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交通工具的限製,以及遷徙需求的低下。


    古代的人們,可不是沒事兒就會換個城市旅旅遊。


    或者為了買一件物品,就跨越幾百上千裏地。


    有多少人一輩子都沒離開過居住方圓的三五十裏?


    在古代,來回頻繁穿行的人,除了販賣貨物的商隊之外。


    還有一類人,就是到處表演掙錢的戲班子。


    最省錢最安全的城市行走,就是跟著這兩類隊伍。


    唐妙顏是真的沒想到,這才出了化保府的門,她就遇到當初帶自己離開的虞浮生。


    他怎麽又回到戲班子了?


    唐妙顏懵圈的看著麵前那個,被好幾個女子圍著獻殷勤,俊美到雌雄莫辨的男人,忍不住輕輕蹙了蹙眉頭。


    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那絕對就是故意的。


    所以這個虞浮生老跟著自己,又什麽都不做,到底是圖什麽?


    四目相對,虞浮生溫文爾雅的對她輕輕頷首。


    而後才轉眸看向麵前的舔狗們,不緊不慢卻帶著不容置喙的聲音,道:


    “偶遇朋友。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


    “虞老板……”


    姑娘們心不甘情不願的輕喚出聲,隻是看到虞浮生去意已決的轉身,到底還是沒敢攔路。


    然而那些憤憤不滿的目光,卻是落到虞浮生直奔而來的唐妙顏身上。


    時光荏苒,時近六月。


    蟲鳴蟬叫,豔陽高照。


    虞浮生身穿一身淡青色的長袍,向唐妙顏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像是上輩子極盡誘惑的t台男模一般。


    都說唱戲之人,是要從小就訓練。


    練得不止是嗓音,更是要身形並茂。


    而此時他每邁出一條腿,似乎都為了證實這些傳聞一般。


    那恰到好處的扭腰伸腿,那擺臂婀娜的幅度。


    無一不將柔美和陽剛結合。


    再配上他那一副戲腔的好嗓子,簡直就是誤落凡塵,蠱惑所有女人心的妖精。


    “唐姑娘,又見麵了。”


    他笑。


    雌雄莫辨的容顏溫和。


    絲毫沒有追問她為何要不辭而別的意思。


    更加沒有追問她這二十幾天的去向的意圖。


    就好像普通朋友見麵,真的隻是過來打個招呼。


    然而唐妙顏卻是本能的擰緊眉頭,反問道:


    “真的是緣分嗎?”


    麵對唐妙顏的質疑,虞浮生沒有任何負麵的反應,仍舊掛著他那可以迷倒天下女子的笑容,好聽的聲音溫和回答:


    “浮生是三教九流,哪裏敢高攀唐姑娘。”


    “……”


    她是在和他談婚論嫁嗎?


    這回答怎麽就這麽容易讓人想歪呢?


    她無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正經事:


    “你不是已經自贖離開戲班子了嗎?怎麽又回去了?”


    所謂三教九流,那是古代身份最低的人。


    戲子,戲子。


    在現代都是罵人的難聽話。


    更何況創造出這兩個字的古代?


    虞浮生明明已經脫離苦海,為何非要回頭?


    她說到這裏,虞浮生的俊顏居然露出一抹委屈。


    扭捏那麽短短幾秒鍾,他才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長歎一聲:


    “唐姑娘將我帶來,一夜之間又將我拋棄。除了回戲班子,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正好府城戲班招人,我便加入進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我靠!


    這是什麽話?


    饒是唐妙顏有教養,這會兒都要爆粗口。


    誰把虞浮生帶出來的?


    分明是這家夥猜到她要跑路,故意收拾好包袱,幫助她離開村裏。


    這會兒居然說得好像是,她拐著他私奔。


    卻在半路將他拋棄似的。


    她什麽時候,和他是這種關係了?


    唐妙顏被他說得一個頭兩個大,憋了好一會兒,都找不到正確的話回答他。


    幹脆直接裝聽不懂,鋼鐵直女一般的結束話題:


    “商會的馬車要出發了,我先去與他們會合。”


    嗯,這就完事了。


    至於虞浮生要幹什麽去,與她有什麽關係?


    她說完就走,虞浮生倒是立刻跟在她身後,唯唯諾諾生怕她拋棄他似的小媳婦樣兒,獻殷勤道:


    “我和這金貿商隊的總隊,有幾分私交。這點事,還是交給我打點吧。”


    唐妙顏本是想拒絕虞浮生的跟隨,但是當虞浮生和那個看起來明顯不好相處,一直黑著臉的總隊聊了幾句。


    她就被安排進一個裝著許多貨物,但是沒有其他人擁擠的車廂內時,這個想法就徹底煙消雲散。


    商隊二十幾個人,趕路的八個人,加上戲班子的十幾個人,都是要前往金鱗縣的。


    他們越少接觸她,發現她真實身份的可能性就越低。


    虞浮生這次的安排,當真算的上及時雨,幫她排憂解難來了。


    馬車即將啟動的時候,虞浮生也上了馬車。


    他緊了緊肩膀的包袱,躲開正中央擺放,都快要頂到車廂的貨物,這才攤開自己布滿傷疤的掌心。


    白色的手帕沒了手掌緊握的力道漸漸展開,露出裏麵放著的十幾顆醃製過的話梅。


    “給。若是暈車,就含一顆。”


    唐妙顏沒接話梅,而是抬眸看向溫和俊美的男人,勾起一側唇角笑了笑。


    “虞老板,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去?從第一次見麵,你給我擲花讓人誤會我和你的關係,再到你故意偷了我的手帕送上門,緊接著住到我家旁邊為鄰。”


    “再到你故意弄倒貨物,當著蘇禹珩的麵兒與我摟抱。再到你故意沾染杏花,導致杏花癬發作。然後順理成章的試探我,幫助我出逃,甚至故意將我帶來化保府。”


    “你到底想要我幫你做什麽?或者再說的直白一點,你到底要用什麽辦法對付蘇禹珩?才會一直不遠不近的控製我,要在我麵前裝小白蓮?”


    看到這幾顆話梅,唐妙顏實在忍不住將所有牌都攤開到桌麵上。


    如果這一切都是虞浮生的局,那麽她已經到了他掌控的地盤。


    這裏所有人都是他的人,那她還有什麽逃跑的幾率?


    不如把話都說到明麵上,也省的她猜來猜去,防備來防備去的。


    實在是太累人。


    虞浮生聽了她的問題,好看的長眉皺了皺。


    很快就將掌心握緊,直接坐到唐妙顏身邊,唯一的空位之上。


    再轉頭看向唐妙顏的時候,眸光明顯帶上不悅和憤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首輔的在逃悍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臨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臨然並收藏首輔的在逃悍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