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顏本是在整理之前給穀城縫合傷口而弄髒的床鋪,聞言直起腰轉身,一眼就撞見他幽深如大海的黑瞳。


    這男人的眼睛生得實在太有神。


    每一次四目相對,都像要將她的心吸進去一般。


    “有事?”


    她不解的問越走越近的蘇禹珩。


    男人的身姿實在是太高大,就在距離拉得最近,她的眼前隻有他的前一瞬。


    她才發現,小屋的門窗都已經被關閉。


    “嘭。”


    唐妙顏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因為身後隻有床鋪,膝蓋窩撞到床沿,直接跌坐在床上。


    男人站在她麵前,距離近到他的小腿就碰在她的膝蓋上。


    可他沒有後退,隻是低下頭,遮擋住半數的燭光,使得他那張驚為天人的俊顏。


    一麵光亮如天使,另一半黯然如撒旦。


    “你要幹什麽?”


    唐妙顏本能察覺到危險,向後撐著身子的雙手,都緊張的攥緊新換的被麵。


    “剛才護衛來報,廚房被蒙麵人刺探過兩次。隻怕這扶正去傷水,會給你帶來禍事。”


    俊美男人的聲音清冷,淡淡敘述的語氣,透著明顯的不容置疑。


    “嗨!原來是這事啊!”


    唐妙顏聽他老老實實的說話,明晃晃的鬆了一口氣。


    “你先讓開一下,距離太近,沒法說話。”


    她原本是想站起身的。


    總覺得他站著居高臨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然而他就在她麵前,他不走開,她也起不來啊!


    “這還不算大事?”


    蘇禹珩卻沒有聽她的話,仍舊近距離站在原地,低頭盯著她的明眸問。


    “這能算什麽事?他們就算是看過提純的全過程,也絕對製作不出藥水來。”


    因為沒有人會知道具體的比例。


    唐妙顏被他這樣逼著,實在是太難受。


    伸出雙手就要去推他的小腹,想讓他離自己遠一些。


    誰成想,就在她伸手的瞬間,他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我在說正經事,別鬧。”


    聽聽,聽聽。


    這嚴肅的語氣。


    簡直就像是唐妙顏見色起意,他寧死不從似的。


    唐妙顏就很無語。


    “我說得也是正經事!誰把藥水偷看,偷去都沒有用。如果張鷹棟能複製出來,他就不會求上門。你就別操心,趕緊洗洗睡吧!”


    原本以為蘇禹珩聽到這解釋會放手。


    結果他拉著她的手一用力,直接就將她按在被子上。


    這襲擊實在是太突然。


    若是尋常有防備的情況下,唐妙顏絕對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被人按住。


    然而此時,她試了好幾次,都無法將自己的手腕從男人的手心裏掙脫,氣得她緊緊擰起柳眉,不悅的質問近距離看著她的俊美男人道:


    “你到底受什麽刺激了?想幹什麽?”


    他拉著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另一隻手輕輕捏上她的下頜,用一種並非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語氣,告知道:


    “原本不想過問你的事,然而如今我們腹背受敵命懸一線。看來隻有你我聯手,從能度過這場危機。唐妙顏,我又要欠你一份情。”


    “……你不就是想要藥水的配方嗎?你起來好好說不行?我又沒說肯定不給你。”


    唐妙顏被他這曖昧姿勢,弄得臉紅心跳。


    她也是個顏控。


    好看的男人,誰不喜歡呢?


    這男人平時一臉禁欲冷漠,她都覺得他好看。


    如今兩個人就以這樣的姿勢躺在一起,簡直是……要了她的狗命。


    蘇禹珩肯定就是故意的!


    就是知道用這張好看的臉說服她有效,才一定要在午夜曖昧的燭火下,給她近距離欣賞。


    這男人也太狡詐了!


    “兩次救命之恩,兩次康莊大路。唐妙顏,我似乎要用一生,才能將這些恩情與你還完。”


    蘇禹珩俊朗的眉頭微微斂起,那雙向來惑人的黑眸,渲染著堅定又銷魂的神色。


    “……不是。你等我捋一捋啊!救我命,我可以當做是張鷹棟那邊,為了藥水對我下手。那你這邊……需要用扶正去傷水的配方上繳朝廷,才能化解你的危機。你的意思是說……今天下午派人來暗殺你的那夥人,你以為是衝著鍾家小公子名號的?”


    其實唐妙顏沒有直說,他是誤會以為新帝為了斬草除根,派人來殺他了?


    “噓!有些事,知道就好。不用說出口。”


    他矜傲清冷的聲線,就從她柔軟的耳骨旁傳來,屬於男人滾燙的氣息,瞬間讓她的耳根子和脖頸通通燙紅。


    這熟悉的木質香味道,唐妙顏以為最近已經聞習慣。


    結果他真的靠近她,就不是被子上沾染那一點點可比擬的。


    她的大腦當機幾秒鍾,才漸漸回過神來。


    這誤會有點大。


    她要怎麽解釋啊?


    當初忽悠他說出鍾家的事,本來隻是想嚇嚇他。


    結果現在嚇過了頭,居然遇襲就懷疑是新帝做的?


    新帝現在已經在派人調查鍾家的事,等著給鍾家人平反,怎麽可能派人來殺蘇禹珩?


    “蘇禹珩,你別碰我。我問你,你誤會這件事的指使者,就跑來和我這樣。你這是在怨恨我,當時當眾說出你的身份,所以故意要我和你有難同當的,對不對?”


    唐妙顏憤憤的伸出雙手,都放在他的腦門上,阻止他再向自己靠近。


    上一次在山坡,他連親她一下都不願意。


    這才幾天過去,他居然就想和她……


    他就是故意的。


    蘇禹珩剛剛叩上的眼瞼輕輕顫了顫,幾秒之中卻是放棄掙紮,根本就沒有再睜開。


    隻是原本欲做的事情,也沒有再繼續。


    “我從未因這件事恨過你。相反,其實我很感謝你。是你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你給了我可以挽回的機會,不至於連最後一份報恩的機會都沒有,親手將自己的恩人屈辱休戚推出門外。”


    “我們忘了三年之約吧!既然我欠你那麽多,就用我的一生來償還你。讓我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一生一世一雙人,夫妻恩愛,子孫滿堂,白頭偕老。”


    從今天遇襲開始,到現在的幾個時辰裏,蘇禹珩一直都在猶豫這最後的選擇,要不要與唐妙顏說清楚。


    但是當他開了口才明白,原來這並沒有想象中多難。


    如果對象是她,他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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