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怒氣衝衝,壓根沒有注意到那輛經過的商務車也停在了路邊。


    他連車帽都沒摘,上去就要和薑沫兮較量。


    他想逼著薑沫兮和自己交手,讓傅詣銘看清楚這個女人,並不是他們眼中隨便一根手指頭都能掰斷的野草。


    可他哪想到,之前連抓著書包背帶順上疾馳摩托車的危險動作,都麵麵不改色心不跳完成的女人,這次摘了頭盔,就是抱頭亂竄。


    “車子還給你就是了,別打我……”


    六耳被她這反應弄懵了,都忘記要揍人了。


    等回過神,見傅詣銘下車正朝著這方向走來,他都快氣哭了:


    “你別給我裝,你之前分明那麽能打!”


    可他氣急敗壞的叫囂聲下,薑沫兮卻也一臉委屈。


    “我能打的話,包就不會給你了。”


    隻是撂下話的同時,她眼尾的餘光瞥向正朝著方向走來的傅詣銘。


    其實她之前就從摩托車後視鏡裏,看到了傅詣銘的身影。


    再結合那摩托車一直在逼停自己,她就隱約猜到傅詣銘和六耳是一夥的。


    她能在六耳麵前暴露,卻不能在傅詣銘和薑家人麵前暴露。


    不然以他們的貪得無厭,不榨幹她身上最後一滴血誓不罷休。


    她眼眸輕轉間,六耳控訴道: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根本打不過你,車被你搶了,包也被你奪回去了。”


    但薑沫兮涼涼地說:“我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打得過你,還搶你車你這人撒謊也要打下草稿嘛!”


    六耳被氣得要暴走,掄起拳頭就要去捶她。


    就在這時,傅詣銘來到兩人跟前,冷斥道:“夠了!還嫌不夠丟人”


    “傅少,你別被她騙了……”六耳見傅詣銘上來,連忙要解釋。


    但薑沫兮打斷了他的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然後她還連退了幾步,眼裏流露出畏怯:“你們都把我的息肌丸搶走了,還想怎樣”


    傅詣銘沒有被發現真相的不安,甚至還當著薑沫兮的麵點了根煙,慢條斯理地抽了起來。


    反正薑沫兮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廢物。


    就算他不小心在她麵前暴露了真麵目,也不用過多擔心。


    隻要威逼利誘一下,就不信她還敢往外說。


    至於息肌丸……


    傅詣銘冷瞥了六耳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薑沫兮身上:“息肌丸昨晚被他拿走了”


    “嗯,他拿走了。我大喊大叫,他就把摩托車給我。”


    薑沫兮那雙畫著濃鬱黑眼線的眼睛,此時還多了一絲絲水霧。


    “所以現在你們搶了我的息肌丸不算,還要把摩托車拿回去”


    不出預料,她話音一落,傅詣銘狠戾的目光就落在了六耳身上。


    六耳當即暴跳如雷,“我沒有拿她的息肌丸!”


    然後他又朝薑沫兮吼著:


    “你個孬種!打我搶我愛車還不算,現在還冤枉我偷你息肌丸。我要那破玩意有什麽用”


    “沒用沒用你們還大半夜打劫我”薑沫兮嗆了回去。


    傅詣銘像是被點醒那般,盯著六耳的眼眸裏,正醞釀著腥風血雨。


    六耳見狀,連忙喊冤:“傅少,我和你們家合作那麽多年,我要是有二心,今晚上也不會特意把你喊到這裏。”


    傅詣銘微眯著眸,懷疑的目光再次落到薑沫兮身上,並朝她走來。


    薑沫兮表情不變,但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明顯收緊了幾分。


    她不想在傅詣銘麵前暴露什麽,但傅詣銘要真敢對她做什麽的話,她也不會束手就擒,任由他欺淩。


    可就在這緊要關頭,薑沫兮聽到了輪椅的聲響,隨即循聲望去,低喚著:“小叔。”


    傅詣銘連忙回頭,就看到不遠處,傅佑寒正坐在輪椅上,被池敬推著朝他們幾人走來。


    昏暗的光線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看不清的表情。


    唯一可見的是,他正朝薑沫兮微微頷首。


    明明還坐著輪椅,可他就像是是這暗夜的君王,讓傅詣銘和六耳都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威壓感,後背發涼。


    “小叔,您怎麽在這”


    傅詣銘回過神來,連忙掐滅了煙蒂,朝男人走去。


    “剛好路過。”


    傅佑寒冷瞥了傅詣銘一眼,目光再次落在薑沫兮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剛剛他們……”薑沫兮正要回話。


    傅詣銘連忙開口,打斷了薑沫兮的話:“沒什麽,剛才正好碰到了沫兮,就下車和她打了聲招呼。”


    傅詣銘和傅佑寒解釋完,又看著薑沫兮,眼神飽含警告。


    “你說對嗎,沫兮”


    薑沫兮的眼神隨即有些躲閃:“對,我們剛才正好碰上,就、就下來閑聊。”


    傅佑寒微眯著淩厲的眼眸,目光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後,又看向薑沫兮。


    “過來推我去夜色。”


    薑沫兮木訥地點了點頭,朝傅佑寒走了過去。


    傅詣銘還想弄清楚息肌丸的下落,但傅佑寒參合了進來。


    他不好違背傅佑寒的命令,最後隻能放任薑沫兮推著傅佑寒離開了。


    至於六耳,從傅佑寒出現到這一刻,他連吱一聲都不敢。


    因為那個男人,就像是食物鏈最頂端的獵食者。


    他們這些小嘍囉見了他,隻有本能的臣服與畏懼。


    直到傅佑寒等人走遠,六耳懸著的那顆心還沒歸於原位,轉身就對上了傅詣銘那雙冷幽幽的眼眸。


    “傅少,你聽我……”


    但傅詣銘連讓他把話說完都沒有,直接就將他拎上車。


    動點私刑,這息肌丸到底還在薑沫兮手上,還是已經被六耳轉手了,很快就能明了……


    另一邊,薑沫兮已經將傅佑寒推進了夜色的電梯間。


    “我去把車子停好。”


    池敬適時退出電梯間。


    很快,電梯門關上了。


    密閉的空間內,隻剩下薑沫兮和傅佑寒。


    “謝謝。”薑沫兮低頭,和男人道謝。


    但傅佑寒不喜歡去仰望一個人,索性將她拽到自己的腿上坐著。


    很快,兩人再次近距離四目相對。


    也許是兩人親密接觸的次數多了,也可能是對他身上那淡淡的須後水疊加煙草味氣息有了眷戀。


    薑沫兮竟然意外發現,自己並不反感男人的親昵舉動。


    隻是哪怕兩人姿態親昵,男人疏冷依舊,連聲音都沁著冰碴子。


    “這次怎麽不說欠我人情,讓我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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