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病房和媽媽越來越模糊,陸柔似乎感覺到一股大力將自己撕扯,再睜眼就是滿麵清冷的陸定一了。


    陸柔來不及藏住的眼淚滑落:“我錯了……”


    “我想回家。”


    “我想我媽……”


    “師兄,我想回家……”


    陸柔情緒崩潰,像是排山倒海的山洪直衝而來,她有些承受不住。


    陸定一望著崩潰的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前,那裏鼓出來一個骨朵,似乎勾起了一些陳年舊事,興許是過去太久,陸定一的眼中帶著些許懷念和恍惚。


    過了許久,陸柔止住了哭聲,陸定一道:“後院的東西不要亂吃,下次記住了。”


    起身後走了,路過小美和小黑的時候,告訴他們陸柔所在的位置,回到了屋子關上了門。


    從胸前掏出破碎的扁平的白玉,白玉之上有絲絲點點的紅,像極了血染。


    輕輕的溫柔的摸索著白玉,陸定一眸底閃過哀色,即便是露出的也是極力壓製的,生怕那一點點的哀傷衝著漏洞撕破所有的口子。


    小黑站在陸柔的旁邊,陸柔眼睛腫的不像樣子,她真的很後悔,也不知所措,她想回家,她想回家。


    “咯咯咯……”小美跟小黑咯咯咯兩聲。


    小黑給小美翻譯:“小美說,後山有非常好吃的兔子和魚,要不要吃。”


    陸柔轉過頭看著小黑和小美,紅腫的眼球像極了小金魚原本滑稽的樣子此時多了絲讓人不忍心:“不想吃。”


    “你們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別的時空?”陸柔望著他們,似乎也隻有他們願意聽她傾訴,她原本也不指望有誰能安慰她,她隻是想回家,付出什麽都沒關係。


    “咯咯咯咯咯咯咯……”小美跟小黑又咯咯咯了些什麽。


    小黑道:“她說,本來就是啊,這有什麽稀奇的,隻不過撕裂空間穿梭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有些勉強,非大能不可達到。”


    陸柔眼前閃過一絲希望:“那你們知道有一個時空,人們已經不修煉了,什麽東西都是自動的,那是電和網的時空。”


    小美咯咯咯的搖搖頭,小黑繼續翻譯:“他說沒聽說過,畢竟他不是大能。”


    人其實就是這樣,心中一旦有了一絲的希望,便會繼續追逐下去。


    陸柔洗了把臉繼續問:“真的有人成仙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


    小美咯咯咯咯咯咯咯了許久,等他咯咯完,小黑翻譯:“那是自然,別的不說,就光是清一門,最近一次飛升的是三百年前,祖師爺,還有現任掌門不超過五十年就會再次飛升,他去荒獸森林,也是去尋飛升需要的材料。”


    陸柔點點頭,不知在想什麽。


    回到竹屋,陸柔換了幹淨的衣袍,平躺在床上,腦海中都是自己母親趴在自己病床上愧疚又絕望的樣子,久久不能平靜。


    若那是夢,也太過於真實了,若不是夢,那該……


    “扣扣!”敲門聲響起,陸柔起來,整個山門也隻有他們幾個,能這般禮貌敲門的估計是陸定一。


    想必是陸定一救了自己,萬萬沒想到,那像白菜的東西竟然是仙草。


    陸柔開了門陸定一站在眼前,手中拿著他的劍,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江南妖亂,你收拾行李隨我一起去。”


    “我也去?”陸柔沒想到陸定一是來找她一起去,還以為是來告知的呢,再說她去了能做什麽?添亂?


    “嗯。”


    陸柔驚喜的搓了搓腫眼泡:“那師兄等我一會!”快速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把頭發紮了紮就站到了陸定一的眼前:“走吧。”


    陸定一看了眼她的頭發,沒再說什麽,隨手一揮,長劍漂浮,拉著陸柔的胳膊一起上了長劍飛奔而下。


    “若想回家,回去便可,但記得回師門,你終究與這世間凡人並不一樣。”


    陸柔微怔,他說的回家,是回謝家吧?江南謝家?所以他才帶上她……


    這一瞬間陸柔百味陳雜,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陸定一,因為靠的太近,還聞得出淡淡的清香味。


    這人也真是……隻不過她並不是阿九,看他樣子也不像個隨意嘴碎的人,陸柔急著需要被人理解,下定決心坦白。


    “我姓陸,非謝家阿九,我來自另一個時空,師兄,謝謝你。”


    長劍猛地一停,陸定一眼中的震驚根本無從掩飾,似乎從未這般失態,陸定一抓著陸柔的胳膊,帶著絲絲顫抖問:“你說什麽?”


    陸柔被嚇了一跳,還是老老實實再說了一遍:“我說,我不是謝家阿九,我是陸柔,另一個世界的靈魂……”


    “就是你們說的借屍還魂……但不是這裏的……”


    陸定一笑的像哭,手還在顫抖,又抬手摸了摸胸口:“太好了……”


    “陸柔,若你說的都是真的,此情我必報。”


    陸柔不明所以:“我說的都是真的,但你不欠我什麽,不需要……”


    陸定一揮手:“不,你不懂……”


    “這世間傳言,大能可撕裂空間穿梭時空,改變過去,可隨著我修行二百餘年,我所知道的越來越多,那樣的傳說像是風一般渺茫,大能在那場大戰中紛紛隕落,直至今日未再出。”


    “另一個世界的傳聞也成了坊間話本的戲文,沒人證實是真的,也沒人證實是假的。”


    “陸柔,若你說的是真的,這對我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陸柔抬頭看著星空和近在咫尺的彎月:“我的世界也好也不好,空氣不好,人也自私,人人為了錢而生存,什麽都講錢,感情也越來越淡漠,甚至很多女性到了近四十歲都未結婚生子。”


    “但勝在便捷,幾乎什麽都是自動的,手機,電腦,飛機,大炮,各個國家成立聯盟,我們所在的華夏也是一步步越來越強盛。”


    “神仙都是神話人物,就像現在坊間的傳聞一樣,都出現在書中了,沒人修仙了,或者說那個世界連修煉者都很難碰見,更別說禦劍飛來飛去了。”


    “謝家堡你還去嗎?”陸定一似乎對陸柔多了些憐憫,語氣也多了絲柔氣。


    陸柔其實沒想好:“看情況吧,先跟師兄一起去除妖亂吧,也想提前看看修仙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


    “師兄我想成仙,我想回家。”


    陸定一輕輕點頭,繼續禦劍往江南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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