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


    “早修好了。”


    唐妙顏隨便丟個借口,轉身就跑回自己房間。


    速度極快的落下門閂,就好像生怕蘇禹珩會破門而入似的。


    然而此刻她跑進去得有多快,一個時辰以後,她跑出去的就有多快。


    “這屋子真的有頂嗎?怎麽屋裏的雨比外麵還大?”


    “叩叩叩……”


    “不是修好了?”


    蘇禹珩來開門的時候,身上還好好的穿著外袍,連個褶皺都沒有。


    說明這男人根本早就看穿她在說謊,一直等到現在就為看她出洋相。


    唐妙顏急急衝進門避雨,雪白的中衣早就濕透,甚至都在滴水。


    倒是將懷裏的小奶貓保護的很好,轉身放到櫃子上的棉墊裏。


    “我哪兒知道又壞了?給我找條幹布巾,再拿一件你的衣服。我那屋的櫃子都灌進雨水,沒有一件衣服是幹的。”


    如果不是這身衣服不允許,她早都衝出家門,去找白青青擠一夜。


    誰願意過來給他笑?


    蘇禹珩見她抱著雙臂瑟瑟發抖,倒是真沒繼續逗她。


    “我站在門口,你換完了喊我。”


    茅屋是沒有門廊擋雨的,可是蘇禹珩也沒有其他選擇。


    他關門出去淋雨,唐妙顏就在房間裏快速換衣服。


    等唐妙顏穿著大許多鬆垮的中衣喊他進來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


    這就很……尷尬!


    “我出去!”


    她拽著衣服自動自覺往外走。


    錯身而過時,蘇禹珩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吹過冷風寒雨的男人手,沁涼的就像一塊寒冰,隻是微微碰觸就讓她全身顫栗起來。


    “別折騰了!我一個男人,不礙事的。你快上床去躺下,本來身體就不好。”


    外麵的風雨有多冷,蘇禹珩已經感受到了。


    這會兒他都後悔,為何剛才不堅持讓她沒下雨前就過來。


    哪裏可能還讓她出去站著?


    “那你換吧。我背過身去,保證不偷看。”


    她上床脫鞋時,還特不放心的囑咐他一句。


    偷看?


    就隻是這兩個字,就讓蘇禹珩瞬間紅了耳根子。


    “咳……我一個男人,還怕你看?我是怕你不好意思。”


    他強撐著找回麵子,趕快去衣櫃找衣服換。


    隻是換衣服的時候,到底還是盡可能避開床的方向。


    唐妙顏躺在被子裏麵壁,感覺自己完全被屬於蘇禹珩的味道給包裹起來。


    這被子明明是他回來那天,隨從和禮官帶回來全新的。


    隻是蓋過一夜,居然就會有這麽濃重屬於蘇禹珩的體香。


    對!


    就是體香。


    和女孩子身體甜甜的香味不同。


    他身上的味道,介於某種木質香一類。


    都說睡過那個人的被子,就等於被那個人抱過。


    她一個活了兩輩子的母胎solo,還真是有些難以承受這種玩笑。


    “蘇禹珩。”


    換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消失很久,唐妙顏還是無法入睡,隻得麵對著因雨天潮濕的土牆,小聲的喊了一句。


    “嗯。”


    他的聲音也沒有什麽睡意,簡單的哼了一聲。


    她這才翻過身來,就見他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書桌撐著下巴,正向她看過來。


    跳躍的燭火下,他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拉出兩條淡黑的剪影,遮住他向來矜傲清冷淩厲的眼眸。


    這會兒看著,倒是比平時好接觸許多。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


    他沒什麽興趣,倒也不至於不理她。


    “如果你查清楚自己就是鍾家小公子,你會不會去找皇帝報仇?”


    雖然上輩子蘇禹珩沒有複仇,那是因為他知道的時候,新帝早就給鍾家平反多年。


    而如今,她將他的身世捅破。


    他還不知道新帝正在調查。


    按照他睚眥必報的性格,一定不會無所作為。


    蘇禹珩的確沒想到她會問如此犀利的問題。


    找不找皇帝報仇?


    隻是憑借這句話,就是可以殺頭的死罪。


    “不會。為一己之私而至天下安定於不顧,那便是千古罪人。鍾家是鍾鳴鼎食的開國元勳,幾代人拋頭顱灑熱血,為的就是國泰民安。”


    無論他這些話是真心還是假意,最起碼證明他還有理智,不至於衝動之下害人害己。


    唐妙顏偷偷鬆了一口氣,暗暗在心底裏琢磨,哪些話是自己能說的。


    於是沉默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


    “我爹後來從別人口中打聽過鍾家的事,聽說鍾家是受了宮闈內部鬥爭牽連,才會被先帝下旨滅族。如今的新帝與鍾家……”


    “你睡不著?”


    他突然打斷她的話,甚至連頭都不撐,直直的坐起身睨著她。


    “……是啊。”


    她要是能睡著,現在這是說夢話不成?


    “那咱們玩個遊戲吧。玩完了,或許你就困了。”


    他邊說邊走過來,修長如玉雕的手指,還扯了扯原本規規矩矩的衣領子。


    這一幕,莫名讓唐妙顏想到邪魅總裁扯領帶。


    又純又欲的模樣,想不想歪都不可能。


    “你你你你……你別過來,玩什麽遊戲?大半夜的,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她急了。


    雙手緊緊抓著被子,不停向床裏退。


    生怕這男人立刻撲上來,就把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蘇禹珩挑了挑濃黑的劍眉,哼笑一聲:


    “就是要半夜才好玩!有些遊戲,那就是白天玩不得的。”


    “啊啊啊啊啊……臭流氓!你說什麽呢?”


    一個時辰以後,唐妙顏真的哭了。


    “蘇禹珩!誰說手影在白天玩不了?你個幼稚鬼,不會在黑暗的倉房拿油燈玩?你給我下床去。我要睡覺,我才不哄少年兒童玩這種鬼遊戲。手都疼死了!”


    整整兩個小時啊!


    她和他比賽手影,差點把手指頭都掰斷了。


    比她做兩個小時手術還要累。


    不玩了!


    說什麽都不玩了。


    蘇禹珩盤腿坐在她身邊,這會兒還對著黃褐色的牆壁,比著一個獅子的剪影,笑得俊朗道:


    “那你以為我要和你玩什麽?反正都是讓你叫,隻要消耗體力助眠不就行?”


    其實他的意思是說,玩什麽遊戲,她都會輸的大叫,本質上根本就沒有區別。


    然而做為現代,沒吃過豬肉但見過很多豬跑的唐妙顏卻是想歪了。


    “蘇禹珩!你這白切黑裏麵居然是黃的?”


    她氣鼓鼓的推他肩膀一把,意外就在這時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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