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以其雄偉壯觀、神奇瑰麗的自然風光聞名。它地域遼闊,地貌壯觀、資源豐富。小時候看到布達拉宮、珠穆朗瑪峰、雅魯藏布大峽穀等等震撼人心的景觀時,我就暗暗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看看。所以,拋開對病情的顧慮,這趟遠行,還是挺讓人高興的。


    隔天下午,我和胖子上了錢老板安排的車,從雲南出發去往西藏。


    “我的目光遙望,


    藍藍的天空像大海一樣寬廣,


    我又看見看見一片高原風光,


    藍藍的天空像大海一樣寬廣,


    綠綠的草原放牧著肥壯的牛羊,


    我的目光遙望,遙望雪域深處的故鄉......”


    我坐在前麵的一輛黑色路虎上,除了我,還有藺素琴和木椿兩個人。方怡是個熱愛生活的女人,一路上唱著不同的藏歌,臉上總是洋溢著氣質的微笑。


    我不太理解錢老板為什麽安排了個女人陪我進藏,我問:“素琴姐,你是做什麽的?”


    “你是問我從事什麽工作嗎?”藺素琴回道:“以前當過兵,後來坐了幾年牢,出來後就一直是自由職業。”


    藺素琴是個端莊優雅,有氣質的女人,年過四十,卻依然風韻猶存。她說自己坐過牢,我以為是玩笑話:“你開玩笑的吧?你坐過牢,我還殺過人呢。”


    藺素琴偏頭衝我笑了笑:“錢老板沒把我的底細告訴你嗎?”


    身後的木椿回道:“小李,你這還別不信。我就是與你素琴姐在監獄裏認識的,她可是監獄的風雲人物,一呼百應。”


    “真的?”我盯著藺素琴白皙的側臉,看她微微漾起的微笑。


    “真的。”藺素琴依舊淺淺的笑,說的輕描淡寫。


    我又一次從頭到腳看了藺素琴幾眼,還是覺得不可信。她這個人親和力實在是太具感染力了,平靜之下,一抹明朗的微笑仿佛自然天成,走到哪都在享受生活的樂趣一樣。這種與世無爭的麵孔下,叫人怎麽相信她犯過罪。


    “你犯了什麽罪?”我依舊帶著懷疑問。


    “不下心殺了人。”藺素琴依舊輕描淡寫。


    “那人該殺!”木椿是個話嘮,比藺素琴自己激動多了:“那人入室搶劫,還**了素琴姐,你說該不該殺?”


    聽到這般淒慘的身世,我不覺有些痛心和氣憤:“的確該殺,殺一萬次都不夠。可是,自當防衛不用判刑吧?”


    “你素琴姐是事後找到那畜生殺的人,被判的蓄意殺人罪,從輕處罰,坐了八年牢。”木椿說道。


    問到此處,我明顯感覺到藺素琴心不在焉,開車有點不用心,幾個坑直接開了過去。我點到為止,話題回到木椿身上:“你老是說別人,你自己呢?一副老實巴交的農民相,不好好耕田,跑去犯法,吃錯藥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這個人看起來是老實,但下起手來從不含糊。一次,我去城裏賣草藥,路邊遇上個小偷,我那是路見不平一聲吼,把小偷給抓了,小偷反身拿著刀子要殺捅我,我眼疾手快,用力把人甩出去,結果那人撞在樹上,醫院一診斷,變傻子了。”木椿笑道:“事後,我家裏特別支持我,雖然坐了幾年,但回去後,都高興著呢,去年,老婆還給我生了大胖小子。這不,為了能讓他們娘倆過上好日子,不懂技術活的我,隻能來接這種私活了。”


    我覺得奇怪,又問:“那你們怎麽跟錢老板認識的?他與監獄裏的人有緣?”


    木椿道:“那倒不是。錢老板這個人呢,心眼好,創辦了個慈善基金會,專門給我們這些家境不不富裕,又無心入獄的人一些幫助。比如我,入獄後,基金會了解了情況,每年都給我家裏送錢,也比如素琴姐,她去坐了牢,丈夫扔下孩子又找了新歡,基金會就安排專人去監獄經過本人同意,把孩子接幼兒園,上最好的學校,住最好的房子。”


    “錢老板還幹這種好事?”我問:“那後麵那輛車上的兩位都跟你們一個情況?”


    “是啊!我們都是從牢裏放出來的,沒什麽正經工作,錢老板把能安排進公司就安排了,沒空缺就安排一些臨時的活兒。”木椿回道。


    “這樣啊,行,有事做就好,肯努力,日子就會好起來的。”我安慰了句,思緒一下子沉重起來。


    這木椿肯定是太老實了,錢老板這樣做絕對不隻是出於好心,他這是在利用這些人,把這些人當槍子使,在別人困難時對陣下藥,施以援手,出獄後十有八九就成了他的心腹。就像今天,陪我們進藏的四個人都是犯過法的,不是忠厚老實的,就是退伍的軍人,做起事來,務實,狠心。


    我認識錢老板也算好幾個年頭了,不曾想,他除了在生意上精明老道,詭計多端,生活中還這麽工於心計,實在令人可怕。


    “這是我女兒。”藺素琴從包裏摸出一個精致的相冊丟在我大腿上。


    “天呐,這眼睛,這小嘴,真是......長大後肯定跟你一樣漂亮,像媽!”我翻了幾頁,看了藺素琴的女兒,由衷的讚美道。


    “哈哈.....”木椿又搭嘴說:“怎麽樣,小李,要不你晚個十幾年結婚,等素琴姐女兒長大了嫁給你怎麽樣?”


    “不是吧?十幾年後?做我老婆就太委屈人家小姑娘了,現在做我外甥女倒是十萬個願意。”我笑著說。


    “那也行啊。”木椿自作主張的說道:“出個門都有一群人保護著,小李你這家裏得有多少錢呀,一可有你這麽一個舅舅,那往後就算有依靠了。你看呢,素琴姐?”


    藺素琴扭頭衝我笑了笑:“可以啊。不過,一可喜不喜歡這個舅舅,我可不敢確定,有機會,給她介紹一下。”


    三個人有說有笑,聊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山區霧氣又大,能見度不足五米,不便再開往下個城市住宿,於是,車子開進了一個路邊的農莊,打算住一宿再走。


    一行六個人都是性情中人,做事之後都喜歡喝點小酒解解乏,吃完飯,都醉意綿綿,衝了涼去睡了。


    我思緒萬千,難以入睡,獨自坐在院子裏的竹椅上,點了盤蚊香,聽歌。我心想啊,這錢老板為了我,刻意找這些忠心耿耿、值得信賴的人幫我,好心是沒錯,但他隻顧著對我好,對別人就過於無情了。此去西藏九死一生,一旦回不去了,這些人家裏該如何是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人在鬼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妖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妖毒並收藏人在鬼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