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休和老馬到達火車站時,時間還非常寬裕。他們在寄件處把箱子寄存好,就各自轉轉,給家裏人買點京城特產。嚴子休買了幾種特產之後,看到一家皮衣店。想起小時候,姥爺對他不錯。他曾經決定長大後給姥爺買一件皮襖。皮襖挺貴的,以前他錢少買不起,現在可以滿足心願了。正打算進店,無憂對他說:“買什麽皮襖啊。仙府有霞衣閣啊。”


    “霞衣閣有皮襖”


    “比皮襖要好得多。還不用殺生取皮。”說完無憂給嚴子休展示了很多衣服,春夏秋冬,工作休閑,老年中年青年少年嬰兒,應有盡有,閃閃發光。一時間嚴子休眼花繚亂。他嘿嘿一笑:“我這也不懂啊,你給我姥爺選一件吧。”


    無憂推薦了一套老年衣服,樣式樸素大方,隻是看起來不是很厚。


    “這能保暖嗎”


    無憂道:“仙府產品,高級得很,隻有你想不到的。冬暖夏涼,蚊蟲遠離,防水防火防塵防病毒防妖魔鬼怪,自動適應身材,還有自動清潔免洗功能。怎麽樣”


    “好,好,太好了。說得我都想要一件了。外觀還是降降檔次吧,看起來還是天上的東西。”


    “你當然也可以有一套啊。仙府就是你的,你需要適應啊。”


    “啊,對對對。我也換一套不起眼的。”說著,嚴子休隻覺身上的衣服外觀沒變,但穿著的感受大不相同了,大小鬆緊,非常之合適,甚至有隱隱的清香。他最喜歡衣服免洗功能了,不但省事,還省水省洗衣粉哪,節能環保啊。


    看看寶藏清單,發現【霞衣閣】後麵出現:凡人成品衣服x1


    看來將來還得建個製衣廠,才能大批量送人啊。這標記的是凡人成品衣服,難道還有仙人的衣服先不管它。


    他心裏很高興,把給姥爺的衣服收在乾坤戒裏。又一想,姥爺有了,姥姥也得有,奶奶也得有,父親母親也要都有,於是又逐一取了四套,放到乾坤戒中,一時間覺得心滿意足。


    再一想,這不還有哥嫂姐姐,大伯伯母叔叔嬸子,舅舅妗子姨母姨夫嗎還有眾多親朋好友,同學同事嗎將來見到人就送衣服,大家還以為自己當了服裝廠老板呢。無緣無故送東西,也不合適啊。嗨,以後見到他們再說吧。


    ……


    回程的火車票,是兩張下鋪。他們剛安頓好,列車員領著一位老人走過來:“哪位同誌幫個忙,和老人家換個鋪老人年紀大了,又是上鋪,爬不上去啊”


    老馬說:“換我的吧。”


    嚴子休說:“我年輕,還是換我的吧。”問清並找到老人的鋪位所在,輕巧地爬了上去。


    他躺在鋪上,並沒有睡意,心裏回顧《中醫精髓》的內容。他覺得“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這幾句屬於精華的精華。所謂疾病有內因——七情六欲,有外因——風寒暑濕燥火及瘟疫癘氣,有不內不外因——起居勞作飲食習慣等,這些都會打破恬淡虛無,讓精神外馳,耗散真氣。可是人們如果生活在貧困之中,處在競爭之內,麵對種種誘惑,要想做到這四句話,也是真的很難。一個窮人,天天要為糊口奔波,哪裏顧得上健康呢隻能拿健康換錢,得了病還不一定有錢治療。所以窮是最要命的啊。第一步先幫助致富,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於富裕之後,當然也有種種問題。比如飽暖思欲,醉以入房,不知持盈,也是造病作死之道。關鍵人們還不一定聽勸。比如一個富人,年輕力壯的,你告訴他為了未來的健康,注意節欲養生,恐怕對方不一定聽得進去。這樣的人,誰也管不了,隻有生了病才會醒悟。現在社會上,各種花花綠綠的誘惑越來越多,這也是因為覺悟缺位,才讓劣幣驅逐了良幣。看來精神文明的建設,也是防病的重要一環。沒有滿足高級需求的途徑,低級欲望就泛濫啊。


    他想著想著,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


    次日上午,吳專員的辦公室裏,嚴子休和老馬正在給吳專員匯報京城之行。吳專員非常高興:“你們這次收獲很大啊。育苗基地是找到了一處合適的,有二百畝。是從國營林場劃撥的,但總要給林場一些補償吧。按每年每畝五十元的話,每年一萬元。按十年,就是十萬元。你們也知道,地區財政還是比較困難的,處處都要花錢。高農辦一成立就要十萬,財政那邊也是有些叫苦啊。”


    老馬有點著急:“這個基地會非常賺錢的。現在投十萬,將來可能收入百萬千萬啊。”沒有育苗基地,所有宏偉藍圖還不是一場空


    “理是這個理。可說到底,未來的錢大家還沒見到,眼下的錢確實是很緊張。”吳專員解釋道。


    嚴子休倒是不著急,他的心態在往富足發展。他問:“不知道財政方麵能投多少呢”


    “頂多八萬,再多財政局長要撂挑子了。”吳專員歎了口氣。看來他沒少和財政局長做工作。


    “這樣吧,我需要打個電話問問。我同學在紅星機械廠那邊,有玉米脫粒機的授權費和銷售提成費用,我問問他們現在的銷售情況。”嚴子休想了想說道。


    “我來打吧。”吳專員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他的電話當然不是手搖的,小型交換機在地區行署還是有的;“是我,給我接一下應天縣紅星機械廠。”等了一會,把電話聽筒交給嚴子休。


    嚴子休接過電話:“喂,紅星機械廠嗎請接朱廠長。朱廠長嗎我是小嚴。對,我這幾天去京城了。對,脫粒機現在銷售情況怎麽樣了銷售四萬台了好啊。是這麽個情況。咱們地區準備建立一個高端農產品育苗基地。對。我同學說,把他的脫粒機授權提成,拿出一部分投入到這個基地。對,我現在就在行署吳專員辦公室呢。對,你說派專人送過來好,好,我在這等。好吧,回頭見麵再聊。好,再見。”


    放下電話,嚴子休對吳專員和老馬說道:“現在有四萬,紅星廠一會派人送過來。到大門口,還要麻煩馬主任派人接一下。”老馬點點頭。


    吳專員欣慰地說:“哎呀,小嚴,你這解決大問題了。財政局那邊,讓他們拿六萬算了,我也硬氣一回。哈哈。”


    老馬說:“小嚴啊,別怪我說話直哈。這育苗基地,本來就有你和你老師的技術股份,你這再投四萬,不超過50%了嗎這不是很適合吧”


    吳專員也覺得似有不妥。


    嚴子休說道:“這個請兩位領導放心。技術股和這四萬加起來,可以保持在49%以下,不過有一條希望在協議上注明,技術研發和業務經營方麵,行政機構不要過問。”


    “那這就圓滿了,各方麵都過得去。”吳專員放心地說,“馬主任,你有沒有覺得什麽事到了小嚴這,好像都不是問題了”


    老馬說:“我是有這感覺。”


    嚴子休笑道:“這還不是大家的力量嘛。咱們做的事情,順天應人,自然是得道多助。”大家都笑了。


    吳專員說;“應天應天,順天應人,是得讓它名實相副。對了,這次檢測的報告,小嚴你複印一份。對你的試點工作會有幫助。另外,秋季廣交會就要開始了。給你們三天時間處理各自的事情,做好準備。兩天後,10月13號上午,我們在這裏匯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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