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說出來心裏實在不痛快。”李謹修緊盯著桓辭道。


    “那你說吧。”桓辭不耐煩地找了個位置坐下,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伏慎。


    伏慎亦轉過頭,與她對視一眼,視線順著她的眼睛移到她的胸前,臉色愈發陰沉。


    李謹修原打算單獨與她談談,可伏慎好似釘在椅子上一般一動不動。


    這二人的事他聽母親說過,況且他在學院裏也曾親眼見過,隻是不知伏慎到如今都如此不避諱。李謹修無法,隻得當著他的麵解釋起來。


    原來,他與桓辭定了親事後沒過幾天,他年幼時的摯友生了重病。他特意跑去永州探望摯友,在那裏照看了他一些時日,等他回了並州時一切都已晚了。


    他指責父親母親不與他商量便退了婚事,還著人散布了與桓辭有關的流言。可父親將他狠狠打了一頓,指責他為了一個廢人沒趕得上參加秋闈。


    父親口中的廢人便是他年幼時的摯友,是孔將軍的幼子。他們兩家從前關係很是親厚,可自從孔家犯了事被抄家後,父親母親便翻臉不認人了。


    當年孔家的男子多數都被斬首了,女子則充作官妓,隻有被孔林和他的哥哥被發配到了永州充作奴籍。可孔林的哥哥不堪受辱,在夜裏偷偷尋了死。


    屆時孔林隻有十歲,可他卻獨自撐了下來。天無絕人之路,他在永州遇到了不錯的主家,因為有見識漸漸也得了些青睞。此後二人便一直書信來往,感情比從前還要深厚許多。


    可三年多前,永州出現了瘟病,孔林也不幸染上了。李謹修原以為他難逃此劫,特意跑去永州見他最後一麵,哪知那小子居然又挺了過去。


    隻是這一來一回,加上在永州待了段日子,他不僅不知道父母替他退了婚,還錯過了參加科舉考試。


    “實在太對不住你了,我這些年已派了人努力澄清那些流言,隻可惜效果甚微,我一直想見見你,可你父親和我母親都看我看得緊。”李謹修輕聲道。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用總是放在心上。”桓辭感慨萬千。


    孔將軍一家他是認識的,與他們一家也有過交集。


    他們祖上是郢都的,是因為孔將軍才搬去了並州。孔氏一族與晉陽李氏私交甚密,與父親倒不常來往,


    桓辭十歲那年,宗政淵初登大極。上任沒到一年,他便抄了好幾個官員的家,其中一個便是孔將軍。


    這些事也都是她聽別人說的,但桓辭卻依然記得那時她在孔將軍家中玩鬧,結果從假山上摔了下去。當時孔將軍抱著她哄了好久,這些情景如今也時常浮現在桓辭眼前。


    若是李謹修說的是真話,那他便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將他母親父親做的事怪到他頭上對他確實有失公平,況且那件事已過了太久,桓辭早已不想計較了。


    “你這次來蒲州是因為”桓辭好奇地看向他。


    “去歲我參加秋闈中了舉,原打算二月去郢都參加會試,這不是因為戰事推遲了,所以才耽擱到現在。聽聞你和太子定親了,所以我特意來了蒲州,我想還你一個清白,都是我都不是。”


    “你和太子認識”


    “我幼時曾進宮皇後,與太子也算認得。之前他去並州時,也曾去我府上住過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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