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綿輕哼一聲,半閉著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呼吸急促了起來,胸口不斷起伏,身子也漸漸發熱,顫聲說道:“我……我才不怕,有本事就……就撓我啊……”她被楚中離壓在身下,一眼就能看到他胸腹堅實的肌肉,且身體也與之相處,隻覺得有些意亂情迷,隻得隨口應答,不但楚中離要嗬她癢他不惱,隻怕楚中離現在做什麽,她都不會反抗的。


    楚中離看她許多地方都是破綻,他不知道葉綿怕不怕癢,但女孩子家,如果真被自己這麽嗬癢,一定受不住的,他覺得自己要是真撓葉綿,似乎有些在欺負她,就停下手沒有去撓。可要是完全放過她,又覺得心有不甘,於是將手垂到她的腰間,說道:“我可以不撓還你,不過要你說說你對我的看法,這樣總公平合理吧?”


    葉綿輕輕睜開眼睛,眼中露出迷離的神色,說道:“你……你真要我說嗎?”語音綿軟無力,似乎在他麵前已經被抽盡了一切剛硬,隻剩下了柔軟。


    楚中離點了點頭,他處在這種環境當中,情緒也不可能不被調動,呼吸也急促了起來,隻覺得此時自己若要說話,話聲一定是忍不住的顫抖,隻是點頭回答。


    葉綿說道:“我第一次見中離哥哥,就很注意你,覺得你……你長得好看,聲音好聽,對人還溫柔……”她這番話,實際已相當於向楚中離表白,隻是沒直接說“喜歡”二字而已。說到這裏呼吸急促,喘了幾口氣,臉上已經如發燒一般,咽了下口水,白裏透紅的頸部顫動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那天你在會場上舞劍……我就一直看著……想……時刻在你身邊……”她深思已經迷亂,話都說得前後不連貫了,還夾雜著一些喘息。


    楚中離聽到她說這些話,已相當於說出她喜歡自己,於是將身子傾了下去,挨近她的臉龐,凝視著她的眼睛,看她眼神並沒有移走,還是那麽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就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隻覺得她的玉頰已經燒的像火一樣,這一下吻下去,仿佛吸了一口青春女子的美妙氣息。


    此時他身子已經完全壓在了葉綿身上,感覺到她綢緞衣服下麵身體的柔軟,一股燥熱瞬間傳遍全身,就要向葉綿的嘴上吻去,這一下葉綿卻開始反抗,將頭微微扭開,說道:“別……別這樣……我還有話要說……等等……”


    楚中離聽她這麽說,也強行抑製住,稍微起來了些,說道:“嗯……你說吧。”等了片刻,葉綿還是不說,隻是看著自己,於是楚中離就坐了起來,坐到葉綿的旁邊,葉綿也坐起身來,攏了攏淩亂的頭發,又擦了下額頭上的細汗,說道:“看中離哥哥舞劍的時候,的確一顆心都……都為你傾倒了……可是到後來你突然殺人,那一下我真的像是魂飛出來一樣,嚇得不行。”


    楚中離伸出手去握住葉綿的手,說道:“對不住,讓你受驚了。”


    葉綿的手被他這麽一抓,下意識微微向後一縮,隨即還是留在了他的手裏,說道:“我從小到大,看到打架就躲得遠遠的,更不要說殺人了,隻是聽到殺人,我就會怕。我從小到大和爹爹學治病救人,就是希望人活,不希望人死。所以……所以……”她說到這裏,眼中含著淚水,主動伸出另一隻手,兩隻手緊緊握住楚中離的兩隻手,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中離哥哥,我求你告訴我,你這是第一次殺人,告訴我你心裏是不願意殺人的,好不好?求求你……”


    她的眼神中包含著懇求的光芒,楚中離知道,她似乎是希望自己說出她想要的答案,哪怕隻是騙騙她,因為她實在接受不了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但是自己可以說謊騙她嗎?看著她單純無邪的樣子,又什麽事都向自己傾訴實情,自己倘若騙了她,那真的是一種罪惡。隻能對她報以飽含歉意和尷尬的眼神。


    葉綿眼神中的光芒一絲一絲地淡了下來,仿佛她已經知道結果了,嘴角若隱若現地有了苦笑,眼中的淚充盈到了極致,泫然滴落下來。楚中離終於說出了實情。


    “我殺過幾百個人。”


    葉綿打了個寒噤,強笑著說道:“你在開玩笑?”


    楚中離說道:“我前些天在石溪村那一仗殺了六七十個人,在牛頭山所殺也不下一百,再加上奪回臨江那一戰,親手所殺,迄今在二百人以上。”這句話,楚中離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勇氣才說出來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楚中離已不將自己當成一個有生命的物體,而是一塊鏽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葉綿一句話也不說,眼中露出極其恐懼的神色,用力將手抽出楚中離的雙手,腳步蹣跚地向後退,卻腳步不穩突然摔倒,帶得整個桌子都倒了,桌子上那一盤療傷用品落得滿地都是,那壺熬好的藥潑在葉綿的胳膊上麵,瞬間浸濕了她輕薄的綢緞衣服,葉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不知道是因為藥燙,還是因為她的心受到了劇烈的擠壓。


    那壺藥摔在地上,碎片落的滿地都是。楚中離見狀,要上去扶葉綿,葉綿大叫道:“你別過來!”用手撐著自己向後倒退,手按在了碎片上,把她的手割得血流如注,她仍然渾如不覺,隻是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盯著楚中離,似乎他根本就不是自己認識的這個人,而是一個魔鬼,殺人如麻的魔鬼。楚中離手剛剛伸到一半,停在空中不動了,錯愕地看著葉綿,不知道該怎麽辦。


    葉綿手腳並用,後退到了門邊,用那隻受傷的手扶著門站了起來,門上留下一條刺眼的血痕,像楚中離心上的一道深創。楚中離站起身來,試探著向葉綿靠近,葉綿又大叫一聲,退到了門外,聲嘶力竭地喊道:“是我看錯人了!以後再也不要見你!”語音似乎帶著哭腔。大喊完之後,就再也不顧地跑了出去。


    楚中離怔怔地坐了半天,將自己的外衣胡亂穿上,走出了百草門,一路走回到何莊主安排的地方。


    到了酒店門口,隻見大家已經準備好出發了,張肥子笑道:“主公你回來就最好了,正好我們就不用去尋你了,你說說你送我小師妹咋還送了一宿呐……”說到後麵,殘月把他嘴給捂住了,嗬斥道:“別瞎說!”姬慶忌說道:“正事要緊,正事要緊。我去看看車來沒來。”於是就脫離了隊伍,到一邊找車去了。


    楚中離也沒心思跟他們說嘴,淡淡說道:“昨天百草門闖進一隻怪鹿,我給他們打發了,沒什麽事咱們就出發吧。”


    看何莊主那一行人有十三人,何莊主一個人,十名傭兵,三名使弓箭,三名使長矛,兩名使盾,兩名身材健壯,負責攜帶東西的,畢竟這一去時間可不短,必須得做好充分的準備。


    還有兩名看上去不同尋常的人物,一名男子又高又瘦,頭發全紅,如火焰一般。有一隻耳朵被割掉了半個,臉上的刀疤更是不計其數。後背背著一柄九環大刀,腰間纏著一圈一圈的鐵索,似乎是做鞭子用的武器,看上去年紀不低於四十歲,頭一直高高昂著,顯得張狂飛揚。另一名是一個道士服飾的男子,腰間別著一柄鬆紋古劍,頭上束著發髻,頭發有些花白,看上去應該有五十多歲,但是神采奕奕,一看就是有不低的修為。


    何莊主走上前給他們介紹道:“這位是臨江侯楚中離,又被稱為楚侯,是楚王的三兒子,楚國有名的年青才俊。”


    那兩人都行禮道:“見過楚侯。”相比之下,那道人的態度恭敬得多,那紅頭發男子顯然是言不由衷,但仍然留有最基本的恭敬。畢竟他們再狂,現在都是為錢而合作,即使不上趕著巴結楚侯,也沒有得罪楚侯的道理。


    楚侯也向他們回了一禮,何莊主介紹道:“這二位都是煉神前期的高手,昨天晚上有些事情就沒來參加宴會,現在我給楚侯引見引見。”用手掌指著那位紅頭發的男子說道:“這位人稱‘銀鞭風刃’,狄凡狄先生,是大江沿岸著名的遊俠。一把‘九環驚風刃’,一條盤蛇鐵索,真是江湖中的二絕。這回我們這一隊就由他指揮。”


    楚中離也沒什麽心思跟他客套,就是隨便說道:“狄先生武功高強。”


    狄凡說道:“謝楚侯讚賞,狄某的本事不過商品而已,誰給錢,狄某就幫著殺誰,隻是天下能出得起價的人不多。”


    何莊主又介紹那位道士:“這位是龍虎山正一派的高人,章衝章道長,精通道家神通,禦劍之術和符籙之術都非同凡響,此次我們深入雲夢澤,還要多賴章道長輔助。”


    章道人拱了拱手,說道:“不敢不敢。”


    “誒。”狄凡插口道:“我記得你們道家不是有個什麽‘五戒’嗎,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什麽的,怎麽還來跟我們一道入魔域殺怪物呢?”


    那道人臉漲得通紅,說道:“你說的那是佛家的五戒,我們道家的五戒第一條戒殺指的是不殺‘人’,動物啊、魔族啊,都是可以殺的。你看那武當派,也是道家門派,都把魔域給連鍋端了好幾個了,魔族又不算‘人’!”


    “原來如此,得罪了!”狄凡象征性拱了拱手就走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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