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來自河東郡的信使倉皇跑入酆鄗城內,景興兵敗身亡的消息便如颶風過境般傳遍了整個都城。


    二皇子勃然大怒,大怒之後便是驚恐,如今雍軍主力還在西北和秦嶺同西涼和巴蜀對持,放眼河東,幾乎再無平叛的軍隊。


    景興戰敗的後果對雍軍士氣的打擊更為巨大,畢竟那可是抗擊過六國軍隊,“威聲滿天下”的景興。


    並州軍在垣縣大勝,兵鋒直逼鄜祤郡,整個酆鄗彷佛又回到了大雍皇帝秦恒二十二年的時候。


    三位皇子各領自己的勢力在酆鄗城中和周圍互相爭鬥,可是也沒有並州軍此刻對酆鄗的威脅大。雍軍斥候送來的探報,垣縣大火衝天,城破人亡。


    從垣縣逃回安邑的雍軍,隻有蒙肅、牽程還有十多名雍軍的騎士。


    除此之外,一萬三千多名雍軍,包括景興盡皆被並州軍永遠的留在了垣縣,這是酆鄗朝廷前所有未的大敗。


    消息傳入了酆鄗皇城中後不久,一道詔令便從皇城中發出。


    在家賦閑的皇甫家族族長,皇甫伯明被二皇子詔令起複,出任大將軍,全權負責雍州的守備軍務。


    酆鄗全城戒嚴,城中的禁軍被調動了起來,皇城駐防的守衛直接倍增。


    街頭巷尾的巡邏衛士也越來越多,整個酆鄗城都被蒙上了一層陰霾,往日的喧嘩,紙醉金迷正快速的離開這座都城。


    征調軍隊的命令隨著一名名從酆鄗飛馳而出的傳令兵手中傳播到各地。


    並州軍來襲的消息,使得整個關中各州的各處軍士,都紛紛向著酆鄗集結而去。


    而就在整個關中地區風聲鶴唳,整軍備戰之時,他們所恐懼的並州軍,卻在河東郡境內全速奔馳,直撲大河各個渡口,在奪去了渡口的時候,並州軍如同一條貪食蛇一般,回頭咬向了河東郡各城池。


    王鐔並沒有在河東郡多待,而是正式下達了一係列的任命。


    王鐔坐在井陘關守將府內,左側坐著一溜的武將,右側坐著皇甫堅和幾名文吏。


    王鐔看著堂內眾人說道:“如今這河東郡內最大的敵人已經被徹底消滅掉了,剩下的就是清掃河東郡內的豪強世家了……”


    袁添鋼沒等王鐔說完,就趕緊起身請令道:“侯爺,讓俺大錘去吧,定將這些河東蝦兵蟹將錘個欲死欲仙。”


    王鐔看到大大咧咧的袁添鋼,整個人臉色都不好了,還沒等他出言斥責,就看到烏邏也站起身來,行禮道:“請侯爺下令,俺鐵塔願立軍令狀!一個月內掃平河東郡這些殘渣!”


    袁添鋼一聽,急了,趕緊說道:“俺大錘也願立軍令狀!半個月,就半個月……”


    烏邏聞言,直接出言道:“俺隻需要一周!”


    王鐔沒等袁添鋼再說出個三五天,就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怒斥道:“都閉嘴!”


    皇甫堅看到兩個活寶的表演,嘴角抽搐不已。


    隻聽王鐔接著罵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憨批,你們兩個是贏了這一仗,整個人都飄了是吧,以為自己是天兵天將是吧,當河東郡的豪強都是泥捏的是吧。給我坐回去!皇甫先生,你宣讀下任命吧。”


    袁添鋼和烏邏被罵了一通,隻能低著頭,像兩個委屈的孩子吧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甫堅站起來,輕咳了兩聲,然後攤開書卷,字正腔圓地念道:“任命王鏜為河東郡郡尉,兼任第八師師帥。任命褚堃為河東郡郡守。”


    王鏜聽到自己的任命,一臉的詫異,他看著王鐔說道:“仲銘,怎麽將我任命為郡尉了啊,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王鐔看著一臉拒絕的兄長,無奈地說道:“河東郡地位重要,位置特殊,非驍將不能駐守,兄長,拜托了。”


    王鐔說完,站起身來,對王鏜就是躬身一禮。王鏜聽了王鐔的話,隻得接受了任命。


    王鐔接著看著堂內眾人,說道:“第一師和第三師暫時停留在河東郡,幫助第八師平掉河東郡境內的豪強,記住,對於這些豪強世家,歸順的要善待,反抗的,就滅掉。男性就地斬殺,女性集中管理。你們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要是讓我知道違反軍法的事情,別怪我不留情麵!”


    王鐔早就想好了女性俘虜的處置,並州軍中有很多將士還是單身漢,這些女性俘虜就是很好的解決辦法。


    堂內眾人聽了王鐔的話,都是心中一凜,他們知道王鐔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並州軍的軍法承襲自頨渾軍,侮辱婦女不光要接受嚴重的處罰,還要通報全軍,簡直就是蝦仁豬心啊。


    王鐔看了看堂內的眾人,擺擺手,如趕蒼蠅一般地說道:“安排已經完事了,該幹嘛幹嘛去!”


    袁添鋼和烏邏一聽王鐔的話,率先起身,如同身後有狗攆著一般地跑了出去。王鏜則留了下來,他看著王鐔和皇甫堅,說道:“仲銘,你這讓我成立第八師,我這人從哪召啊。”


    王鐔笑著說道:“我讓第一師和第三師協助你掃平河東郡豪強,就是為了第八師的兵源。你看這些豪強都有很多的仆從,這些仆從放下刀劍,就是伺候土地的農民、經營店鋪的商販等。而他們撿起刀劍,就是豪強的私兵。如今這些私兵已經被召集起來,準備對抗我們。”


    王鏜聽了王鐔的話,臉上的表情如同吃了黃連一樣,他一臉不滿地說道:“就那些豪傑私兵?這些渣滓連普通農民都不如,一身的臭毛病,你還要讓我收編他們?仲銘,你這……”


    王鐔依舊笑著,說道:“兄長,我並州軍的軍法,可不是擺設,這支並州軍第八師的軍兵在訓練過程中,如有觸犯軍法,都有相應的處罰的。”


    王鏜長舒一口氣,說道:“好吧,也隻能如此了。”


    送走了王鏜,王鐔看著皇甫堅說道:“皇甫先生,我們是不是也該回檣槔城了。”


    皇甫堅一臉笑意地說道:“侯爺,的確該回去了,河東郡一戰之後,我們就可以安心地謀劃發展了。”


    王鐔長舒了一口氣,他感歎道:“如果並州再不安心發展,這數十萬大軍,我們可就養不起咯。”


    皇甫堅笑著說道:“侯爺,辦法總是會有的,我並州境內,礦產很多,物產豐饒,並非不毛之地。經營得當的話,僅並州一地,養活二十萬大軍是不成問題的。”


    王鐔擺了擺手,說道:“先生無需多說,一切還是等我們回了檣槔城再說吧。”


    就這樣,王鐔帶著義從、狼騎、陷陣和先登回到了檣槔城。


    褚堃帶著留守在檣槔城的文武官員出城迎接,這是並州獨立之後的第一戰,此戰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關中、巴蜀、涼州三個大雍朝廷,中原六國,四周的蠻夷都很關注這場戰事。這一戰的勝利,讓這些居心叵測的敵人瞬間消停了許多。


    當王鐔坐在侯府書房內,褚堃、皇甫堅兩人也坐在了椅子上。


    王鐔先是看著褚堃,語氣誠懇地說道:“這些日子,辛苦褚先生了。”


    褚堃站起來,躬身行禮道:“侯爺客氣了,這都是卑職分內的事情。”


    王鐔擺了擺手,示意褚堃坐下,然後看著他說道:“褚先生,此番你到河東郡擔任郡守,首要的事情就是對於河東郡豪強的處置,然後就是鹽和鐵。”


    河東郡內的豪強前文已經講了,這裏主要講講鹽和鐵。


    河東郡內自古以來就以產鹽出名,而最重要的產鹽地就是解池。


    解池的來曆有一段驚心動魄的傳說。《孔子三朝記》記載:“黃帝殺蚩尤於中冀,蚩尤股體身首異處,而其血化為鹵,則解之鹽池也,因其屍解,故名其地為解。”


    《夢溪筆談》記載:“解州鹽澤,方麵二十裏。久雨,四山之水,悉注其中,未嚐溢;大旱未嚐涸。鹵色正赤,在版泉之下,俚俗謂之蚩尤血。”


    相傳上古時期,黃帝曾戰炎帝於阪泉,敗蚩尤於涿鹿。經過多年戰爭,炎帝和黃帝已經握手言和。


    而蚩尤則並不甘心,他仗著自己有種種超人的神力,以及八十一個奇形怪狀,勇猛無比,拿沙子、石頭當飯吃的兄弟,還有英勇善戰的九黎部民,同炎帝和黃帝開戰。


    雙方一開戰,就異常慘烈,馬嘶人叫,虎吼熊嗥,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黃帝在經曆一番艱難的戰爭後,終於打敗了蚩尤,將其生擒活捉。


    蚩尤被活捉後,仍然拚命掙紮,憤怒地吼叫著要報仇。黃帝不願寬恕他,又怕他逃跑,不敢除去他手腳上的枷銬,於是就在涿鹿將他殺死了。


    之後就有了古籍中的記載,蚩尤身首異處,他的鮮血就是“成之自然”的鹽。因蚩尤屍解之故,當地就改名叫解,鹵池稱解池,後又成解縣、解州。


    而解池的開發,源於於傳說中的唐人,即堯舜時代或更早一些時候。春秋戰國時期解鹽就已經很有名氣了,後來更是遠銷豫、魯、冀、甘、陝等地。


    解鹽,是水鹵經日光暴曬而成,色白味正,雜質少,以致“西出秦隴,南過樊鄧,北極燕代,東逾周宋”,成為國家賦稅的重要來源,譽為“國之大寶”。


    而鐵就更不必說了,從周朝開始,就設有山海之官,春秋時期由“虞”官管理手工業,齊國更是早已有了鐵官。秦朝統一中國後在少府內設置鐵官,後來管理冶鐵的機構擴大,職官組織也係統化,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屬官有鐵官長、丞。


    但鐵官的設、罷和隸屬常有變化。地方郡、縣、侯國設鐵官五十餘處,產鐵的縣設大鐵官,管理鐵的冶煉、鑄造和貿易。不產鐵的縣設小鐵官,管理鐵器鑄造和貿易。


    鐵官的任命由大司農或郡守負責。官營作坊中設官吏,具體管理生產。秦朝後期更是設官領鹽鐵事,專營鹽鐵,禁止私營。於弘農、河東、河內、南陽、蜀、遼東等郡,連京兆等共四十郡,悉置鐵官,均隸於大農。主鑄造鐵器,不產鐵的地方,亦置小鐵官,隸郡縣。天籟小說網


    而河東郡境內山脈頗多,不光有鐵,還有金、銀和銅等產出,而最多最重要的還是鐵。


    褚堃看著王鐔和皇甫堅,神情堅定地說道:“下官定不辜負侯爺和先生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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