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鐔看著一臉求知欲的兩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是現在,我相信這位夫蒙首領不會找死。”


    褚堃聽了王鐔的話,一臉疑惑地問道:“都尉打算親自押運糧食過去?”


    王鐔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我準備將都尉府的士兵都帶過去,恩威並施才是好法子。”


    就這樣,幾天後,當夫蒙都一臉憂愁,憂心忡忡地等在自己的營帳內的時候,一名被早就派出去的夫蒙部勇士急匆匆地跑進營帳內,手指著營帳外說道:“首領!外。。。外麵。。。好多雍兵。”


    夫蒙都一聽來的是兵,不是糧食,神色大變,他一把推開報信的族人,快走出大帳,然後就看到了他渾身直冒冷汗的景象。


    隻見在夫蒙諸部營地外麵不到三裏的地方,一支整齊的軍陣靜靜地立在那裏,肅殺之氣凜然,一麵大旗在風中不斷招展,上書“雍”字。


    近六千名西部都尉府的騎兵穿著統一的黑色製式鎧甲,腰挎統一的環首鋼刀,手持統一的丈八長矛,背著統一的騎兵方盾,同時都有著一張凶悍的麵龐。


    這場麵讓聞訊而來的各族首領感到胸口一陣憋悶,這股氣場太強了,完全壓製著他們。


    為首的一名騎士抬起手臂,一把撩起麵甲,露出一張年輕的麵孔,正是夫蒙都見過的西部都尉王鐔。


    夫蒙都沒等其他部族首領質問,一把拽過自己的戰馬,翻身上馬,快速衝到了王鐔麵前。


    王鐔看著一臉憤怒表情的夫蒙都,微笑著說道:“夫蒙族長,我們有見麵了。”


    夫蒙都在王鐔麵前十步停住了馬匹,他不敢再靠近,因為王鐔身後的士兵已經調換了姿勢,一個非常有利於馬上刺出長矛的姿勢。


    夫蒙都壓了壓火氣,語氣冰冷地質問道:“王都尉,大雍就是這麽言而無信的嗎?”


    王鐔故作疑惑地問道:“夫蒙族長火氣好大啊,我大雍怎麽言而無信了?”


    夫蒙都手持馬鞭,指著王鐔身後的軍陣,說道:“王都尉不打算提供糧食救助我們就應該提前知會,你不僅蒙騙我會給我們提供糧食,如今還趁我們沒有防備的時候帶兵馬來攻擊我們,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王鐔回頭看了看軍陣,又看了看一臉怒容的夫蒙都,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夫蒙族長誤會了,我西部都尉府兵馬盡出,本就是為了送糧食來啊。你看,那不就是嗎?”


    夫蒙都順著王鐔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一支龐大的車隊緩緩而來,有的車上堆著麻袋,有的車上,則是一束束的草料。


    王鐔看著麵容由怒色變為驚疑的夫蒙都,笑著說道:“夫蒙族長,最近這草原和狼山上多有匪盜,為了保證糧隊的安全,我隻得將都尉府兵馬全數帶出來,就這樣,我麾下還上了上百人呢。”


    夫蒙都聽了王鐔的話,心中是一萬個不信。他帶著部族和其他人來的時候,都已經事先偵查過了,這片區域早就應為戰爭和都尉府的掃蕩而無比安全,怎麽可能出現匪盜?無非就是王鐔宣揚武力,來震懾自己罷了,這位年輕的都尉真是了得,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自己快四十歲才明白的道理,恩威並施。3sk.


    王鐔將糧食運到夫蒙部,並沒有多做停留,帶著自己麾下的士兵,呼嘯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夫蒙都麵光複雜地看著逐漸遠去的都尉府兵馬,歡喜和憂愁摻半。靠著狼山和雞?塞,有西部都尉府的保護,族人們能夠存活,這讓他心中歡喜。但是西部都尉府如此強勢,實力如此強大,想要讓自己的部落壯大,卻是件讓人很犯愁的事情。


    王鐔並不知道夫蒙都的憂慮,他帶著西部都尉府的兵馬開始在狼山內到處剿匪,沒錯,剿匪。


    這件事情還得從幾天前說起。


    自從戰爭結束以後,整個西部都尉府就進入了建設發展時期。


    要搞建設,搞練兵,就需要錢。以前還沒覺得錢有多重要,現在如果有人問王鐔最缺的東西是什麽,他肯定會回答:錢。


    現在西部都尉府的總兵力恢複到了六千上下,這六千人的武器裝備都是統一的,夥食也是非常不錯。唯一的區別就是,親衛都的士兵更精銳,武器種類更多;府兵同鄉兵相比,更加精銳,武器更加多樣化,除了製式的長矛和環首刀,每名士兵被允許選擇一樣或兩樣的趁手兵器;鄉兵們則沒有這個待遇,他們除了甲胄沒什麽區別,能夠使用的武器隻有長矛、環首刀、弓箭或者騎弩。


    如今西部都尉府的士兵們忙完春耕,開始分批進行訓練,不訓練的也沒閑著,被派去興修水利。不論是建設還是訓練,王鐔對李肅傑和褚堃隻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保證人身安全,將士兵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不能保證安全的施工,寧可用更加費時費力的辦法,也不能犧牲都尉府的士兵。不能保證安全的新式訓練方法,報到王鐔這裏,由王鐔親自試過之後,確定安全能夠保證,才能夠推行。


    王鐔將軍隊的訓練和基礎建設扔給了李肅傑和褚堃兩人進行管理,而他自己則整天想著從哪裏擠出錢來。


    當李肅傑踏進王鐔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愁眉不展神色的王鐔。他笑著就開口說道:“你個財迷,又琢磨什麽呢?”


    王鐔為了能夠讓士兵們更好的訓練,將自己的軍餉都拿了出來補貼軍用。都尉府機關內一切不重要的開銷都被王鐔給裁撤了,為了能夠搞到錢,王鐔是十八般武藝齊上,簡直都要走火入魔了,“財迷”這個外號,漸漸在西部都尉府內部流行了起來,專指王鐔這位西部都尉。


    王鐔看著滿頭大汗的李肅傑,趕緊拿起一碗水遞給他,同時重重歎了口氣:“唉!,你每天盯著士兵們的訓練,也知道每天要消耗多少物資,再上親衛都和府兵的特種訓練,簡直是花錢如流水啊,沒錢啊沒錢啊。”


    李肅傑聽了王鐔的抱怨,並沒有同以前一樣,同王鐔大眼瞪小眼地在那裏發愁,而是神秘兮兮的笑道:“都尉大人,我有辦法解決錢的來路了,有沒有興趣聽聽?”


    王鐔聽了李肅傑的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立馬從椅子上衝到李肅傑麵前,親自將腰間的酒葫蘆遞到他麵前,笑嘻嘻的說道:“李兄,李大哥,就知道您老人家足智多謀,來,趕快說說,有什麽辦法?”


    李肅傑接過酒葫蘆,嚐了一口,裝模作樣地說道:“嗯,不錯,態度不錯,這酒也不錯,我就知道老餮這老小子把好酒都留給你了。”


    王鐔趕緊說道:“以後這酒分你一份。”


    李肅傑聽了王鐔的話,點點頭,看著王鐔一臉求知欲的表情,哈哈大笑,嘴裏嚷嚷著:“西部都尉這服務態度真好,我看仲銘你可以去找個酒樓當個店小二,也能掙些外財來補貼軍用,哈哈!”


    王鐔看到自己態度放的這麽低了,這個李肅傑居然還拿架子,立馬翻了個白眼,居高臨下,以壓迫感十足的姿勢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李肅傑,惡狠狠地問道:“快說,有什麽辦法能夠搞到錢?”


    李肅傑看著王鐔迫不及待的眼神,趕緊又喝了一口酒水說道:“前些日子,我們有一支運送金礦的車隊在屠申澤邊緣盜匪。”


    王鐔聽了李肅傑的話,一臉詫異地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這幫盜匪真是膽大包天!連朝廷的運礦隊都敢劫掠!”


    王鐔很是緊張,這狼山內的礦石有著詳細的記錄,在朝廷和西部都尉府兩邊都有詳實的賬目,如果對不上,那會很麻煩。而且這些盜匪今天搶了運礦隊,明天會不會搶運糧隊,這糧草可比礦石重要多了。


    李肅傑趕緊安撫道:“沒事,那幫盜匪在進行劫掠的時候,被都尉府的巡邏隊發現了,並且被當場殺退了,車隊和人都沒事。”


    聽到李肅傑這句話,王鐔才放下心來,說道:“這還差不多,不過這些盜匪最近很猖狂啊。”


    李肅傑走到牆上掛著的地圖旁邊,指了指狼山的位置說道:“都尉,自從朝廷在狼山開采礦石,就已經驚動了狼山內的盜匪。狼山的範圍狹長,山內地勢險峻,從而導致了容易滋生土匪強盜,又地處邊境,關內關外還有依靠走私為生的馬幫,盜匪的情況一直都很猖獗。”


    王鐔看著地圖點了點頭,他到頨渾城第一天就已經做了一番了解,可惜他一直忙著對外戰爭和城池建設,對於狼山裏的盜匪卻並沒有抽出手來管理。


    王鐔一聽李肅傑的話,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你想拿這些盜匪開刀,狼山中的盜匪雖然不是很多,卻也有十數支,盤踞狼山多年,勢力大的有上百人,小的也有十幾人到幾十人。我們完全可以派兵剿匪,一來為了練兵,我們的軍隊補充了不少新兵,他們需要真刀真槍的搏殺才能成長的更快,二來也是為了保境安民,維持府境內百姓生活的安定,第三嗎,就是錢了,這些土匪打劫了這麽多年,肯定多多少少都有點錢,你是打算趁著剿匪的機會直接都給他搶回來,這樣咱們就有錢了。”


    李肅傑聽到王鐔道破了他的想法,一臉驚詫,他看著王鐔說道:“靠!你可真聰明,這都讓你猜到了!”


    王鐔毫不猶豫地說道:“狼山內的匪盜確實應該清剿了,哼,這夥人連朝廷的運礦隊都敢劫,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當然了,王鐔最終的目的,就是將盜匪們搶的錢搶過來。在狼山內盤踞多年的盜匪還不知道,他們打劫了一輩子,很快就要被別人打劫了。


    於是,王鐔在給夫蒙都送完了軍糧之後,並沒有返回頨渾城,而是從西部都尉府采礦署的采礦隊裏招募了十幾名向導,兵分十幾路,采取老兵帶新兵的辦法,分頭剿匪,一時間藏在狼山裏的大大小小的盜匪都遭了殃,全部被連根拔起。


    沒有一支盜匪能夠抵擋住西部都尉府士兵們如狼似虎地攻擊,瞬間灰飛煙滅,整個剿匪行動前後持續了兩個多月,狼山境內的盜匪被掃除一空,西部都尉府轄境內的治安好了很多,而王鐔看著一箱箱被搬進都尉府內的金銀財寶,臉上樂開了花,這些盜匪這麽有錢,這下都便宜了王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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