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換一個小妾進門,按照正常的古代女人邏輯,其實並不算吃虧。


    這就是為何薛夫人進門就試探,找孩子話題聊的原因。


    隻怕是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打聽好二人成婚三年沒孩子。


    他們想巴結拉攏蘇禹珩,聯姻的確是最穩妥的方式。


    若薛夫人老實相告,唐妙顏也不會生氣,更不會幹預。


    反正她都要離開蘇禹珩,蘇禹珩娶不娶誰,和她有什麽關係?


    至於主線,她想辦法修改就是。


    可是現在……


    “薛夫人真拿我當村裏沒見識的婦人了!我還從未聽說過,誰家治療不孕症的藥物中,居然含有靈芝。”


    唐妙顏直接被她給氣笑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原本看外表,他們兩口子比薛神醫要好。


    沒想到蛇鼠一窩,根本就沒有區別。


    薛夫人聽到這話胖臉一紅,還未等開口解釋,唐妙顏就已經不給她機會。


    “薛夫人聽說過,最近軍營裏興起一種專治外傷的扶正去傷水吧?”


    “當然聽說過!就因為這藥水,把薛神醫的買賣都搶了。他最近幾天,連張都沒開。”


    薛夫人還想故意掩飾,結果表演技術太差,還是被唐妙顏輕易看出護短的憤怒。


    “這藥水,我發明的。”


    簡單的七個字,卻好像一道炸雷從天而降,直接把薛夫人劈成兩半。


    扶正去傷水,是唐妙顏發明的。


    唐妙顏,懂醫。


    自己,居然要以賣藥為名,將女兒送進蘇家。


    她這種行為應該就叫做:魯班門前賣大斧。


    還故意給魯班爺賣了一把紙做的假斧頭。


    薛夫人尷尬的張張嘴,試了七八次,都不知道到底還能說什麽。


    唐妙顏倒是善解人意的擺擺手,示意她現在就可以離開。


    薛夫人又羞又臊又悔,連禮都忘了行,就趕快轉身跑了。


    她本來是進堂屋,想找個借口,趕快喊薛縣令走。


    誰成想剛一進門,就看到自家糟老頭子對麵,坐著的俊俏後生。


    都說男人喜歡美女,女人又何嚐不喜歡俊男呢?


    就隻是這一眼,都讓薛夫人心猿意馬,更加堅定一定要把女兒嫁給蘇禹珩的心。


    更何況蘇禹珩這副好看到讓人神魂顛倒的皮囊下,還藏著一個前途無量的大腦?


    這樣一個又有學問又有前途又有貌的男人,怎麽就隻能被唐妙顏這樣一個村姑獨自占有呢?


    於是薛夫人立刻收斂急匆匆的腳步,笑盈盈的挨著薛縣令坐下,主動加入說道:


    “說起蘇大人來,其實咱們還是很有緣分的。不僅你童生的時候,是我家老爺親自閱的卷,批的甲。那就是你入府城會試的時候,路引還是我家老爺親手蓋的章。”


    她說到這裏回頭看向自家男人,笑意盈盈的眼神裏,卻是一道詭秘波光。


    老夫老妻的,薛縣令立刻秒懂,接話道:


    “你要是不提起來,我都差點忘了。當年蘇大人走得晚,要得急。那路引剛做好,卻被我那糊塗的衙役給弄掉了。下官家中小女錦兒聽丫鬟說起此事,大半夜的幫忙尋找。”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深深看向矜傲麵無表情的俊俏後生,才繼續道:


    “當時天色昏暗,即便所有人都舉著燈籠,也還是發生不少意外事兒。有膽小的下人被驚到,懷疑對方的燈籠是妖怪。還有婆子沒找到路引,反倒是找到丈夫私房錢,追得家奴滿院子亂跑。最有趣的,還要屬小女錦兒。她不知路引是何物,看見荷花池裏有亮點,還以為月影就是路引,本是想差衙役去看看。”


    “結果指點的時候,身子太過向圍欄外,居然還掉進荷花池裏。那一會兒鬧得,都不知道是救她重要,還是找路引重要。幸好最後,是錦兒那丫頭命好。哪怕認錯路引的材質,卻還是從荷花池邊上,隨手將路引給抓回來。這要是耽誤蘇大人去會試,還真是下官的重大過失。”


    蘇禹珩雖然初入官場,但也早修煉成精。


    聽話聽音兒。


    他怎會不明白,薛縣令兩口子長篇大論的拉關係,看似笑話自家女兒,實則是捧自家女兒有福氣的把戲。


    就是看上自己了呢!


    這種事,自打他會試奪魁,再到高中狀元。


    他沒遇到上百次,也有九十九次。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招數用盡。


    他沒動心過,沒動搖過,更沒上當過。


    哪怕他從前未曾喜歡過唐妙顏,也從未想過娶平妻納妾。


    “那薛縣令下次可要注意了!這種連加急代辦考生的路引都能隨便弄丟的衙役,下次萬一弄丟什麽重要公文,可就不是府上小姐跳荷花池就能找回,那麽簡單了!”


    蘇禹珩的聲音不苟言笑。


    明明每一個字都是相信他們的意思,加在一起卻是嘲諷他們吹噓得太過。


    唐妙顏本是過來送客的,剛到門口就把他們的對話聽個全。


    一個沒忍住,捂著嘴都笑出聲來。


    三個人循聲望過來,薛家夫妻是滿臉的尷尬無措。


    蘇禹珩則是橫了她一眼,冷聲命令道:


    “還不過來。”


    “哦。”


    在外人麵前,還是蘇禹珩的同僚。


    這點麵子,她總是要給的。


    雖然……她是在心裏罵他裝模作樣。


    就在她坐到他身邊時,他的左手突然握住她剛扶在桌邊的右手。


    她詫異的轉過頭去,他的右手就順著她的左耳而下。


    竟是在將碎發輕柔掖在她的耳後。


    “為夫何曾瞞過你什麽事,是需要你站在門口聽的?”


    這斥責到極度嚴厲的話,讓唐妙顏有些鬱悶。


    她本能的開口反駁:


    “我沒有,我……”


    “你什麽你?你還在你娘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是我未婚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不清楚你心裏在想什麽?你和為夫一樣現在才知道,當年為夫能順利去府城會試,全靠薛縣令一家。那這份還禮,便由你做主。”


    蘇禹珩微微擰緊眉頭,打斷她的話。


    順帶將這個明明已經踢出去的皮球,又好端端的追回來,放到她腳下。


    如果大家允許的話,唐妙顏真的很想罵他一句。


    這狗男人吃飽了撐的,居然又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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