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這東西,確實是妙不可言。


    方戟抬頭看著牌匾上的大將軍府四個字,有些僵在原地。


    事實上你要問他現在是怎麽感覺,他真的說不出。


    這種感覺好有一比。


    好比是一個老實人娶了女神,以為好日子到了結果六個月後喜當爹孩子出生了膚色是黑色的,剛想認命做個接盤俠卻查到自己hiv是陽性,一年後,火燒得很旺。然後發現自己其實是做夢,剛覺得虛驚一場,結果發現自己原來是那個尼哥,躺在自己旁邊的女人就是夢中那個。


    人生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方戟此時綜合起與蘇婉的種種,再與那位趙婉趙無垢的身份在腦中重合,算是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境遇。


    “發什麽愣,快些進來吧。”


    那穆女俠此時見方戟停下腳步,抬眼看著大將軍府的牌匾,有些奇怪。


    這個人是被嚇到了?


    方戟如今帶著麵具,倒是看不到臉,她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麽表情。


    “穆女俠,問個問題。”


    “你說。”


    “大魏一共有幾個大將軍?”事實上,方戟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哪怕他已經想起眼前的這位穆女俠就是娘子軍裏趙婉的二嫂穆襄……


    “大將軍有幾個,驃騎大將軍隻有一個。”


    行吧。


    方戟原本以為這次是大考前的模擬考,沒想到就是大考來著。


    待方戟進了門,卻是迎麵遇上了“熟人”。


    方戟定義的熟人,就是他很熟,別人未必認識他。


    眼前的自然是狀元郎康之問,這位康狀元就住在大將軍府,看來是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這次出現在門口,瞎子都知道是來者不善。


    “二嫂這一大早是去哪了?”


    “誰是你二嫂?”穆襄自是看都沒看康之問。


    看來這位狀元郎在大將軍府不是很受人待見。


    別人不喜歡康狀元,但是這康狀元勝在自己臉皮厚呀。畢竟是太夫人的親戚,有那太夫人撐腰。


    而此時這位康狀元就是看著方戟,很明顯這次是來下馬威的。


    穆襄雖然臉上無甚表情,但心裏也是暗道糟糕。她想不通,這事情趙婉昨晚才提起,明明沒有知會過這康之問才對。


    太夫人說的?


    不太可能,太夫人雖然有意撮合康之問與小妹,但是她更疼的是小妹,也就是說太夫人不是那種會特意通知康之問的人。


    那麽會是家裏的誰呢?


    “這位公子怎麽稱呼?”康之問看著方戟,此時因為方戟換了身衣服戴著貓麵具,倒也認不出。


    方戟可沒忘記自己要假扮的身份,隱世世家的子弟。


    “天畫。兄台怎麽稱呼?”


    “康之問。”康狀元說完臉上頗有些自豪,畢竟是當科狀元,在這古代的風頭可謂是一時無兩。


    “原來是康狀元,久仰久仰。”方戟雖然帶著麵具,但是聲音都是聽來有些惶恐。“婉兒時常提起你的。”


    此時穆襄再看那康之問的表情,像是有些陰沉,畢竟她也知道,小妹一般不喜歡男子喚她婉兒,而康之問顯然知道這事。


    “婉兒……她提起我什麽了?”


    “這……不好說。”方戟雙手都擺了擺,那樣子像極了是說錯話一般,但隨即話鋒一轉,笑了聲:“她說康狀元臉皮厚了些。”


    穆襄先是一愣,趕忙咬住嘴唇,是要憋住笑。


    那康狀元聽了隻是臉色有些陰沉,隨即卻是眯眼笑了聲,出了趙家大門。


    而穆襄看著康之問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裏卻是有些疑惑。


    這康之問就這樣走了?沒理由啊。


    “既如此,我們走吧,穆女俠。”


    穆襄先不多想,領著方戟進了門,而後是讓他在一處偏廳稍等。便是先行進去。


    方戟倒是就這麽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這樣用水壺倒了杯水來喝。


    剛才進來的路上,沒有見到一個趙家的仆人,想來是有什麽“餘興節目”在等著他。


    堂堂大將軍府,趙家,他這外人說進就進,說出就出,顯然不太可能。


    果不其然,方戟剛喝完水,竟是見一幫拿著長棍,統一像是家丁服飾的家夥將其團團圍住。


    這是鬧哪樣?


    方戟自然不清楚。


    如若隻是打鬥,這些人倒是容易被他輕鬆撂倒,但是很明顯不是這樣。


    而這時,這些個家丁讓開一條道,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有些神氣的邁進來,而後看著方戟那是叉著腰。


    方戟一看,差點沒樂了,這不正是那趙廚娘嘛。


    當然,此刻廚娘自是不知方戟的身份。


    “你就是來向我們趙府提親的?”


    “正是。”方戟倒是想看看,這趙家是想玩哪一出。


    “奉太夫人的話,凡是上門提親者,需接受所有趙家人的考驗。畢竟日後進的一家門,就是一家人。所以隻有讓每個家裏人都接受你的身份才行。


    我叫趙廚娘,身份來算,是三將軍趙恭的義女,這第一關的考驗,便是由我來考。”


    方戟自然清楚,染血將軍趙存是有三個兒子,大兒子趙溫,二兒子趙良,三兒子趙恭。


    他倒是沒想到這趙廚娘還是那趙恭的義女。


    現在方戟算是有些鬱悶,原以為隻是動動嘴皮子的活,倒是沒想到這趙家還有這樣的規矩。


    當然,方戟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既然是這趙太夫人所言,想必趙婉就是想阻止也沒用。


    “你這一大幫子人,是想考驗些什麽?”


    “好說了,在這裏的人都是趙家家丁,而作為家丁,最怕的是以後攤上了難伺候的主,所以我的考驗,就是讓你體驗一番府上傭人的辛苦。”


    方戟聽了倒是覺得有些新鮮。


    這考驗既不考文鬥,也不考武鬥,竟是考的這些。


    “那你們的考驗是什麽?”


    “好說了,要麽是幹活,也就是我們安排的家丁需要幹的事,要麽,就是每人五兩銀子禮金。如今大魏人不上奴籍,所以下人幹活,無非也是求財罷了。”


    這趙廚娘看樣子倒是沒怎麽為難他,想來是那趙婉授意讓他過關。


    隻是,這每人五兩銀子,在場的人方戟粗略數了下那就快有三十人了。


    第一關就要一百五十兩?


    就算他不是鐵公雞,也要擔心這毛會不會被拔光吧。


    “我還是先聽聽你的考驗吧。”


    “也成。”趙廚娘笑了聲,而後伸出一隻手,像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給方戟細數。“我們大將軍府的家丁,幾乎都當過兵,講求的是辦事手腳利索,平素裏除了幹活,休息時也在磨礪自己。我們趙府的家丁有五類:護院,花工,夥夫,雜務,勞工,各司其職。”


    方戟聽了倒是不禁苦笑,這怎麽搞得像是他要來當家丁一般。


    雖然他的偶像是極品家丁林三林晚榮,但可不代表他想當一名家丁。


    “護院好說了,閑暇裏,都會練一番棍法,隻要切磋棍法能贏便行。


    花工,每天的活是除草以及種花,太夫人和三夫人最喜歡的花草都是由他們打理,閑暇裏,為了鍛煉自己的眼力,花工們喜歡投壺,隻要投壺勝了便是。


    夥夫,也就是膳房,一般是廚娘我最大,也就是說,都是我手下的弟兄,要考驗的也是最難的,這裏就先不說了。


    雜務,平素裏負責府上一切勞碎瑣事,容易身心疲憊,閑暇時喜歡內裏賭兩手,能賭贏他們便行。


    而勞工,負責搬抬重物,閑暇時喜歡的便是掰手腕,掰手腕掰贏便行。”


    那趙廚娘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細數,此時因為方戟帶著黑臉麵具,倒是看不到樣貌,便不清楚他如今的臉色。


    趙廚娘自然是為了“以己之長攻彼之短”,這些個家丁除了幹活,平素裏玩開的這些自然也都是與他們幹活相關擅長的。


    因此拿這些個活考驗,算是有些欺負人的。這也自然是為了讓這個叫“天畫”的家夥乖乖掏錢過關便是。


    而方戟聽了自然是眨巴著眼睛。


    除了那廚娘還沒說的考驗,其餘四個不都是他的長項嘛。


    比棍法?方戟擅使的兵器是方天畫戟,雖與棍不同,但與棍法的招式是相通的,這些個家丁棍法再精妙也肯定打不過他的。


    比投壺?那就更欺負人了,從小石子打魚練出來的準度,哪怕是那日遇到的皇宮飛鏢高手他都沒怕過。


    至於打賭……作為千門裏的正將,平素裏贏少了都應該麵壁反思,你和我提打賭?


    最後是掰手腕,關於這點,方戟覺得他的方天畫戟雖然才淨重二十多斤,力量也不是他個人擅長的。但是作為一個二品武者,贏一個力氣大些的常人那自然是很簡單的。


    綜上所述,方戟覺得全部挑戰成功不是難事。


    “行,那開始吧,別浪費時間,你們誰先上?”


    “嗯?”趙廚娘卻是一愣。


    “嗯什麽,不是你說的比試嗎?”方戟挽起了手袖,看樣子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趙廚娘此時自然是有些懵,她原本的意思是讓這“天畫”挑其中一項比試,讓他知難而退乖乖給錢。


    怎麽這家夥的樣子,好像是全部都想比一番似的?


    方戟此時自然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他這人的求勝心其實不是很強,但是像比試什麽的都會一百二十分的認真去對待。


    輸贏其次,但是一定得盡全力!


    既然這些趙家家丁想比一比,就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玩歸玩,鬧歸鬧,別和方哥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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