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議事堂內。


    眾人一擁而上,將二長老擒住收押。


    至此,曹家的內亂徹底平定。


    曹隨不僅起死回生,還陡升一重修為,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心腹們也都投降,化解了原本勢在必行的自相殘殺。到最後,兩個罪魁禍首伏誅,一家人齊齊整整,皆大歡喜。


    之所以能有這麽圓滿的結局,都要歸功於姬真。


    是他千裏奔來,力挽狂瀾。


    如果沒有他,就不可能找出蠱蟲的位置,救活家主曹隨,也不可能通過透視小翠,挖出幕後主使二長老,更不可能潛入醉春居,偷聽到裴子歌的計劃。


    如果沒有他,現在的曹家已是遍地屍***人得逞。


    小翠供出實情後,曹隨又講述昨夜的經過,眾人這才幡然醒悟,是姬真忙前忙後,憑一己之力,完成不可思議的逆轉,拯救了整個曹家。


    他們紛紛朝姬真行禮致意。


    這聲“少主”,他們叫得心服口服!


    姬真鬆了口氣,平靜地道:“我希望,大家能繼續團結一致,把這件事翻篇,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走出這間議事堂後,咱們的日子照過,別對外界透露半個字!”


    最後一句話,才是他的真實想法。


    他幫宿主救活父親、穩定家族,稱得上仁至義盡。


    什麽曹家少主,他並不稀罕,也沒打算在澤州城待太久。他此刻隻希望,自己的表現別被裴子歌察覺到,以免打草驚蛇,難以搶到那張誘人的“九筒”。


    眾人欣然應允。


    曹隨走上前,抱拳說道:“從溪雲穀來的朋友,這次多仰仗你們鼎力相助,曹某感激不盡。請先去客廳歇息,晚上家裏會設宴,專門款待你們!”


    他看了姬真一眼。


    姬真會意,轉頭看向李沐清,微笑道:“現在徹底安全了,你們放心地休息去吧,我還有話跟父親說。”


    李沐清等人領命告退。


    曹隨父子一同前往書房密談。


    曹隨落座,慈愛地端詳著姬真,說不出的欣慰,“經曆這次大難,我總算明白,什麽叫真人不露相。爽兒,這幾年為父待你……唉,委屈你了!”


    如果換成外人,此刻他絕對會行大禮,拜謝救命之恩。


    想起前些年對曹爽的輕視和疏忽,他這個當父親的很愧疚,不知該如何表達。


    姬真笑了笑,不在意這些小節,“您對我有養育之恩,我無論做什麽,都是當兒子應盡的孝心。我也是出門以後,才體會到您為全家操勞的艱辛,逐漸長大懂事。”


    不管怎麽說,他畢竟殺死了曹爽本人,以後闖蕩天下,也不會再使用這個身份。


    澤州城之行的初衷,便是斷因果。從今往後,他對曹家問心無愧。


    作為頂替者,他不適應這股父慈子孝的氣氛,迅速岔開話題,“父親,夜裏我跟您說過,二長老跟裴家勾結,他雖然被擒,但裴家沒付出任何代價,這筆賬還沒算完。”


    剛才在議事堂,他倆故意沒提裴子歌,因為涉及到裴家,幹係重大,必須從長計議。


    曹隨點頭,望著明亮的屋外,神色凝重,“咱們沒有實證,便無法找裴家算賬,這次隻能吃啞巴虧。況且,裴潛擔任布道使,並不受我管轄,我也奈何不了他……”


    裴潛,是裴家家主,也是裴子歌的父親。


    姬真聞言,暗感詫異。


    曹隨官拜澤州太守,乃一州之長,按理說,州內所有官員皆是他的屬臣,受他管轄。這個布道使,究竟是何官職,為何連堂堂太守都奈何不了?


    他斟酌著措辭,試探道:“您知道,我前幾年放蕩不羈,不學無術,對城裏的事不怎麽上心。裴潛的布道使職位,真的有這麽厲害嗎?”


    曹隨對這個說法並不生疑,答道:“為父的官職由朝廷任命,而布道使卻由道宗派遣,超脫於朝廷之外,執掌本地的玄天道宮。即使裴潛有罪,也隻能由道宗的人懲治!”


    姬真靜靜聽著,心頭微凜,“道宗、道宮……看樣子,在這世界上,道門和俗世朝廷既相互配合,又保持獨立,維持著並行不悖的關係。裴潛的職務,似乎隻負責布道。”


    他忽然想起華夏世界,有少數國家****,兩大體係同時存在於國家內部,涉及到一方的人事管理,另一方不能強加幹預。


    現在看來,道教和大隋朝廷的關係,大概跟前世的情況相似。


    曹隨見他皺眉,以為他沒聽懂,便耐心解釋起來。


    “你還太年輕,不知外麵的天地有多浩瀚。在青冥大陸上,少說得有數十個國家,它們也都推崇道門修行,將道宗奉為至高領袖。毫不誇張地說,整座大陸都是道宗的天下!”


    姬真神色劇變,震撼地道:“您是說,咱們南方叫青冥大陸?”


    他想起一個驚人的細節。


    命牌法訣裏,第一句是“玄之又玄,大道青冥”,現在再細細品味,它分明是在闡述道教在青冥大陸的崇高地位。


    這難道意味著,自己在擁有“幺雞”命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道教的人了?


    他後知後覺,想到這層,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生出誤上賊船的悲涼感。


    老道害了他,他卻被迫入道門,這不是從賊,又是什麽?


    他一直以為,那段口訣沒有什麽特殊含義,直到此時聽曹隨說起,才真正掂清“大道青冥”四個字的分量。


    曹隨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鼓勵道:“你別有壓力。光是在咱們大隋,玄天道宮遍布全國各地,就不下百座,他裴潛不過是借勢而已,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他以為,姬真被道宗的宏大格局嚇到了。


    姬真苦笑,“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歸朝廷管,裴潛歸道宗管,互不相幹,對吧?”


    曹隨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後,悠悠地道:“也不能這麽說。我倆之間有交集,那就是道宮的新生招錄。他負責具體的招考事宜,而我,掌管本地各大家族的名額分配。”


    名額分配……


    聽到這個詞,姬真如夢初醒,弄懂了下蠱案的關鍵。


    昨晚在醉春居,二長老曾無意中說過,裴家想要某種分配權,鬧了半天,原來是落在玄天道宮的招生上。


    找到裴家行凶的動機,一切都水落石出。


    按照規矩,名額分配權由曹隨執掌,他若暴病而亡,倉促之下,朝廷委派的新官還沒到任,就隻能讓布道使裴潛代為行使。於是,裴潛就能以權謀私,中飽私囊。


    曹隨繼續說道:“道宗跟列國定下這條規矩,將分配權和收錄權拆開,是怕有人以權謀私,讓雙方互相監督。裴潛剛上任時,就企圖拉攏我,同流合汙,被我拒絕。我倆關係不睦,他想除掉我,找新的太守合夥,這也說得通。”


    姬真用力點頭。


    難怪二姐曹雲霓說,兩家的關係很不對付,根源竟是出在這上麵。


    曹隨剛正不阿,不肯狼狽為奸,斷絕了裴潛貪腐的財路,不招人家記恨才怪。


    “道宮每三年招一次學徒。馬上就到年底了,等年祭結束後,招生開始,城裏各大家族能派多少名後輩參試,由我來分配。哼,裴潛肯定是在惦記這筆爛錢!”


    ………………


    ps:這本書的體係其實有兩部分,麻將和修行流派,兩者交匯於一點,那就是氣運。


    所以說,更宏大的設定其實還在後頭,值得期待。


    今天是大年三十,在此向大家拜年,祝所有的讀者朋友們身體健康,身體健康,身體健康,財源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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