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


    京城。


    鎮北侯府。


    此時侯府的氣氛卻有些不對,偌大的侯府竟然一陣寂靜!


    安靜的嚇人!


    可謂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終滅。


    所有的仆從侍女全都輕手輕腳,生怕弄出大一點的聲響,就連那看見護院的大黑犬都被套上了嘴籠子,旁邊還有個拎著木棍的老頭,倆眼睛睜得溜圓跟那看著,隻要這狗敢叫出一聲,那保準就是一棍子。


    也不知是出了什麽事兒,或是怕驚到什麽人。


    侯府深處的一個院落,外麵矗立著兩個侍衛,站在左側的侍衛皺著眉頭低聲說道:“三天了!咱家青爺這可三天沒出門了!”


    另一個侍衛也是麵帶困色:“可不嘛!咱家青爺那可是除了睡覺,其他時間根本不著家的主兒,這是怎麽了?”


    “難不成是爭花魁沒爭到,或者是打架打輸了?”


    “沒聽說啊!再說了,咱家青爺那是什麽人,可以輸但是絕對不會服,就這些事兒也不至於三天不出門啊!”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的一歎氣,臉上都寫滿了擔憂。


    房間裏,一個身著錦袍的年輕人正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一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個年輕人就是侍衛口中的青爺,鎮北侯府的小侯爺:秦青。


    嗯......


    三天前還是,現在就這身皮還是了,裏子換人了!


    現在的秦青是個穿越者,這沒什麽,穿越這事兒現在太常見,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也不是什麽值得沉思的事兒!


    三天前就跟床上睡了一覺,眼睛一閉,再一睜就成小侯爺了,也是猿糞使然,他倆還特麽同名同姓。


    早些年要想穿越,還得出了車禍,遭個雷劈,挨個槍子,最次也得得一絕症。


    現在就方便多了,跟那三十分鍾自己走回家的手術似的。


    快捷、方便、無痛苦,就是當今時代穿越的主流,眼睛一閉一睜就送走!


    所以秦青想了三天的問題,也不是自己怎麽來的,這種低級問題。


    他想的是,這哥們是怎麽沒的?就是他附身這主兒。


    基本上能被穿越者附身的人,幼年喪母少年喪父那都是基操,再不然不是暗殺就是意外,最起碼也得挨頓打。


    可這哥們!三天前就睡了一覺,眼睛一閉一睜......就沒了!


    這特麽可是穿越的流程啊!


    所以秦青就不免得有些懷疑,這哥們不會是穿越了吧,跟自己調換了!


    要真是這種情況,自己也能安心的當這個小侯爺了。


    為什麽?自己是占了人家小侯爺的身份,可我的花唄不也讓他繼承了嘛!


    大丈夫行於世頂天立地,要做的就一點,不欠於人方能無愧於心。


    平等交換互不虧欠哈。


    這三天他除了思考這個問題外,順便還在吸收消化這哥們的記憶和情感。


    這個秦青不怪別人叫聲爺,那真是個爺。


    出身侯府,生下來就抱著金飯碗,十八年硬是沒幹過一件好事兒!


    成天玩鷹鬥犬的,西市喝酒東市打架,十二歲就揣著匕首跟其他的勳貴弟子一起在街麵上廝混。


    那就是紈絝子弟的樣板型人物,都混(二聲)的沒邊了!


    甚至於,發起性子敢跟他家老爺子動手,也不是那沒人性的畜生要打自己親爹。


    再說了,他爹那可是當代鎮北侯,堂堂的國朝大將,是他這個紈絝子弟能打得了的嘛!


    之所以動手就是表達一下態度,展示自己的抗爭精神。


    麵對老爺子手裏的齊眉棍,中心思想就兩句話:“我不服啊!!!”


    “有本事你打死我!!!”


    記憶裏除了挨打、挨自己親爹打得部分,其他的內容著實讓他羨慕不已。


    就應了那句話,小侯爺的快樂你根本想象不到!


    前世他老哥兒一個,也沒什麽牽掛,唯一惦記的也就是自己還不上花唄,好在現在也有人繼承了。


    既來之則安之,自己就頂著這個小侯爺的身份湊合過吧!這樣想著,秦青把大腿裏子掐成紫黑色才沒笑出聲來!


    三天的時間,記憶也全部接受了,情感也融合的差不多了,秦青決定出門看看。


    秦青對著院外的侍衛呼喚一聲:“來福!”


    聽到秦青的呼喚,門口的倆侍衛頓時一個激靈,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那模樣跟死了一遍後又活過來似的。


    然後左側那個侍衛一陣風似的跑到房內,躬著腰對床上的秦青歡快的問道:“青爺,什麽吩咐?”


    秦青沉思了一下後說道:“備上紙筆,我要給白家三爺傳書一封。”


    “好嘞。”


    應了一聲,侍衛來福就轉身,在身後桌子上的紙張中抽出一張擺放好,硯台裏倒上墨。


    都弄好了,秦青下地執筆寫上內容。


    下地就幹的事兒,還得喊個人來弄,這不脫褲子放屁,費二遍事兒嘛!


    沒辦法,鎮北侯府的小侯爺,京城裏鼎鼎有名的青爺,就是這排麵!


    跟紙上就寫了三個字:幹嘛呢?


    寫完對著來福說道:“寫好了,送去吧!”


    來福躬著身子,再把桌上紙張拿起,緩步退出房間。


    走到院外,沒等另一個侍衛詢問秦青有什麽吩咐,就高喊道:“快!備馬!青爺給白家三爺傳書了!”


    一聽這話,另一個侍衛嗖的一聲,跟讓狗攆似的,跑出去牽馬了。


    沒等來福出府,整個侯府就都知道了,也明白這是沒事兒了,他們青爺恢複正常要出府了!


    前一秒還死氣沉沉的侯府瞬間充滿了生機,往日的喧囂聲也再次響起。


    那些侍女、仆從也敢說話、走路了,大黑犬的嘴籠子也摘下來了,那個拎棒子的老頭也扔下了木棍,笑的一臉慈祥要去跟主母匯報這個好消息。


    另一個院落裏的一個房間內,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美婦人懷裏抱著一個四五歲的男童。


    這個美婦人,就這侯府的女主人,鎮北侯秦藍的夫人、秦青他親娘:鳳玖兒。


    鳳玖兒聽著外麵的喧鬧聲,再看著走進來,笑的都合不攏嘴的管家。


    笑問道:“老丁,咱府上這是出什麽喜事兒了,樂成這樣?”


    丁管家笑著回應道:“夫人,大喜事兒啊,青爺傳書了!”


    鳳玖兒聞言眼睛一白:“呸,這叫什麽好事?他出去不是喝酒就是打架,成天就知道跟那些狐朋狗友胡混,這麽大人了一點正事兒不幹!”


    可接著卻又是一笑:“不過,這出去走走也是不錯,這麽大小夥子天天跟家裏貓著也不像話,這三天我都合計自己生的是個姑娘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大小姐似的。”


    停頓了一會後,又再次說道:“老丁,把咱家的密衛都喊回來吧,讓這幫刀口舔血的殺才,調查街麵上那些偷雞摸狗的破事兒也是為難他們了。”


    “之前小青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了,侯爺不在我一婦道人家,也不好多問,就隻能麻煩他們,既然現在小青恢複正常了,就都回來吧,這秦家的男人有什麽仇怨都自己報。”


    這三天一直在房裏貓著的秦青是不知道,他這一不出門,他娘還以為他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了呢。


    把自家的密衛都派了出去,好在他現在是準備出門了,要是在跟家裏貓幾天,那估計就得把以前跟他結過仇生過怨的人全找出來,挨個放血。


    啥也不用說,這就是親媽!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來福就又回來了,看到他秦青不禁一陣無語。


    為什麽?


    這地兒可不是他前世,有著各種即時通訊的手段,不管是打電話發信息還是視頻通話,甭管在哪都能聯係上朋友。


    這是個類似古代封建社會的地兒,隻要一分開,就隻能等到再見麵的時候才能說上話。


    然後也不知是哪個遭雷劈的,就那麽有想法,竟然根據寫信產生了一個神奇的想法,就是傳書。


    所謂傳書和秦青前世發信息差不多,隻不過一個用信號,一個用人送。


    之前發生過這麽一件事兒,有一對好朋友,也不知這倆人感情怎麽就這麽好,真個是情比鴛鴦如膠似漆,這晚上回家後就想啊,翻來覆去的想,都睡不著覺了,然後就傳書給對方,一來二去的就這麽聊了一宿。


    他倆是開心了,可送信的受不了了,人就不說了,就那日行千裏的駿馬硬是累癱了三匹。


    就說這幫執絝弟子是把日子過成什麽樣了吧!


    囂張的都沒邊了!


    當然了,這倆倒黴鬼也沒得好死,第二天全讓自家老爺子給腿打折了!跟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


    該!


    言歸正傳,秦青接過來福手中的紙條。


    麵對秦青的詢問,白家三爺就回了倆字:“喝點?”


    秦青笑了笑,站起來道:“走,去得勝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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