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小姐叫做施雨柔,她那嘰嘰喳喳的性格完全隨了她的母親,骨子裏的好鬥又隨父親居多。


    雖然施城主使的武器也是劍,卻是一把雙手闊劍。因為他的功法強硬無比,修煉時也是嚐盡了無數苦頭,自然是不忍心讓施雨柔遭受同樣折磨,所以才一直並未將自己的修煉方法傳授於她,而是另請老師指點教導。


    隻是這施雨柔對於劍術有著天生的領悟,雖然她還年幼,卻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教導更多。所以施城主也準備等到她年齡合適時,將她送往劍星居中。


    雖然施雨柔不能繼承本家功法,好在施城主救來的馮虎性格堅韌,倒是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終於漸有所成,又憑著自己的實力當上了蒼嶙城的守城將軍。


    二者畢竟相處多年,對於馮虎來說,這施城主亦師亦友,後者的性格他當然十分熟悉。所以一聽到施城主呼喚自己,馮虎心中便咯噔一聲,而後者接下來的話語也果然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馮虎雖然心中覺得丟人,但既然施城主詢問,他也不好不說,隻能將之前的事情簡單講述出來,又為化生堂解釋正名。


    “哦”施城主聞言目光愈加火熱,胸中戰意也沸騰起來。他本來就對化生堂持著中立態度,聽說馮虎說辭之後也是負擔頓消。


    聽說馮虎在洪不鑄手中連一招都支撐不住,他也有些躍躍欲試,大步流星地向著洪不鑄走去。


    若是直接出口就要挑戰,施城主也擔心後者不會答應,隻能硬擠出一個話題來:“咳咳…這樹長得…還不錯吧!郤血尊先生!”


    “施城主不必如此生分…”洪不鑄聞言抱了抱拳:“其實我與馮家淵源不淺,若是施城主不嫌棄,盡管叫我本名就好。”


    施城主從李嬸兒與馮虎口中聽到過洪不鑄的姓名,也是憨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叫你一聲不鑄兄弟吧!”然後他便順勢與洪不鑄介紹起了眼前的鳳亭來,隻是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施城主本來就性格急躁,越是耽擱下去心中越是不安,到了最後他終於咬了咬牙,說道:“不鑄兄弟!我聽說你的身手不錯,能否與我比試一番”


    洪不鑄聞言一愣,怪不得他總覺得這施城主心不在焉,原來一直有著此種打算。


    施城主見到洪不鑄麵色有異,也是心中焦急起來:“不鑄兄弟,我並沒有其它意思!隻是我素來喜歡本領高強之人,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你這樣的高手,實在是想請教一番!…馮虎!”


    他生怕後者不答應,也是急忙將馮虎呼喚過來。馮虎聞言一臉無奈,隻能硬著頭皮湊了過來:“洪大哥,施城主他就是這種性格,的確沒有惡意…”


    洪不鑄算是看出來了,若是自己不答應,這施城主絕不會善罷甘休!除此不說,之前自己與那馮虎對戰時,若是單憑肉體對抗,勝負結果還真不好說。他也有些好奇這施城主到底用的什麽本事,會教導出一個橫練大成之人。


    見到洪不鑄點頭答應,施城主也是激動非常:“爽快!不鑄兄弟果然爽快,場地我已備好,快請隨我來!”說完,施城主便一馬當先,引著二人向鳳亭之後走去。


    馮虎也是第一次來到鳳亭,沒想到其中竟然別有洞天!幾人從後門經過,又通過客房,竟然看見了另一個大廳出現在眼前。隻是此處十分隱蔽,若是沒人在前引領,隻怕很難來到這個地方。


    “施城主,這是什麽地方”馮虎在城中巡邏不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鳳亭之後還有這片空間,也是有些驚奇。


    “這裏尚未修繕完全,你當然沒有見過!”施城主隨意答道,然後大手一撩,便將門邊地麵上的一塊大布掀開,隻見其中各種兵器迸射銀光。


    馮虎看見眼前這般景象更是驚奇,自從那施家小姐降生以後,城主府中的施城主收藏的武器俱是神秘消失。直到如今他才知道,這些武器竟然被施城主藏在了這個地方。


    “不鑄兄弟,請!”施城主退到一旁,示意洪不鑄挑選武器。


    洪不鑄擺了擺手:“我們化生堂以體為器,外物用起來並不習慣。”


    “哦…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客氣了!”施城主也不猶豫,單腳一挑,便將一把相貌尋常的大劍握在手中。


    雖然施城主經常給人一種懶散的感覺,但自從這把大劍握在手上,整個人竟然淩厲起來,仿佛他也是這大劍的一部分。


    “這劍意為何如此澎湃!”雖然盡是對峙,洪不鑄卻能感受到對麵這人身上的氣勢如同疊疊浪濤,洶湧豪邁!


    這劍意初始時,還似鋒芒一般淩厲,但它才露頭角,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千軍萬馬,讓人猝不及防。


    雖然此種威脅與劍星居能給人帶來的相似,卻又完全不同。如果硬要將二者比較起來,前一個就像是纖纖牛毫,滲透萬物,由內到外將其破壞瓦解;後一個就像是怒風哮雷,由外到內將所經之處損毀的片甲不留!


    “不鑄兄弟,你可要小心了!”施城主雙手一橫,便將大劍橫在胸前,爆喝一聲向前斬去。


    “來的好!”洪不鑄修煉許久未逢勁敵,也是雙目火焰熊熊燃起。隻見他渾身修羅火咒瞬間亮起,掀起雙掌迎刃而上!


    二人在大廳當中打成了一片雷霆,讓一旁的馮虎看得心驚肉跳。他的橫練功夫雖然已將身子修煉的堅硬無比,但是迎上眼前這兩個“怪胎”的話,也隻能是以卵擊石。


    二人打鬥越來越烈,那廳中柱子也是殘遭波及,被施城主一劍拍成了齏粉。見到眼前這般場景,馮虎也是升起了一層白毛汗,雖然他實在不想掃了二人雅興,但若是再不阻止,恐怕這鳳亭就要化為灰燼了。


    “施城主!洪大哥!二位快停下!”


    此時施城主手中大劍正在向前掄去已然停不下來,好在洪不鑄反應迅速,直接一掌將這一劍擋住,然後蹬蹬蹬地向後退了幾步。


    “你鬼吼什麽!”施城主將大劍在地麵一立,不悅地看向了馮虎。


    “二位!再這麽打下去!我怕這鳳亭…支撐不住啊!”馮虎急忙解釋道。


    二人剛才一直在專注戰鬥,此時也發現此處的大廳已經破損得不成樣子。


    “嗨!我還以為什麽事呢!”施城主一臉無所謂,隨口說道:“說白了…此處其實是鳳亭之外的空間,無論在這鬧出什麽動靜來也不會對外麵有半點影響!”


    馮虎聞言有些不敢相信,他推門向外一看,發覺外麵依舊安靜如常,貌似連這邊的吵鬧都未驚動他們半分,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地轉身回來。


    “鳳亭之外的空間難道此處是道法陣”洪不鑄四下打量一周,卻也沒有發覺任何蛛絲馬跡。


    “嗯…你們就當它是法陣吧…”施城主察覺到自己失言,也是沒有再多解釋。


    二人剛剛正在興頭上,突然之間被打斷的確有些不爽。但是事到如今卻也不好繼續下去,一時間也是沉默起來。


    “不鑄兄弟…咱們就這麽打下去也實在分不出來結果…不如咱們各使出最強招式,一招定勝負,如何”施城主忽然出聲道。


    “正有此意!”洪不鑄欣然同意。


    二人互相點了點頭,便各自站到了大廳一邊,蓄勢起來。


    這施城主與洪不鑄打鬥時,看上去是左一劍、右一劍毫無章法可言,但其中卻有無數劍法暗藏,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正是如此。


    施城主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境界,完全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固守自己言行,刻意在人前裝出一副位居高者模樣,所以這種劍法也是不修邊幅的施城主本人的真實寫照。


    隻見前一刻還憑劍而立的施城主忽然將大劍舞動起來,狀若癲狂!與此同時,他的口中也是念念有詞起來。


    “忘形忘意,且狂且癲!大道至簡,超凡成仙!”


    施城主手上的動作逐漸加快,那柄大劍也變得忽隱忽現起來,仿佛它由始至終從來沒有出現一般,讓一旁的馮虎看得目眩神迷。


    反觀對麵的洪不鑄卻是安靜無比,隻見他雙目微眯,身周散發出的道道熱浪竟開始內斂起來,然後又漸漸消失不見,使得四周的空氣好似清涼起來。


    但雖說是清涼,馮虎卻清晰地看到,洪不鑄四周的空氣中竟然出現無數道波紋。而就在這些波紋出現的刹那,後者四周的地麵也開始幹枯龜裂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片黢黑。


    馮虎心中緊張出了不少汗,也是在臉上抹了一把甩向地麵,可這些汗液剛剛落到地麵的刹那,卻是滋滋地變成了無數道細小的白煙。


    “小心了!”施城主爆喝一聲,雙手掄起大劍跳至半空,向著洪不鑄身前迎麵砸下。


    洪不鑄聽到了這聲爆喝,微眯的雙眼也是緩緩睜開。隻見其中兩道光芒炫目無比,就好像是洪不鑄的眼皮當中遮蓋著的,是兩輪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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