題道:“不知顱隊長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呂童本以為自己介紹身份要費好大一番口舌,卻沒想到巫王竟直接接過了話茬,沒有任何懷疑自己的意思,也是又驚又喜。他本來是想找個理由檢查一下巫後的身體狀況,然後再說男覡有辦法將其喚醒。


    隻是他現在見到尤老穀主都束手無策時,心中也是有些緊張!若是自己在這個關頭徑直說明來曆,豈不是折了尤老穀主的麵子這樣自己得罪尤老穀主不說,也會被巫王當作誇下海口,自己豈不是要三邊不是人,哪裏還能有半條活路


    想到此處,他也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


    “嗬嗬…既然巫王有要事要忙!老身就不打擾了!”尤老穀主揶揄了一句,然後就要轉身告辭。


    “尤婆婆言重了…”韋無息聞言麵色一紅,急忙上前送上幾步:“婆婆大恩大德,無息沒齒難忘,日後定會登門拜謝!”


    “不必了!”尤老穀主聞言微微搖頭道:“畢竟…寧兒的事也是我們碧匣穀的事!老身不能不管,你就安心留在巫圖窟中等老身的好消息吧!”


    “多謝婆婆!”韋無息雙目晶瑩,言語恭敬道。


    見到巫王送著尤老穀主遠去,呂童也是鬼使神差地來到白玉床前,準備趁機查看一番。隻是等到一睹巫後真容之後,頓時驚為天人,哪裏還有了半點查看狀況的心思等到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正要退回身子時,忽然感覺身下一動,也是麵色精彩起來…


    之前得到玲瓏蠱囊的時候呂童還有些緊張,但直到交給男覡前,它也一直安安靜靜再無異常。所以在男覡再次將玲瓏蠱囊交給自己時,呂童便覺得它不過是一件容器之物,隻要自己不去招惹應該沒什麽危險,也是十分放心地將其裝在了腰間口袋之中。


    可是就在自己剛剛接近巫後時,意外竟然發生了。那一坨肥肉般的玲瓏蠱囊竟然開始不安分地扭動掙紮起來,若不是自己反應及時將袋口的繩索紮緊,它幾乎都要跳出身來!


    因為呂童的身份得到了巫王承認,此刻倒不是很擔心無法解釋。隻是玲瓏蠱囊這麽一折騰,讓他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在玲瓏蠱囊周圍見過的一堆堆被溶爛的白骨。


    他這才後知後覺,玲瓏蠱囊雖是容器,但同時也是極強的毒物,若是自己一不小心接觸到它,說不準就會成為了玲瓏蠱囊的囊中亡魂。


    好在這玲瓏蠱囊並沒有折騰多久,自己前腳剛剛脫離開了白玉床,這玲瓏蠱囊便安靜了下來。呂童心驚膽顫地暗下決定,下次定要找個堅固些的盒子將其盛放起來,免得再引發這種“熱血沸騰”的亂子。


    此刻,尤老穀主與巫王已經走到了此處洞府邊緣,他正要開口與韋無息告別,卻是忽然身子一怔,停頓下來。


    尤華曼正跟在尤老穀主身後,哪裏想到前麵這人會突然停下,也是腳下沒有站穩撞了上去,頭頂一陣吃痛:“哎喲…姥姥”


    尤老穀主聞言轉過身來,輕聲嗬斥道:“死丫頭!走路也不看著點!”然後她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白玉床方向,這才對著韋無息道:“無息小子不用送了!老身還記得路,接下來我們自行離去便好!”


    “這怎麽可以前輩畢竟是長途跋涉前來幫助,還請讓晚輩好生招待…”韋無息將二人送到了鎖魂法陣之外,可他還沒等開口,就見尤老穀主扯起了尤華曼腳下輕踏,化成了兩抹綠影,消失在了洞府當中。


    “這尤婆婆…還真是一副急性子…”巫王無奈笑笑,但是以他的實力卻是想追也追不上,隻能轉身返回到了法陣當中。


    …


    尤華曼才剛聽到“招待”二字,也是頓覺腹中空虛,可是尤老穀主還未等自己回話便提著她的胳膊將她扯了起來。尤華曼隻見眼見光影亂轉,那一棵大樹觀時還在百丈之外,可是眨眼之後卻已飄過肩頭。


    怎見得:身輕如雲比掣電,何須倚馬顛簸行。隻恨不能身生翅,常遭山阻被溪停。


    “姥姥!你幹嘛走的這麽急”循聲望去,隻見溪邊一位女子一邊揉著有些發酸的腳踝,一邊不悅地嘟囔。此時她剛好除去靴襪,露出一片光潔輕盈地踢動著粼粼波光。


    隻見她:輕綃裙下生白藕,波光盈盈托玉船。五趾晶瑩暖瓊琚,粉紅足弓桃花團。


    此般美景絕色已是貝闕瑤宮不常見,人間又有幾回聞


    “老身若是不走得快些,隻怕某些人要管不住嘴,邁不開腿了。”老穀主瞥了尤華曼一眼輕笑出聲,然後她又用手中青蛇杖在地上點了點,轉頭看向了身後的樹林中,輕聲喚道:“過來吧。”


    “穀主大人!”尤青君話音剛落,便見一位氣質清冷的女子從樹上落了下來,態度恭敬地來到了她的麵前。


    “啊!小草妹妹!”尤華曼見到這位女子的瞬間,麵上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卷起衣袂光著腳丫跑到了這人身邊,捏起了此人的小手左右搖晃起來。


    這位女子被尤華曼當著老穀主的麵攥住雙手,麵色也是有些泛紅,急忙將雙手退了回來,輕聲道:“小草拜見小姐…”


    因為尤華曼自小性格放縱,讓尤老穀主十分頭疼,也是從碧匣穀中挑選出了一位與她年齡相仿性子沉穩的女子,希望尤華曼能“近朱者赤”,大家閨秀一些,也吩咐這女子時刻盯著尤華曼的一舉一動。


    雖然說是監視,但尤華曼隻要得空就會拉著女子一同開溜,後來反倒讓後者漸漸“近墨者黑”,尤老穀主實在沒有辦法了,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警告二人不要惹禍。


    尤華曼小時經常被喚作“花兒”,而這位沒有名字的女子便被喚作了“草兒”。隨著時間流逝,這一對兒花草姐妹也在碧匣穀成長起來。


    雖然平時二者私交甚好,但每次在老穀主麵前,小草還是會有些放不開,畢竟自己違背了老穀主將自己派到尤華曼身邊的初衷…


    尤華曼當然知道小草的擔心,也是一臉正經起來,學著小草的模樣板著臉問道:“不知小草長老前來,所為何事”


    小草聞言終於沒有繃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然後急忙用一陣咳嗽掩蓋過去,逗得尤華曼前仰後合,笑得花枝亂顫。


    尤老穀主已經習慣了二人這邊狀態,也是扭過頭去裝作沒有看見,待到二人漸漸冷靜下來,才繼續開口道:“小草,你隨我來,老身有話問你…”


    小草疑惑的看了尤華曼一眼,見到後者同樣不解地聳了聳肩,這才隨著尤老穀主的腳步走了過去。


    “穀主大人!”小草繞到樹後,見到了等在此處的尤老穀主,也是再次恭敬起來。


    “嗯…”尤老穀主點了點頭,沉默片刻便開口問道:“華支最近如何”


    “回穀主大人,華支長老他沒有什麽異常表現。”小草認真答道。


    “那就好…”尤老穀主點了點頭,繼續道:“老身要出去一趟,隻能辛苦你帶她回去了。”


    “不辛苦,這是小草應該做的!”小草聞言連忙矮下身去,然後又疑惑道:“老穀主這麽急著離去可是遇到了什麽要緊事情是否需要小草幫忙”


    “我們家那死丫頭要是有小草一半貼心就好了!”尤老穀主笑著摸了摸小草的頭,“老身隻是突然想起了有件事情未了,恰好借著此次出行順路解決一下而已。”


    “哦…”小草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問道:“不知穀主大人何時歸來,我怕華支長老那邊會…”


    “這點你大可不必擔心…”尤老穀主眼睛一眯,道:“這華支雖然早有篡位之意,但隻要他一日得不到碧匣,就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小草知道了!”小草點了點頭,碧匣是曆代穀主的傳承之物,華支一定是擔心得不到這樣東西會得不到所有人的認同。


    “還有一件事!”尤老穀主動了動嘴唇,終於還是說了出來,“那華支一直在籠絡人心,無論如何死丫頭也不是他的對手!如今老身在此,那華支並不敢輕舉妄動!隻怕哪天老身突然不在了,那華支會破罐子破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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