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之前一行人宿營的地方,眾人見了麵,楚千千笑道:“清和師兄,你這發型還挺別致的啊,怎麽弄的?”清和笑道:“多虧令兄的好手段啊!”隨即把自己頭發被砍掉的情由對玄音和楚千千說了,眾人又聽一遍,全都忍俊不禁。


    玄音見姬慶忌長得相貌魁偉,就上前問道:“敢問這位兄台是?”臉微微向著楚中離,意思是讓楚中離給他介紹。楚中離“呃”了一聲,對姬慶忌說道:“這個……”心想,那你就自己介紹一下吧,心中還思索,這回看看我大哥編個什麽假名。


    卻見姬慶忌拱手行禮道:“見過玄音道長,在下吳太子姬慶忌,也是楚侯的結拜兄弟,如今是在楚國境內,還望玄音道長勿對他人說起。”


    玄音聽他如此坦誠,心中微微感動,還禮道:“這是自然,小道定當守口如瓶。”又對清和、清風說道:“你二人嘴也緊些。”


    清和、清風說道:“是,我們一定不說。”


    楚中離聽了之後,心想,我大哥光明磊落,果非自己所能及,我對大哥提過玄音道長,他便對她不再隱瞞,透露真實身份,此等氣魄,真令人擊節讚歎。


    楚千千走上前去,仰頭望著姬慶忌,說道:“哇,吳太子,你好高啊!別人常常說我師父是高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呢!”


    姬慶忌笑道:“慚愧慚愧,長太高了也不好,抬頭挺胸看不到路,總要摔跤。”


    這一行人又相互介紹了幾句,章道人抱著小靈犀角,走在前麵;姬慶忌、清和清風輪流扛著大靈犀角,走在隊伍後方,這三人一路上就閑聊了開來。姬慶忌說道:“清和道兄,我聽聞凡是道門,都有殺盜淫妄酒五戒,武當山也屬道門,不知道貴派的人若是違了這五戒,平時都是怎麽處置的。”


    清和說道:“這問題,確實在武當呆的時間長了才能回答,你是問對人了。殺是不許殺人,但這個世道你也知道,你不殺人,有的時候別人想殺你,比如遇到強盜,要是想保命,就隻能殺人了,所以逐漸演變成不許濫殺無辜,如果殺的人確實是作惡多端的壞人,那就沒事,否則,憑事情嚴重的程度領罪。


    至於盜,這條武當內門弟子幾乎不會去犯,有本事,自然有來錢的道道,何必去偷去搶?這條基本上是用來約束那些加入武當,名義上在武當山門下的小門派的,這些小門派有的在之前就是綠林豪傑,加入武當之後,自然不能去偷去搶了。


    說起妄語,這個就不能事無巨細全都查了,咱們人,哪個一天不說個幾十次謊話的,這個指的是在大事上不能隱瞞、胡說,否則也是大罪。再說說飲酒,這個在有的場合也是可以飲的,但是大醉誤事就絕對不行,就算被發現了,最多也不過是杖責幾十,算是最輕的罪了。


    最重要的,還是這個淫戒,淫戒指的就是武當內門弟子,修道之人,一律不得婚配,倘若與人私通,有了身體之實,無論是男是女,全要廢除所有武功逐出門派,永不複入。其實這一點,也用不著人監督,我們武當山的修煉,在於真氣,如果要是克製不住身體的欲望,有了男女之事,身體內的真氣會迅速流失,就相當於白修煉了,所以一般有理智的,都會相當克製自己。”


    姬慶忌沉吟了片刻,說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如此克製自己的欲望,那可不太好受。”


    清和說道:“這話有理,但是既然選擇加入道門的,自然就也要守道門的規則,那點是壞處,但好處就是修煉事半功倍,也正因為如此,武當山高手輩出。不瞞你說,以我這功夫,在武當山不算什麽大人物,但即使如此,在江湖上行走,尊敬我的人也不少呐!我要是不入武當,哪能如此?因此禁欲就禁欲,我也忍了就是……”


    眾人一路走出了雲夢澤,出了雲夢澤後,玄音令清風、清和帶領幾十名武當山弟子去臨江城,二人領了命令,又讓楚千千跟著楚中離一起去參加宴會。至於自己,就回武當山複命了。


    玄音與楚中離等人作別之後,就回了武當山,這一路沒什麽波折,回到武當山後,向著暫代派中事務的玄夷真人交代了,玄夷真人回複湘君玦對武當山並不算特別重要,沒找到也沒關係,好好休息一番,過一段時間去參加楚王壽宴便是。至於那位神秘人手中所拿的寶劍,武當山自會調查。玄音領命退出了。


    又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後,回到住處,已然入了深夜,想要洗一個澡,卻見水缸水桶全是空的,又一想,自己確實已經出去辦事許多天了,這裏都沒有水也是正常,即使有水,怕也不能用了。現在已然深夜,玄音也不願麻煩別人,拿了兩個水桶去河邊挑水。


    她實力已達到地境,輕功也是極佳,走路發出的聲音極輕,若非仔細探聽,很難聽到她的腳步聲。她路過一個草叢,卻聽到草叢裏有女子的呻吟之聲,此刻已然是深更半夜,但她早過了煉神期,都到了識道期,早已能已神遇而不以目視,在這黑夜當中,運用能量也能看的清楚。於是她屏息凝神,用能量去探察,這一下,可驚得臉紅心跳。


    兩個身體在草叢中交織在一起,身上都穿著武當派的道服,可都已經衣衫不整,正風流快活起來,顯然這是兩位武當山的內門弟子,不顧門規戒律,在深更半夜出來偷情。女子此刻已經飄飄欲仙,發出聲聲銷魂蝕骨的呻吟之聲。


    玄字輩是目前武當派最高的輩分,除了十幾位玄字輩的真人以外,就屬玄音在派中地位最高,可以說以她的地位,將二人當場懲戒也沒什麽問題。玄音正要出聲嗬斥,卻突然心想,這二人在此偷情,又不礙著自己什麽,自己何必非要將其揪出,讓二人從此武功盡廢名聲盡失?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麽算了。何況這二人都是修道之人,有此行為,將大大損耗真氣,也不用自己去管。於是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到溪邊打了水,就回到了房間。


    這一路上,那聲聲呻吟之聲,一直在玄音心頭揮之不去,玄音而今已然二十三四,自長成以來已過了許多年,若非修道之人,如此年紀早已嫁為人妻,正當是欲望最盛之時,隻是這麽多年一直和白發蒼蒼的十多位老頭相處,對待同齡的道士又是以上對下,所以欲望一直被壓製住了。但每次外出辦事,看到一些情侶相互打情罵俏,都不自禁喚醒她本能的欲望,剛才的事情,將男女之事完全展現在她眼前,更是讓她體內的欲望燃燒了起來,無法抑製。回想起那女子的樣子,竟有了一些代入之感。


    在她一邊除去道服準備沐浴之時,腦中還全是那兩個身體相互交織的場景,須臾之間脫去了外邊的道服,隻剩下裏麵的小衫,玄音要去解扣子,將手伸到領口,卻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吸力,於是這隻玉手在解開扣子之後,順著扣子滑了進去,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上身。


    這一下,就如同一股電流,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漸漸地,將全身的衣服都除了下去,卻還不開始沐浴,而是用手在自己的身上遊蕩,心想,自己的身體,可比那女子要完美的多了,可那女子竟敢拋開一切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這份勇決自己卻比不上。


    慢慢地,自己的身體已經熾熱了起來,神誌也變得迷迷糊糊的,在亂想著一些事情,她的手不自覺地下移……


    突然,她覺得一股真氣從丹田往下泄露出去,猛然一驚,瞬間回到了清醒,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玄音,你怎麽如此下賤!難道離了男人就不能活嗎?”


    她一邊歎氣,一邊悔恨,將兩桶水燒也不燒直接就倒進了浴盆裏,然後坐了下去。冰冷的水將她的欲望徹底徹底遏製,隻留下沁入肌膚的寒冷,她不運起功來,隻是以血肉之軀承受著,這可以讓她保持清醒。心中轉過許多念頭,這回真的是,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剛才真氣一瀉,隻怕一個月的修煉都付之流水了。而最令她感到難堪的是,剛才她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心裏想到的男子竟然是他。


    水盆中的水漸漸被體溫調和的溫暖,玄音的身體也漸漸舒展了開來,伸出手將一捧水澆在自己腳上,心中又想起了那首詩:


    相逢樂,相逢苦,相逢北郭和南浦。相逢一瞥飄然去,似明月之逢流雲,悵不能交語而已驚奔;如朝露之逢旭日,為一瞬之微溫兮遂已傾毀其身。


    然後是自己詢問他是什麽時候寫的,他卻說,是見到自己的那一天。想到這裏,嘴角不禁上揚泛出笑容,這小子,還真是油嘴滑舌。她舒了一口氣,躺在水盆之中仰望著,心想,究竟是不是真的呢……人生當中有著一位肯為自己寫詩的人,這滋味真的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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