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郡主的誠意朕知道了,既如此,朕定會出兵。隻是今日天色已晚,此事明日朝堂上再議,屆時桓郡主定要前來。”宗政淵依舊語氣不明地輕聲說道。


    桓辭隻覺得怒火叢生,可這種情況她早已預料到了。


    雲州失守,京城便也岌岌可危,她就不信宗政淵能堅持不出兵。


    這一次,她和父親依然在賭,而且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諾。”女子喜怒不辨地應了一聲。


    “你們二人先下去吧,讓魏遼進來。”宗政淵道。


    桓辭又應了聲是,卻見伏慎早已抬腳往外走去,毫無半分恭敬的樣子。


    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桓辭急忙站起身往外走,這個鬼地方她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剛衝出門外,一個老瘦的男子便站在了伏慎麵前。這人想必是赫赫有名的太監頭子魏遼,桓辭與他對視一眼,卻被對方渾濁的目光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伏少卿,今日還在之前的地方留宿”魏遼態度親和地看向伏慎。


    月前桓辭得到的消息是伏慎任大理寺正一職,沒想到如今已經升到了大理寺少卿。他如今才二十二歲,短短這麽幾年便青雲直上,難道真與宗政淵有什麽齷齪


    不過,現在伏慎的事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她今晚的住處。


    “魏總管,不知如今可還能出宮”沒等伏慎回答魏遼的問題,桓辭便搶先一步問道。


    “這——”魏遼聞言先看了眼伏慎,而後才將視線轉向了她,“如今宮門已經下鑰了,按理不許任何人走動,不如郡主今晚就住在宮中吧。”


    “不必。”桓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魏遼。


    她進京已經是自投羅網,住在宮中豈不更是危機四伏。


    “可陛下——”


    魏遼剛開口,伏慎便打斷了他的話:“家中有人生病,某還要去照看一二,今日便不在宮中住了。”


    家中


    桓辭疑惑地眨了眨眼。


    據她所知,伏慎並沒有什麽還在世的家人。他雖然是名門望族之後,可父母早亡,幼時曾寄居在叔叔家中。


    伏氏一族空有名聲,並沒有什麽實權,舉族上下定居在北方一帶,依靠祖產苟且度日。


    這麽多年來,雖說有幾個當了官的,但京官就伏慎一個,難道他如今已經成家了


    這也沒什麽稀奇的,畢竟他年齡到了,況且當年她也差點就成親了。


    桓辭穩住心緒,不耐煩地趕走那點沒甚麽意義的傷感,趁機對魏遼道:“那我跟在伏少卿後麵出宮好了。”


    沒成想魏遼沒理會她的話,反而關切地問伏慎:“可是柳夫人生病了”


    “正是。”伏慎神色鬱鬱。


    原來那女子姓柳。


    桓辭瞥見伏慎的神情,扯著嘴角笑道:“既然是要緊的人生病了,那便更要出宮看看。如今我二人都要出去,不知魏總管可否請示陛下”


    “那倒不必。”魏遼直起身子看向桓辭,“伏少卿有皇上親賜的令牌,可以隨意出宮。隻是郡主——”


    他的話雖沒說完,但桓辭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臉色不覺變了三分。


    “我來得匆忙,東西還在外麵,跟著我來的人還在城門口呢。”桓辭強迫自己露出一張笑臉,卻也忍不住心酸。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這樣寄人籬下的委屈。


    “既如此,老奴去稟告陛下,郡主在這裏稍等片刻。”魏遼神色複雜地瞧了她一眼,門口的小太監早已機靈地幫他推開了門。


    桓辭笑著向他道了聲謝,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等著。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伏慎已經走出了數丈遠,看起來確實步履匆匆。


    注視著男子漸行漸遠的背影,桓辭默默歎了口氣。


    三年前,宗政淵就曾經出手對付過父親。作為父親的獨女,她不得不放棄了伏慎,轉而與頗具權勢的李氏聯姻。


    當時伏慎既驚訝又失望的眼神桓辭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可她卻從來沒有後悔過,即使最終她和李謹修的婚事也沒能成。


    要麽降,要麽反。這就是父親在她出發前告訴她的話。


    她知道此行艱難,可屬實沒想到第一個對付她的便是伏慎。


    但以伏慎的性子,這倒是很合情理,也隻好見招拆招了。


    “吱呀——”


    忽然打開的門使桓辭回過神來。


    “郡主,你可以走了,明日記得參加早朝。”魏遼怪異的聲音響起,落在桓辭耳中卻是天籟。


    她匆忙向殿內之人告辭,而後便撩起袍子狂奔起來,生怕他突然反悔。


    雖然宮裏的路七拐八拐,但桓辭還是很容易就記住了來時的路,如今便輕車熟路地順著那條路回去。


    一路上都沒看見伏慎的影子,這人走得倒是真快。


    她前腳剛踏出宮門,阿瑤與阿聯便立即圍了上來。


    “怎麽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阿瑤順手給她披了件披風,神情緊張地問道。


    “今日沒說準,明日還得早起。”桓辭輕聲說道。


    袖子忽然被人扯了兩下,桓辭抬頭看向始作俑者阿瑤,又順著她將目光移向不遠處立在一輛馬車旁的伏慎。


    男子如今並沒有看她們,隻是緊盯著眼前的車夫,看他不太利索的解著拴著馬的繩子。


    “我在宮裏見過他了。”桓辭低聲道,“以後你們見了他也隻當不認識,不要去惹不必要的麻煩。”


    二人順從地點了點頭,他們與伏慎本也不相熟,認識他皆是因為桓辭的關係罷了。


    “他有沒有對付郡主”阿瑤撅起嘴巴擔憂地問道。


    “放心,我還沒那麽好對付。”桓辭趁機掐了掐阿瑤的臉,故作輕鬆地說道。


    “那他——”


    “好了,我們快去找個地方住下吧,明日一早還要進宮。”桓辭打斷了阿瑤的話,抬腳便往自己的馬兒走去。


    阿瑤不悅地撅高了嘴,沒忍住看了眼不遠處的男子,卻見他恰好在看這邊。


    阿瑤與他對視了一眼,然而男子轉瞬間便移開了視線,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小白臉。”她想起了哥哥時常用來形容男子的詞,沒忍住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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