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一想到這句話顧清弦便不禁開懷大笑,四川到武昌上千裏路程,自己從未料到會這般順利。李子泊三人為了從自己身上套取清玥玨的消息可謂煞費苦心,結果最後隻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別說自己本來便不知“清玥玨”,就算知道,也不會真像個小孩子一樣被騙。


    縱馬馳騁近兩個時辰,終於到了武昌城內,顧清弦略做休息,便打聽起聶府的所在。


    尋常人隻道聶府占地廣闊,那聶大財主廣開財路,做得大生意,整個武昌府近半數的茶樓酒坊都是他家開的。武林中人卻知這聶大財主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風雲門門主聶隱煥。


    正如李子泊所言:九音穀明麵上規矩是對弟子的曆練不加幹涉,但所有弟子出穀時的去處基本都有安排,畢竟紛紛江湖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實是無法立足。


    在出門前,顧宇便已修書一封,讓顧清弦帶給風雲門門主,五年時間內,隻要顧清弦在風雲門安心練武,執行任務時小建功勞,五年後回穀便可獲得長老堂的認可。


    顧清弦一路打聽,終於到了聶府,那聶府修建得氣勢宏偉至極,門前立著兩隻威武的大石獅子,石獅子旁還有兩名守衛。


    顧清弦摸了摸懷裏的信,這信他一直貼身帶著,是以路上不曾失落,走上前,顧清弦剛想問詢,突然聽得身後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又來一個叫花子,天天都有人跑聶府來要飯啊,今天府裏老爺們忙,可沒人打發你。”


    顧清弦轉身看時,見一個年輕公子,作武生打扮,穿著華麗,身後跟著一群護衛,那青年公子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輕蔑地笑道:“幸好你遇上了我。”手腕一使勁,將一錠銀子擲向顧清弦。


    這一擲竟使上了內力,便如同拿銀子砸人一般。


    顧清弦見他蠻橫無禮,當下也不發做,抬起兩根手指輕輕一夾,將銀子拿在手裏。


    那青年公子見顧清弦如此輕描淡寫將銀子接下,心中不禁火起,正要上前挑事,忽聽得聶府門內傳來一個聲音:“聶朗,不得無理!”


    那青年公子一聽到這個聲音,紈絝之氣頓時收斂,隻狠狠蹬了顧清弦一眼,便帶著手下人老老實實進了聶府。


    不一會,聶府中出來一個老人,麵容和善,管家模樣,問顧清弦:“公子所來何事?”


    顧清弦行了禮,將信遞將過去:“在下顧清弦,有家父書信一封送來貴府。”


    “姓顧嗎?”那人接過信上下打量一番,說聲:“請稍待。”拿著信進了府,約莫一柱香時間重又出來,將顧清弦領入府中,一邊走一邊問道:“公子可是從四川來的?”


    顧清弦答道:“正是。”


    那人點點頭,更加熱情起來:“一路上也是辛苦,今天便好好休息吧。門主今日忙著準備“風雲會”可能晚點才會過來,剛才聶朗那小子不懂事,你不必在意。”顧清弦趕忙答應。


    此時正走過前廳,那室內布置得富麗堂皇,牆上掛滿了名貴書畫,顧清弦好奇地四處張望。那老人笑道:“都忘介紹了,此處是平日裏處理商貿往來的地方,聶府分作兩部分,前半部分都是對外經商用的,後麵才是風雲門真正所在,我平日裏主管前堂事務,也練一些武功,剛才那聶朗便是我徒弟,我名聶永平,你以後便叫我聶叔吧。”


    說著帶領顧清弦四處參觀了一遍,並指明了門人平日練武和休息之所。


    聶永平走後,顧清弦獨自回到住處休息,他這幾日奔波,從未換過衣服,全身著裝實是不敢恭維,也難怪剛才那聶朗對他十分不屑。


    顧清弦洗浴幹淨,休息了一會,換上新衣裳,也不拿劍,獨自一人出門在後花園中散步。


    聶府占地極廣,隻這後花園已與九音穀的小校場大小相近,園中布置得繁花似錦、綠柳成蔭,更有一條不知源頭的小溪流環繞假山流過,此時正當五月仲春,甜醉的花香飄過,令人心情大好,樹枝間的鳥鳴聲,譜成一支歡快的曲調,正是: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顧清弦沿著假山旁的小徑四處觀賞,過了幾處轉角,突然聽到有人聲喧嘩,顧清弦走進看時,見一群青年男女正圍在一堆觀看一個男子舞劍。


    那人生得麵容俊俏,手中長劍舞開一團銀光,上下縱躍,身法極是敏捷。


    一套劍法使完,那人挽個劍花,正待收劍,晃眼間見到顧清弦正站在遠處觀望。那人也不說話,劍鋒一轉,直向顧清弦刺來。


    顧清弦乍見劍到,心中一驚,隨即明白:這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啊。當下原地站定,絲毫不動。他可不相信有人敢在這聶家大院傷人。


    果然,那人劍到中途便已收力,長劍恰恰指在顧清弦胸口前,見到顧清弦毫無驚慌失措之態,那人長劍一撤,上前親熱地摟了摟顧清弦肩膀:“好樣的!兄弟,你是新來的吧?”


    這時,忽聽得背後一個聲音道:“新來的可比你穩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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