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時,安尼克發現自己的文書室前麵排起長隊。


    “借過,借過下。”


    從人群擠開了條路,看到排在隊伍最前方的巡警盧姆,是自己第一個認識分局裏的人物。


    “老盧姆早安,怎麽都在我這排起隊了。”


    老盧姆看了看表,說道:“小安尼克你可真是踩著點來上班啊,剛好八點五十九。這不是隊長請假了,他的印章和事物都轉交給你們了。”


    “隊長還會請假”安尼克印象中帕克隊長一直是機器人般準點上下班,絲毫沒摸魚曠工的表現。


    “說的不小心傷到腿了,他那個做記者的妹妹今天早上來說的。哦,印章之類的都轉交到你們這了,誰讓你是高材生。”


    高材生消耗木材的的材吧。安尼克內心吐槽完推開門。


    小貝爾已經在接受窗口外遞過來的單據與申請。


    “早安安尼克先生,這些單據我都看過了,就等你簽字和蓋章了。”


    “行,我們今天沒摸魚時間了。”


    接過小貝爾傳過來的單據,安尼克才知道布魯蓋的請假理由是多麽的奇葩。


    “巡警老盧姆本周一請假理由是不小心砸到腳指頭,特此請假一天。”


    “更離譜是這個,本周二法醫克萊辛格早班,因為所乘坐的公共馬車公馬發情,意圖襲擊另外頭母馬,導致遲到。”


    小貝爾聽到這解釋道:“安尼克先生你也知道艾格斯堡一到秋冬季就喜歡下雨,因此遲到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又不得不想個理由來請假,但是每次都是感冒發燒,而且連續幾個人都是這個理由的話,應付檢查也說不過去。所以找到的理由都是千奇百怪的,上麵隻要看到理由不同就行了。”


    還真是布魯蓋特色官僚體製啊,安尼克在內心吐槽道。


    看到財務采購申請這,安尼克緊皺的眉頭鬆了下來。


    簽字紙,打字機油墨,鋼筆。絕大多數都蠻正常的,隻有法醫那申請的采購500鎊的顯能粉有點意外。


    安尼克看著克萊辛格潦草字跡寫的采購申請,問道。


    “小貝爾,這種看起來合理,但是數額又特別大的采購申請該如何處理。”


    小貝爾接過安尼克手中的紙條,仔細看了看。


    “法醫先生又在試圖采購這麽多沒啥用處的東西了,麵對這種情況。隊長一般的處理方式是給個保留意見,然後轉交給財務。”


    財務指的是米歇爾太太啊,踢皮球嗎


    “那米歇爾太太如何處理”


    “米歇爾太太直接揉成紙球丟進垃圾桶裏麵,因為每個季度我們申報的經費有限的,不可能讓克萊辛格先生這麽無節度的想買啥就買啥。”


    這是把事情交給女士去處理啊,想必法醫先生也很難對一個女士多說什麽。


    保留意見,安尼克照著隊長的方法,在克萊辛格的申請上簽了字,然後蓋上了印章。


    “加油安尼克先生,我們今天的活可不少,別堆積到後麵了。不然周末還要來加班。”


    我痛恨加班,特別是這種沒金鎊賺的加班,安尼克氣鼓鼓的開始處理麵前的文字堆。


    “周末我代表大家去看看隊長吧,他的家庭住址你知道嗎?”


    “知道的,我等下寫給你。”


    周日的天氣總算放晴了,安尼克起了個大早。買了一束花之後,等到了公共馬車緩緩的行駛了過來。由於是周末,公共馬車並不算擁擠。


    花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艾格斯堡大學,一番打聽後找到隸屬學校的公共墓園。


    一群人已經早就到了墓地內準備送別,每個人都帶有掩飾不住的哀傷。


    一個牧師打扮的人在念著悼詞,脖子上掛著銀製的書本與鋼筆構成的聖徽。


    原來迪達拉教授信仰的是智慧之神啊,不過也不奇怪,大學教授要麽是無神論者,要麽信仰智慧或者工匠之神。


    在一群老教授的背影中安尼克看到熟悉的一位,修剪的幹幹淨淨的胡須與打理著優雅的外表。


    慢慢擠了過去,安尼克調整下心情,努力擠出八顆牙齒朝著自己導師打招呼道:“好久不見,羅素導師。”


    “好久不見,事情我都聽他們說過了。被卷入十字玫瑰社的確是迪達拉的錯誤,你也不用太自責。”


    導師還是這麽的理智,畢竟他自己就被近距離刺殺過,顯得完全不慌。想到這,安尼克一拍腦門。


    “對了,我是不是太遭人恨了,一個警察局文書而已,居然被人驚心挑選刺客來謀殺我。”


    羅素教授聽到這一臉懵,“你不就是保護不力而已,怎麽就變成刺殺目標了。”


    看來大佬也不是知道所有細節啊,安尼克又完整把自己知道經過和推理講了一遍。


    “這,隻能說平時你作死太厲害了,走吧,先把迪達拉的追悼儀式走完,我再給你想想安全保證方案。”


    聽到這,安尼克才注意到迪達拉的棺槨已經被抬進挖好的坑中了。


    墓碑上擺放著他的黑白照片,下麵簡簡單單寫著幾句描寫。


    艾格斯堡大學化學學院的驕傲,天才的化學家長眠於此。


    迪達拉


    黑鐵紀元1850年——1886年秋


    “呀勒呀勒,我要死了不用寫這麽多,把我墓碑上開個門就行,我還想回來看看。”


    安尼克這句玩笑話倒是調節了氣氛,不少老教授聽到都噗嗤笑了出聲。


    幾個大漢開始給墓坑填土,化學學院院長領頭,輪流給墓碑前獻上花,輪到安尼克時,慢慢走到墓碑前。


    看著滿地的白花,還有墓碑上那張微笑著照片。


    安尼克脫下禮帽鞠了躬,然後獻上自己花了一先令才買的新鮮的白花。


    “學長你安心去吧,殺你的那群混蛋我會繼續追查的。炸彈還是毒藥,總之有機會我也會給他們一個大驚喜的。”


    自從知道十字玫瑰社在黑名單上,安尼克就沒啥顧忌了。自己的化學知識儲備可是遠遠超出這個連元素周期表的沒發現的時代,弄出和諧彈自己沒這個本事,弄出點黑索.金還是壓力不大的。


    不知道十字玫瑰社這種混蛋被一小車黑索.金炸飛是啥感覺。


    “安尼克你沒事吧,獻完花就讓位啊。”


    聽到這,安尼克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了,果然讓出悼念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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