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混亂,可呂純還是記得,要想進入琳琅集市需要憑借天工錄來證明身份。


    隻是現在畢竟是多年之前,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天工錄是不是如此稱呼…


    如此想著,呂純試探道:“想讓我幫你,首先要坦誠相待,你明明已經進入了琳琅集市,怎麽可能進不了拍賣行?”


    “呃…”黑袍青年聞言麵色尷尬,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回老兄,其實…我是偷溜進來的。”


    說得口幹舌燥,呂純正準備潤潤嗓子,卻險些被黑袍青年這句話給嗆到。


    “什麽?”下意識拔高了聲音,呂純急忙平靜情緒,這琳琅集市的規矩他還隱約記得,如果自己不是被石力士領來,情況特殊,他都恨不得離對方遠遠的。


    “老兄放心,這件事情除了我們幾個之外沒人知道。”說著,黑袍青年的臉上竟然多出了一抹得意。


    畢竟古往今來,還沒人能在琳琅集市的眼皮子底下渾水摸魚,他也算是破天荒的頭一位。


    “你是怎麽做到的?”聽到此處,呂純也有些好奇。


    “嘿嘿…倒也沒什麽,我們是從龍腸而來!”黑袍青年咧嘴一笑。


    “……”呂純聞言更是無語,他還以為對方是用了某種神通騙過了琳琅集市法眼,沒想到方法竟然如此簡單。


    大道至簡,也許就是這個道理了。


    所謂龍腸,聽起來十分了得,說白了隻不過是城池工事中的地下排汙通道。


    這種方法倒也沒多隱晦,隻是能來到琳琅集市之人哪個不是有幾分身家,可放不下身段去鑽這種汙穢場所。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黑袍青年能想到,琳琅集市又如何想不到?他們經常派人定期檢查地下狀況,就是避免有人投機取巧!


    隻是今日城外那事發生突然,龍腸那邊也被徹底凍結,完全破壞了他們進來的線索,所以才讓黑袍青年這愣頭青僥幸躲過一劫。


    從龍腸進入琳琅集市,他們不是第一個,但絕對是沒被人發現的第一個,而且也是能用此種辦法進入的最後一個。


    沒有請柬隻能穿越龍腸,恰恰說明這黑袍青年的身份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麽了不起。


    他之所以還能留在這裏,隻能歸結為兩個:運氣。


    想明白了一切,呂純哭笑不得。


    事已至此,如果自己繼續拒絕,對方定會死纏爛打,呂純隻能假模假樣地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可以考慮,你…等我消息吧!”


    “此言當真?”黑袍青年眼中狂喜,“多謝老兄,多謝老兄!”


    為對方斟酒結束,黑袍青年收起了玩笑態度,鄭重其事道:“說了這麽久,還不知道老兄該如何稱呼?”


    想到自己在這個時間還未出世,而且一旦弄明白了緣由就能離開,呂純也沒有與對方隱瞞:“玉壺宗,呂純。”


    “哦?怪不得氣度如此非凡,原來老兄竟是玉壺宗的長老!失敬,失敬!”聽到玉壺宗三字,黑袍青年眼中也是掩飾不住的驚訝,“晚輩黑慈心,見過呂純長老!”


    “免禮…”與對方碰杯,呂純卻心裏暗暗念叨起來:奇怪,這名字為什麽有點耳熟?


    “噗!”一口酒還未下肚,卻被一滴不落地噴在了黑慈心的臉上。


    “黑…黑鵬王!”呂純瞳孔一縮。


    “啊?父親?糟了!”黑慈心一縮脖子,急忙向後看去,卻猛然想起背後是一堵牆。


    鬆了口氣,黑慈心略帶埋怨道:“長老,您可真會開玩笑!嚇死我了!”


    “長老,哦不不不…前輩您認得家父?奇怪,我怎麽從來沒聽家父提起過?”急忙抹去臉上酒水,他的表情非但沒有在意,反而有些驚喜,再次改變了稱呼:“還有…黑鵬王這種稱呼私下裏說說也就算了,若是被金鵬族的前輩聽到會不高興的,所以前輩還是稱呼家父黑鷲王好了。”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呂純差點驚掉了下巴,如果不是自己坐得踏實,怕是都要滑到了地上。


    前刻才被他認定為運氣不錯的愣頭青的黑袍青年,竟然就是日後赫赫大名的黑鵬王黑慈心,這種強烈反差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感覺到自己握著酒杯的手腕有些微微顫抖,呂純急忙將其落在了桌上,強行鎮定下來。


    為了不讓對方看出端倪,呂純隻能附和道:“認識倒算不上,隻是有過一麵之緣,令尊近來如何?”


    “托前輩的福,家父一切如常。”黑慈心點頭道。


    托個屁的福…呂純心裏已經罵罵咧咧起來,又是石力士又是黑慈心,自己怎麽一來此地見到的都是“熟人”,他實在頭疼。


    被這位日後凶名遠揚的家夥一口一個前輩叫著,呂純心裏實在別扭,即便是對方此刻的確年紀輕於自己。


    “我說黑鵬…咳咳,那個黑慈心啊,你還是像之前那樣,叫我老兄便好。”呂純感覺嘴角有些發僵。


    “萬萬不可啊前輩,先前是晚輩失禮,實在不敢冒犯。”黑慈心連連搖頭。


    “是這樣…”呂純無奈,隻能學起訛獸那般,編起謊話來,“我有要事在身,不能暴露身份,你對我如此態度,實在是太過醒目。”


    “難怪前輩您會獨自行事,原來如此…”黑慈心恍然大悟,“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得罪了,呂兄。”


    “無妨…”呂純表麵平靜,心情卻是起伏不休。


    對方身份尋常倒是無所謂了,這忙就算不幫頂多會落下幾句埋怨。


    但是現在,黑慈心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如果自己不去履行諾言,極有可能從此對後世造成影響,那黑屰豈不是也要對自己這個同名之人心生記恨?到時候…


    呂純越想越是頭疼,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好好在房間裏躺著不好,何必出來招惹這種事情?


    “對了,前輩…呂兄你剛剛可是要出去?”得知眼前這位與黑鷲族關係“不淺”,黑慈心也是心情舒暢。


    “哦…”呂純正在心如亂麻,隨便答應了下來。


    “那正好,不如讓我帶著前輩四處逛逛如何?”


    “……”


    見到對方沒有開口,黑慈心還以為對方存在顧慮:“呂兄放心,我已經嚐試過了,城中交易十分隨意,除了拍賣行附近,去任何地方都沒有問題!”


    “……”


    “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呂兄請吧!”


    回過神來,呂純急忙拒絕:“還是算了,我現在沒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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