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話音剛落,就見現場突然變得異常沉默。


    沒有人再開口說話,而是怔怔的盯著他。


    好半響,雙馬尾的劉思若“噗嗤”一聲笑了,“真的假的?徒步離開蘇杭?”


    如果沒記錯,當初程凡離開時就隻有不到8歲。


    因為孤兒院建在了不算偏遠的地區,所以距離當時最近的外市都有上百公裏。


    不到8歲的孩子,徒步走上百公裏離開蘇杭?


    這無論怎麽聽都覺得像在開玩笑。


    然而她根本就不了解,當時程凡去意義絕的內心。


    在孤兒院的那段時間雖然不愁吃不愁穿,能安穩入睡的地方也有。


    但卻很不喜歡,而且也總是被孤立。


    所以就算現在回想起來那段艱苦的日子,依然不會有半點後悔。


    “算了算了,揭人傷疤的事情我不擅長。”


    劉思若擺了擺手,接著問道:“對了,你有再見過方文君嗎?最近這些年的聚會,就差你們兩。”


    提到方文君,程凡的記憶再度被拉回到了小時候。


    那個看上去煞是可愛,卻經常愛哭的小女孩。


    當時程凡隻有6歲半,而方文君隻有4歲。


    所以每當對方被人欺負的時候,他都會選擇挺身而出。


    久而久之,方文君就對他產生了依賴感。


    “話說你當時真的太絕情了,要走為什麽不帶著方文君一起呢?她那麽離不開你。”


    “你知不知道離開以後,方文君有多無助有多絕望?天天哭著說要找你。”


    “多少個枕頭被她哭濕,就連老師和院長都拿她沒辦法。”


    麵對劉思若的抱怨,程凡不禁挑了挑眉。


    確實,當初離開時他曾做過艱難決定。


    最後理智戰勝了衝動,覺得與其帶著方文君離開,倒不如讓對方留在孤兒院裏安心長大。


    隻是沒想到,自己的離開對那小丫頭造成了這麽大的傷害。


    “看來你真的沒再見過她。唉,當時你真的太絕情了。”


    此話一出,程凡忽然感受到身後一冰冷的目光。


    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刃,在自己的後背上下遊走。隨時可能將整個身體貫穿。


    他轉頭,接著就看到了酒店外,楚淩寒那雙冷冰冰的眸子。


    現在想想,地球程凡倒是和前世的自己有很多相似之處。


    “若若,我們再不去就趕不上拍照了!”


    旁邊的單馬尾女孩看了眼時間,連忙出聲提醒。


    她們就在這附近拍cos照片,而且是在淩晨兩點。


    所以隻能在這裏,訂了套鍾點房。


    劉思若“呀”了一聲,便從包包裏取出了一張名片。


    呃,模特?專業拍攝任何類型的照片?


    “每年春天,我們孤兒院都要聚會的。但年年都差你和方文君。”


    “下個禮拜六,孤兒院舊址不見不散~”


    劉思若說完便和同伴一起離開了。


    走的時候,單馬尾女孩還不忘小聲問道:“若若,他真的是個孤兒嗎?看著好帥啊!”


    “帥是挺帥的,就是不知道現在混得怎麽樣。”


    當年從孤兒院出來的,有很多都已經成了身價數百萬乃至千萬的商人。


    剩餘大部分孤兒,也都有了比較體麵的工作。


    但程凡是中途逃走,所以後來就沒怎麽聯係。


    看著已經離開的劉思若,程凡準備把名片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裏。


    說實話,他現在對這種聚會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不曾想,從角落裏走來的楚淩寒,突然出聲問道:“為什麽要扔?不打算去參加嗎?”


    “呃,這種聚會沒什麽意思。我懶得參加。”


    “萬一能夠遇見方文君呢?”


    “方文君?原來你都聽到了。”


    程凡的笑容,看上去比較尷尬。


    這就是明知故問。


    作為陸地神仙的楚淩寒,別說隻是一門之隔。


    就算站在千米之外。隻要她想,都能聽到想要聽到的內容。


    “我希望你去參加這場聚會,而且我要和你一起。”


    “啥?你要陪我參加聚會?”


    “沒錯,當初我已經被你拋棄過一次。能夠體會到那個小女孩的無助和絕望。”


    確實,楚淩寒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鼻頭一酸。


    但她是魔神,是陸地神仙。這種情緒可以控製。


    可那個名叫方文君的小丫頭呢?


    自己等了千年,而對於那個小丫頭來說,才過去二十年。


    “……”


    程凡無語的盯著楚淩寒。


    好半響,才終於忍不住問了句,“你是認真的麽?”


    “你覺著呢?”


    麵對楚淩寒的反問,程凡的表情多少有些怪異。


    不過想想對方可是陸地神仙,而且又是在地球。


    如果不順對方的心意,可能一個搞不好就會連整個地球跟著毀滅。


    思來想去,隻能無奈點了點頭,“行吧,但如果那個方文君不在,我們就走。”


    “沒問題。”楚淩寒回答的相當果斷。


    她就是想要去見一劍那個所謂的方文君,想要看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姑娘。


    辦理好房間以後,程凡便順著電梯來到了6樓。


    反觀楚淩寒的進入方式就比較簡單隨意了,直接破碎虛空。


    沒錯,她在陰暗的角落裏,一拳砸碎了虛空。


    接著便來到了房間大廳。


    程凡見狀,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這便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因此當傳送陣真正建造好的那天起,必須想辦法壓製住靈界的整體修為。


    就算真的要來,也必須控製在結丹或元嬰境。


    隻有這樣,就算在這邊惹了麻煩,殺神殿也一樣能收拾他們。


    要不然,整個地球可不就是徹底亂套了?


    當晚,程凡原本打算回歸時間寶瓶。


    但楚淩寒並不允許他這麽做,而是想讓對方留下來陪自己一宿。


    什麽都不用做,就這麽靜靜地等待天亮。


    這一刻,程凡才終於意識到。


    眼前的女人,對自己似乎還存在一絲絲的依賴感。


    從千年前將其救下的那一刹那,就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他不知道這究竟算好事,還是算壞事。


    再怎麽說,對方也是靈界不折不扣的魔門之主。


    不將其惹惱還好。


    倘若將其惹惱,那麽後果絕對不是炎夏能輕易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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