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皓峰躲在暗處,目睹了左冷禪用林鎮南的夫人,逼出了林鎮南,又在趕來幫忙的令狐衝陰差陽錯之下,殺死了林鎮南。


    帶著林鎮南遺言的令狐衝倉促逃離,不光是要將林鎮南的遺言,告知他的後人,還因為他急著找嶽靈珊和沉皓峰。


    左冷禪追到草叢當中的時候,就隻看到林鎮南的屍體,令狐衝早已不見了蹤影。


    在左冷禪心急四顧之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了他麵前。


    “左盟主。”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沉皓峰不僅是出現在左冷禪的正麵,還先聲奪人。


    雖然周圍的環境黑了一些,但作為一手安插進華山的內應,尤其沉皓峰外形如此俊朗,左冷禪看了幾眼,就認出了他。


    “你一直跟在令狐衝身邊?”左冷禪忙不迭開口問道。


    聽得出來,他確實很著急。


    這也正常,因為古今福交代他,盡量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但現在染坊爆炸失火,隻怕方圓十裏,很快就人盡皆知。


    鬧出動靜就算了,東西還沒有拿到,這和廢物有什麽區別,這是左冷禪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接受的。


    沉皓峰點頭道:“我和令狐衝他們,受了嶽不群之命,前來增援林鎮南,嶽不群和其他華山弟子,應該就快來了。”


    聞言,左冷禪的臉色又變了變,等嶽不群他們一到,這件事無疑會變得更加複雜。尤其如果林鎮南真的將那本《葵花寶典》交給了令狐衝,而令狐衝又交給嶽不群的話,想從那偽君子手裏將書拿回來,可比從林鎮南手裏搶,困難多了。


    為此,左冷禪將目光落在了眼前的沉皓峰身上,他走過來拍了拍沉皓峰的肩膀,舉止難得的有些近親,“你有沒有看到令狐衝往哪個方向跑了,你可有辦法聯係上他?”


    他應該甚少和人親近,作為一個劍客,有劍和手就夠了,其他的一切,隻會影響拔劍的速度。


    所以驟然表現出親近,左冷禪臉上的神色,極為古怪,比冷漠還要“瘮人”。


    沉皓峰像是無比激動,反手輕輕碰了碰左冷禪的衣袖,手臂在滑落時,還碰到了他的身側。


    “撿取【寒冰真氣】碎片*1(1/5),碎片數量未集齊,無法激活。”


    “撿取【內力-補】碎片*1(1/3),注:三年,碎片數量未集齊,無法激活。”


    一共撿了三塊三塊寒冰真氣的碎片,和兩塊內力碎片,盡管撿了五塊,卻是暫時什麽都沒湊齊。


    沉皓峰搖了搖頭,“這裏的草實在太深了,我也沒有看清令狐衝往哪跑了。不過他應該會沿途留下記號,好讓我跟上他。”


    聽他這麽說,左冷禪眼睛一亮,“好,你沿著記號去追他,再沿途給我留下記號。”


    “是,盟主。”沉皓峰應了一聲,又小聲道:“盟主,你此番對付林鎮南,是為了那本《葵花寶典》吧,我在染坊時,偷聽到林鎮南他們說話,那本書似乎不一般,是什麽了不得的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


    左冷禪渾身一震,“不是一本有關園藝之術的書?”


    “盟主這是聽誰說的,若真是什麽有關園藝的書,東廠那些人,怎麽可能一路興師動眾,從京城一路追趕到了福州?”沉皓峰雖然“不敢”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他,但臉上的震驚,和遇到白癡的時候是一樣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


    卻聽左冷禪冷聲道:“這些你不必管,你隻需要,讓我盡快找到令狐衝。”


    “是。”


    沉皓峰是一定會讓他追上來的,不然剩下的碎片去哪撿呢?


    至於告訴左冷禪,《葵花寶典》不是簡單的園藝之術,也沒什麽特殊的目的,隻是為了把水攪渾。


    水渾了,他才有機會,可以摸更多的魚。


    應了一聲的沉皓峰,轉身就走。


    左冷禪想要追上令狐衝或許很困難,但對沉皓峰來說,卻毫無難度。也不是因為令狐衝沿途會留下記號,他那麽瀟灑的人,不會想到這些細節的。


    是因為碎片的光芒。


    當時三人在染坊房間的時候,令狐衝扣動懷裏的琴弦,身上出現了碎片的光澤,估計和樂器有關,沉皓峰沒有著急撿,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令狐衝此刻在沉皓峰眼裏,就是最亮的仔。


    尤其這道光,就隻有沉皓峰一個人能看到。


    “峰師弟,你沒事吧,師妹呢?”


    “師兄,我沒事。”沉皓峰回道:“我讓師姐躲在染坊後麵,我獨自一人過來找你的。”


    令狐衝忙道:“走,快去找她,我們速速離開此地,去與師父他們匯合。”


    他們繞到染坊後麵的時候,古今福在歐陽全的陪同下,到了染坊的門口。


    看著被焚燒的屍體,古今福語氣陰柔道:“做的很好,隻是把林家的屍體燒了,要是他們的親屬來找他們,一定會驚動地方官府。”


    “廠公放心,我已經吩咐手下安排妥當。這裏有個日月神教,是苗人組織,這一帶是他們活動地區。他們在這兒專門販賣私鹽,我們就嫁禍給他們。涉及漢苗恩怨,地方官查起來,又怕引起苗變,鬧到京城去,定然背不起這個黑鍋。”


    說話的時候,歐陽全指著牆上讓廠衛畫上去的日月神教的符號,得意洋洋道:“這樣兩頭不討好,這桉子最後肯定不了了之。”


    “你倒是很會應變。”一句說完,古今福臉色忽然轉冷,沉聲道:“你的步伐走的這麽快,我要一個不留神,不就讓你過了我的頭嗎?”


    聞言,歐陽全臉色大變,急忙跪倒在地,“屬下知罪,沒向廠公稟報,就先命手下做事,請廠公責罰。”


    “年輕人,小心風頭出多了,頭都沒有了。起來吧。”留下一句,古今福就轉身走了。


    歐陽全如蒙大赦,顧不上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跪地應了一聲,這才敢起身。


    染坊後麵。


    “師妹,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站在沉皓峰身邊的嶽靈珊,在確認沉皓峰沒有受傷後,稍稍鬆了口氣,“師兄,林鎮南他們呢?”


    “林鎮南已經死了,被左冷禪殺了。”令狐衝歎了口氣。


    “那我們快走吧。”林鎮南死了,他們再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嶽靈珊連忙說道。


    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染坊,令狐衝點點頭,率先朝東麵走去。


    知道他看那一眼,是因為林鎮南的遺言,告訴他林家的寶物,就藏在染坊的水車裏。


    沉皓峰對《葵花寶典》沒興趣,不然他一個鑽地龍,進到染坊之後,輕易就可以將其拿走。


    能不能卡葵花寶典的bug他不知道,也沒有心思去研究,上乘的武學多了去了,如果是重生笑傲,他或許還會去試一試,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規避揮刀自宮。


    可他又不是。


    他可以去很多位麵,實在沒必要對葵花寶典太過執著。


    換成葵花點穴手,他的興趣都會多幾分,想看看和魔術手,在某些事情上的表現上,孰強孰弱。


    三人走走停停,在天亮時分,到了一處渡口。


    讓令狐衝他們意外的是,一大早,渡口就圍滿了人。


    “老伯,這麽多人等船,是船來晚了嗎?”令狐衝走過去,朝一個坐在岸邊的老者詢問。


    老者搖了搖頭,“他們不是等船,是來送行的。今天這裏的順風堂堂主金盆洗手,他走了,這裏船家日後的日子就可以難說了。事關養家湖口的營生,他們能不上心嗎?”


    順風堂堂主?


    令狐衝有些疑惑,嶽靈珊則是一副看熱鬧的神色,唯有沉皓峰清楚,這順風堂堂主,其實就是劉正風。


    “師兄,你看那邊,那個是不是就是他們說的劉堂主?”嶽靈珊指著不遠處焚香禱告的老人說道。


    沉皓峰和令狐衝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到了一個有些富態和正氣老人,手持書冊,和顏悅色的和眾人說著什麽。


    不及細聽劉堂主說什麽,令狐衝等人忽然聽到一陣吵雜。


    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臉瘦顴凸的中年男子,臉色陰沉的帶著一行人,朝渡口走了過來。


    在看清那人的臉後,嶽靈珊當即小聲道:“是在林家染坊看到的那個人。”


    沒錯,左冷禪順著沉皓峰留下的記號,順利的找到了這裏。


    “快走!”


    目睹左冷禪用林鎮南夫人,將其逼出,又一箭射死他的過程,清楚左冷禪的陰險狠辣,令狐衝忙催促嶽靈珊他們離開。


    三人穿過人群,跳到水裏,從船尾上了一艘烏篷船。


    在進到船艙後,走在最前麵的令狐衝,發現船艙裏有人。


    此人靠在船艙的簾子旁邊,緊緊的盯著岸邊。


    隻見他一襲黑衣,滿臉的絡腮胡,不知道是什麽人。他們不知道,沉皓峰卻是很清楚,他是劉正風的知己,日月神教長老曲洋。


    不過沉皓峰在意的不是這個,是他看到,曲洋的眉毛和普通人無異,不是那道標誌性的一字眉。


    “師兄,他是什麽人?”嶽靈珊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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