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迷藏森林中結緣,得知了烏凡的五行之人身份後,賈氏三人就一直跟在前者身邊,直到禍事來臨。


    雖然被迫分開,但關於烏凡的事情三人還是打聽不斷,也知道當年曾經輝煌過的玉壺宗現在破敗到了何種地步。


    可是此時此刻,在親眼所見之後,三人忽然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也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三言兩語,從那嶺北七惡口中得到了事情的大概經過,他們正在心中驚訝,卻被施雪雯接下來的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


    “危在旦夕?什麽意思?”虺思綾眉頭一皺。


    “唉…實話實說,這也是我將你們請來的真正目的!”施雪雯長歎一聲,“隨著玉壺宗發展良好,此處已經開始受人覬覦,據可靠消息,最近幾日就要有大難臨頭!薑欣薑洋…”


    見到施雪雯看向自己,薑欣急忙走上前來,攤開掌心。


    幾人探頭看去,出現在他手中的是一枚被劍氣包裹的枯黃的葉子。


    若是放在平常,這枚葉子倒也沒什麽不尋常之處,但將它放在生機盎然的玉壺宗中,卻是有些反常。


    之所以說是反常,不是因為此片枯葉的色彩與季節有多違和,而是其上的死氣之彌漫,就算有劍氣也無法完全隔絕。


    示意眾人退開,薑欣將這枚落葉放在地上,然後撤去劍氣護罩,便見那一隅地麵的綠色開始被枯黃取代,然後迅速向外擴散,形成了一個丈許寬的圓圈。


    見此狀況,在場眾人無不心驚,僅是一枚枯葉中的殘餘死氣就能造成此種威脅,他們很難想象留下死氣那人要強悍到何種程度?


    “是英雄盟?”虺思綾眉頭微蹙。


    “不是。”施雪雯緩緩搖頭,“雖然英雄盟的有這種實力,但他們最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應該沒心思理睬我們。”


    “那是誰?”虺思綾有些疑惑,一時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雖說此種死氣與那穢土中的氣息極為接近,但又不可能是趙孝義,畢竟對方才剛剛吃了大虧,隻要不傻就不會特意跟來自討沒趣,更何況這種事情還是在他們到來之前發生,完全沒有理由是他。


    “我們也不清楚。”施雪雯苦澀道,“那家夥看上去隻是來試探的,隻要察覺到風吹草動就會離去,從來沒有過主動現形。”


    聽到施雪雯這麽說,虺思綾幾人更覺不妙。


    畢竟這位可以說是玉壺宗中頂梁柱一般的存在,如果連她都察覺不到,那對方的確是不簡單!


    賈郎麵色陰沉,忽然想到了什麽:“施長老,你可知道那木逢春木前輩現在何處,若是能得到他的幫助,抵抗死氣或許不是難題!”


    據賈郎了解,這木逢春可是木靈珠所化,隻要有這位鎮場,什麽死氣完全不值一提!


    施雪雯點頭:“在去你們那裏之前,我曾去找過他們,隻可惜他們正在閉關穩定靈珠,短時間內不能被人打擾。”


    “他們?”賈郎疑惑。


    “嗯,還有緣樺。”施雪雯回道。


    “呃…”賈郎麵色一頹,他所能想到的,能確定幫得上忙的隻有這兩位身懷靈珠之人。


    二人都已找到,這是個好消息不假,但賈郎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畢竟他們無緣前來幫忙。


    “車到山前必有路,想那麽多幹什麽?”賈滸倒是一臉無所謂,拍著胸脯道,“管他是何方神聖,隻要他敢來,我們定要教他有來無回!”


    “但願如此。”施雪雯眯起眼睛笑笑,“賈滸說的沒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種事情再去多想隻會心煩意亂!各位不如稍歇片刻,先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然後養精蓄銳,明日再做打算!”


    隨著施雪雯一聲令下,這嶺北七惡便各自分散,招呼著玉壺宗弟子們忙碌去了。


    等到夜色降臨時,玉壺宗中卻有輝煌點點,好似天上星辰降落凡間。


    趕路是乘劍車而來,倒是沒消耗什麽力氣,但在這之前賈氏三人可是經曆了兩番靈魂與肉身苦戰,如今酒足飯飽,終於身心俱疲,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從睡夢中驚醒,賈滸揉揉眼睛看了看天色,然後忽然一個骨碌跳到地上,暗呼糟糕!


    被賈滸吵醒,賈郎還是有些困意:“老三,你不好好睡覺,又在瞎折騰什麽?”


    “大哥!你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了?”賈滸麵色發白。


    看向窗外,賈郎也是一驚,急忙把那邊腦袋蒙在被子裏的賈雄扯了起來:“壞了壞了!這下大姐頭又要發飆了!”


    平常在三仙關時,虺思綾對三人的要求十分嚴格,他們哪裏會有睡懶覺的時候,看著頭頂的太陽旺盛,他們卻是冷汗直流,急忙穿好衣服闖出房去。


    才剛出大門,他們就見到了三耳鼠的背影,隻是對方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就好似做賊一樣。


    “三耳鼠兄弟。”賈滸聲音焦急,對方卻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前行。


    “三耳鼠兄弟!”賈滸又加大了聲音。


    “啊哈哈!三位醒了?”三耳鼠無奈,隻能暫時停下來,“昨夜說的比試之事還沒有定下來,三位不必匆忙!”


    丟下一句,三耳鼠就要開溜。


    “哎呀!我們要問的不是這件事情!”賈滸又喚住了對方,“你可有見到大姐頭哪裏去了?”


    三耳鼠有些心不在焉:“大姐頭?你們說的是…哦!”


    說著,他瞬間明白過來:“聽人說,那位一早就往後山去了!你們從這條路上去,然後沿著左邊的岔路一直走,再往右拐個彎兒,就是上去的路了!”


    掰著手指頭記在心中,賈滸忽然有些好奇:“三耳鼠兄弟,你可需要幫忙?”


    “幫忙?幫什麽忙?”三耳鼠一愣。


    “我看你的腿腳好像有些不方便,你想去哪兒,不如讓我們送你一程如何?”賈滸看著對方手中的拐杖問道。


    “無妨!我就是隨便走走…”說著,三耳鼠一瘸一拐地邁了兩步。


    本來,他還準備閑扯兩句,卻忽然將拐杖往脅下一夾,然後撒腿就走,哪裏還有前刻模樣,看得三人目瞪口呆。


    “之前也就算了,待會兒我還有正事呢!你這家夥,快將我的拐杖還來!”不瞌睡氣勢洶洶地出現在了拐角。


    “都說了晚些時候就還你,你這家夥怎麽如此小氣!”三耳鼠一邊跑著一邊向後抱怨,“等捕上魚來,我分你一些就是了!”


    二人一邊唇槍舌劍,一邊向著山下遠去了。


    三人雖然無語,但眼下也不是計較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們還要找到虺思綾去主動請罪,畢竟等到後者來尋找自己時,結果就不一樣了。


    三耳鼠的話語不短,路卻更長,他們沿著岔路走到開始懷疑自己,才終於發現了前者口中的那個轉角。


    與來處對比,雖說這裏同樣是鬱鬱蔥蔥,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雜亂無章,如果不是偶爾有人經過,幾乎很難發現地上還有小路存在。


    此處野草長勢極佳,已經到了齊腰高度,但其下地麵卻不盡平整,總是隱藏著一個個樹根,實在絆腳。


    賈雄賈滸正在跟著賈郎,卻見前者忽然停下了身子。


    視線遠處,有一道白衣身影,正在靜靜佇立,三人見狀急忙躲到一旁,生怕打擾了對方的心情。


    “出來吧。”虺思綾早就發現了對方,已經回過神來。


    “大姐頭,我們…”前來領罰,賈郎還是有些緊張。


    “希望太多,總是讓人失望。”虺思綾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忽然發出感慨。


    “啊?”三人不解。


    虺思綾低頭看向腳下的樹根,那上麵布滿青苔,再也不會發芽。


    或許除了自己之外,已經再也沒人記得,這裏曾經是片怎樣的天地。


    原本的一片荒蕪中,隻有這片地方格外突兀。然而,在一切更新之時,這片本來突兀的地方反而變得不著痕跡起來。


    景物消解在了時光裏,可那種酸澀無比的果子,卻是虺思綾記憶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美味。


    “跟我來。”移開目光,虺思綾忽然想到更多地方看看,權當是舊地重遊。


    不明所以,賈氏三人還是老老實實跟了上去,去往了不遠處的那個山洞。


    …


    “要不要現在動手?這可是最佳時機。”


    幾人剛剛離去,這片荒草地上忽然人影晃動,傳來了話語聲。


    “不急。”另一道聲音響起,“這種事情太過輕鬆,反而有些無聊,再給他們些時間吧…”


    “無聊?哈哈哈…沒想到你居然還有此種惡趣味。”


    “不然呢?畢竟我可不覺得他們之中有誰會是你的對手。”


    “您過譽了。”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另外一人淡笑道。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不打算動手,為何還要提前引起他們的警覺?”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我隻是想看看在吸收了三首獸皇的魂力之後,他們三個到底能成長到何種程度?”


    “嗯…有道理。”之前那人微微頷首,“那木靈珠和金靈珠呢?你要如何處理?”


    “沒能將他們聚來實在是有些可惜…不過,等到這邊的事情解決,下一個就輪到他們了。”另外那人語氣平和,“到時怕是還要辛苦你來動手。”


    “所以…我還是不覺得你是在實話實說。”這人打趣道。


    “為何?”


    “因為你心裏比誰都明白,一旦你認真對待,他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沒有勝算。”


    “話雖如此,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至少…現在不是…”


    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之前那人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所以,你真的打算那樣做?”


    “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另外那人微微搖頭,“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確定。”


    “什麽事?”


    “事情已經開始,今後,再也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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