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忙搖頭道:“不敢不敢!夫人的病根皆是第一次懷胎時落下的,如今調養了這些日子,身子已恢複了,不必過度擔憂。”


    “多謝先生。”桓辭也終於放下心來。


    既然沒事,她現在隻想好好躺著歇息。伏慎親自送了太醫到門口,也不知偷偷問了些什麽話,好一會兒後才回來。


    “我先去園子裏瞧瞧,好歹先把客人送走。”他手撐著床沿低聲道。


    桓辭衝他輕笑:“快去吧,今日算是咱們招待不周。”


    事實上她還有些擔心,也不知那刺客是怎麽混進來的。如今細想想,幸好她把那女人推開了,否則她和伏慎極有可能因此受牽連。


    伏慎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忽然低頭在她唇邊落下輕輕一吻。


    桓辭瞬間羞紅了臉,偷瞥了眼旁邊的兩個丫鬟,嬌聲道:“討厭,還不快去。”


    “我就回來。”男子伸手幫她掖了掖被子。


    桓辭望著他的身影,腦中忽閃現出方才那個女刺客的模樣。雖然她化著濃濃的妝,但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好似在哪見過。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晚,府裏到處都點上了燈,廚房問了兩次要不要擺飯後,伏慎這才出現在門外。


    隻是他看起來神色不太好,桓辭擔憂地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你怎麽下地了”男子拉著她進了屋內。


    “沒那麽嚴重。”桓辭搖了搖頭,“你臉色很差,怎麽了”


    伏慎走到桌邊坐下,吩咐下人們擺飯,而後才與她低聲道:“那女刺客是蘇挽齡。”


    桓辭眉頭微蹙,好一會兒後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她不是被流放到南邊去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正是我們擔心的。也許南方還有宗政徹埋殖的勢力。之前他在朝中根基那麽深重,之前那麽輕易擊敗他,我們都覺得不安心。蘇挽齡是陛下親自派人送去南方的,她能這麽快回來一定有人在背後幫她,而且這些人恐怕有一部分蟄伏在京中。”伏慎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擔憂。


    見他這樣心憂,桓辭也跟著低落起來。伏慎有抱負,這是她早知道的事,這些日子他忙得腳不離地,她卻還要那樣懷疑他,實在不應該。


    她忽地想起昨夜的事,於是往男子身邊挪了挪:“那你昨出去是為了何事我可全都看見了,你和掃葉兩個人,還騙我說你在書房。”


    想到此她又覺得有些鬱悶,不由自主地撅著嘴。


    伏慎掃了眼屋內的眾人,在她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夜裏我再告訴你。”


    桓辭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卻也不知為何,伏慎瞧著竟更高興了。用完飯沒多久,他便派人去打水。


    桓辭坐在燈下捧著本書看,見狀幽幽望了他一眼:“這才什麽時辰”


    “今日早些歇息。”伏慎脫掉外衫丟在一旁。


    “你要在這兒睡”


    “自然。”伏慎笑道。


    桓辭皺眉看著他,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一夜要起來三四次,別再擾著你。”


    伏慎笑了笑沒說話,轉身去了外頭。


    既然如此,桓辭也無法,在趙慬的伺候下擦牙洗臉。


    沒過一會兒伏慎便回來了,還帶來一股香氣。桓辭皺著鼻子嗅了嗅:“你抹香膏了”


    男子眸中帶笑緩緩走來,擺手讓其他人出去。


    桓辭心裏不妙的預感更甚,眼睜睜地看著男子走到床邊吹熄了燈燭。


    畢竟是在節下,四處都點著燈,即使屋裏的燈滅了,但也不是全然看不到。


    男子晦暗不明的目光在暗光中格外明顯,桓辭咽了口口水,呼吸也急促了些,往裏讓了讓,低聲道:“上來歇息吧。”


    伏慎緩緩坐在床邊,一手環住了她的腰,深幽的眼眸離桓辭越來越近。


    桓辭呆愣片刻,旋即便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在自己唇上掠奪。


    忽然,她察覺到一陣異樣,麵上一熱,狠狠在男子腰間掐了一把:“不行,現在不行。”


    “今日我問過太醫了,他說可以。”伏慎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聽起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阿辭,我會很小心的。”


    桓辭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會撒嬌,低聲道:“你耍賴。”


    男人不再說話,從身後輕輕環住她,雙手極不規矩。


    桓辭沒忍住嚶嚀一聲,逐漸在他的攻勢下繳械投降。


    良久後,二人終於安靜下來,汗津津地抱在一起。


    心情暢快了許多,隻是困意也跟著襲來了。桓辭靠在伏慎肩上慢慢吐息,一雙美目在他臉上流連。


    “怎麽了”伏慎疑惑地問道。


    桓辭緩聲道:“我隻是在向宗政棠。”


    伏慎皺著眉頭,神情一言難盡:“這個時候你想她做什麽”


    “她今日告訴我,說你想辦一個新式的學堂,是嗎”


    “她怎麽會知道”伏慎眉頭輕挑。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桓辭對他的所答非所問有些鬱悶,“難道不是你說的嗎”


    “許是我同先太子說的時候被她聽到了。”伏慎連忙道,“這事我已經在打算了,隻是還需要朝廷的支持。”


    “我也可以支持你。”桓辭握住他的手,“你想要辦官學嗎”


    伏慎深吸一口氣,道:“自然是官學更好些,但私學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說,我們在並州辦一個學堂怎麽樣之前你們上的那個學堂這兩年沒再辦學,現在都已經荒廢了。那學堂原本是我舅舅管著的,現在他們舉家都去了南邊,放在那兒豈不是浪費”


    伏慎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好!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我們一起去並州辦這件事,如何”


    “嗯。”桓辭點點頭,雙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希望他快點出來吧,我這個做娘的要累死了。”


    “你累了嗎”伏慎的手又一次貼上來,聲音格外邪魅。


    桓辭低叫一聲:“伏玄默,你這個登徒子。”


    可惜這話對男人一點兒用也沒有。


    沉浮半日後,桓辭眼皮已經止不住在打架,不久後便沉沉睡去了。而黑暗中,伏慎的呼吸聲依舊很沉重。男子默默盯著身旁的女子,眼中是抹不去的憂愁與煩悶。


    上元節這日,朝中休假,伏慎也難得沒有被宗政律叫去宮中,於是桓辭打算今晚與他一同去外頭逛逛。


    這些日子分明是年下,可他因為宗政律被刺殺一事忙裏忙外,而且眉間總帶著淡淡的憂鬱。桓辭知道他不肯輕易說出自己的心事,隻好想個辦法讓他開心。


    至於宇文婕和親一事,最近沒聽說有什麽下文。也許宗政律現在也無暇顧及這事,據掃葉所說,蘇挽齡對刺殺皇帝一事閉口不談,即使是用刑也不能讓她開口,如今她也被關進了死牢。


    這些話不禁讓桓辭又開始替宗政棠擔憂。畢竟她是宗政徹的親姑姑,若是宗政徹不死,宗政律這個皇位恐怕永遠坐不安穩。她害怕棠兒因此受牽連。


    “在想什麽這麽出神。”伏慎忽然從身後冒出來。


    桓辭搖搖頭:“沒什麽,走吧。”


    伏慎笑了笑,與她五指相扣:“跟好,千萬別放開我。”


    “我還能丟了不成”桓辭撇撇嘴,卻還是緊緊抱住了他的胳膊。


    掃葉與趙慬寸步不移跟著他們,桓辭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


    “怎麽不見蘭馥”她左右看了看。好像今早起來之後就沒見過她。


    掃葉與趙慬對視一眼,雙雙搖了搖頭。


    桓辭上下打量掃葉幾眼,忽然覺得很是不解:“掃葉,你如今多大年紀了”


    “二十四。”掃葉忽閃著眼輕聲道。


    桓辭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伏慎扭頭看向她:“怎麽了”


    “沒事,”桓辭搖頭道,“我隻是納罕他怎麽還沒娶妻,不過想想我成親也比尋常女子晚了許多,倒也沒什麽稀奇的。”


    掃葉神情一僵,幽怨地看了伏慎一眼。他到現在都沒能成親可是有原因的。


    恰好伏慎回頭看了看他,掃葉忙看向別處裝作無事發生。


    桓辭對此一無所知,在伏慎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上元節正是人多的時候,她如今懷有身孕,也不敢去太熱鬧的地方,隻打算與伏慎去觀景台上遠眺。


    桓辭已經許久沒出來過了,趙慬又是第一次在京城過年,二人一路都掀起簾子看外麵。


    忽然,趙慬指了指一個賣花燈的小攤:“那不是蘭馥嗎”


    桓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個紅衣女子,正是今日消失了一天的蘭馥。


    女子今日與平時大相徑庭,穿著打扮的十分認真,讓人耳目一新。


    “她旁邊那個男子看起來怎麽這麽熟悉”桓辭盯著男子的背影,在看清他的側臉後驚呼一聲。


    竟然是阿聯。阿聯居然來京城了,而且沒有告訴她一聲。


    “他們兩個,阿聯他,和蘭馥。”桓辭語無倫次道。


    伏慎輕笑一聲,問道:“這事難道你不知道”


    桓辭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好像知道那麽一點,可又不完全知道。”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重重在伏慎腿上拍了一掌:“我們在堇雲城的那天晚上,你訓斥蘭馥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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