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裝了。你一個人既要裝作打人,又要罵人,又還要裝穀鳴。累不累呀!”


    “你……你在胡說些什麽!”血喇嘛除了一開始的慌亂,後麵的話還算是平複了心情。


    但是對於羅槐而言這就夠了,畢竟血喇嘛在原本就暴露破綻的時候還犯了這個錯誤。


    “至於信不信,那就問問穀主了。穀主,你覺得呢?”此時羅槐當著血喇嘛的麵,倒是稱呼穀如蘭為穀主。


    穀如蘭此時的臉終於是變回了平淡。畢竟她剛剛也確信了羅槐攔住她時說的內容是真的。


    “我剛才說和你中秋一起賞墨蘭,中秋的墨蘭不可能開花。”穀如蘭此時是冷聲說道。


    “閨女……是父親沒想這回事。確實……墨蘭中秋不會開的……”這時候的血喇嘛還在學穀鳴說話。


    “哦?那你能告訴我墨蘭是什麽時候開花,一般開多久嗎?”穀如蘭此時說得相當平淡。“我的父親愛極了蘭花的,沒理由不知道。”


    終於這血喇嘛是陷入了沉默。


    而羅槐此時是拍手笑道。


    “原本呢我確實被你騙了。但是你有點演過頭了。很容易讓人找出破綻。那就是你們沒有一起開口說過話……”


    眼見著對方沉默,羅槐便是繼續說道:“我當時想起了關於血喇嘛的記載。說是這血喇嘛善口技。原本我第一反應是這血喇嘛很會學動物的聲。


    但是嘛,現在看來,你連人聲都能學到絲毫不差。”


    “確實沒錯喲。”此時裏麵想起的竟是女子的聲音。


    而聽到這聲音的穀如蘭又是為之一顫。這聲音分明是她母親的……


    “蘭兒?我是你母親呀蘭兒……”


    “不要再學我父母說話!”穀如蘭現在冷聲說道,羅槐看得出她動了殺心。


    但是這時候救這血喇嘛出來絕對是錯誤的。


    羅槐知道血喇嘛武功蓋世,當初穀如蘭的父母想到毀洞砸死血喇嘛。但誰知這惡人在裏麵都活了下來。


    羅槐擔心這血喇嘛的武功是否和以往一樣強。畢竟現在隔著石碓完全不知道裏麵的血喇嘛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我的建議,是別理他。”


    羅槐低聲說了句,隨即卻是嘲諷一句:“血喇嘛,你在裏麵繼續待著吧,你想重見天日的機會是沒有的。”


    “哦?小丫頭,你覺得我如何學會的你父親說話?”此時血喇嘛終於是用原來的聲音壞笑一聲。“那時你父親確實沒死。我自然是想用你父親逼迫你。但是嘛,你父親不爭氣,我也不知道幾日後他就死了。畢竟這地方暗無天日的,完全不知道時辰。所以你就不恨我嗎?你父親的肉,我可嚐過,不好吃……”


    羅槐聽了是立馬攔在穀如蘭的身前,他怕這妞中了激將法。更何況若是這血喇嘛說的真的,那穀如蘭的父親至少還有殘骨還在裏麵。


    羅槐知道這些血喇嘛殘忍,但是沒想到是到了這地步。


    此時羅槐看穀如蘭的臉色,見她由想破開這石碓倒冷靜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羅槐此時握住她的手,在穀如蘭的手心裏寫字。


    “回去想法子。”


    羅槐的意思很明顯了,但是穀如蘭看著眼前的石碓,倒也忍了下來,跟著羅槐回去。


    “喂!小丫頭!說話呀!還有那個小鬼!說話呀!”


    隨即這血喇嘛是一通髒話,二人沒理會,出了暗道。


    但出了暗道,穀如蘭看到自家父母的墳墓,終於是留下淚水。此時是跪在了墳前。


    “父親,孩兒不孝,無法讓你的屍骨下葬……”


    羅槐知道,當時破壞洞的時候,穀如蘭的母親倒是在這一頭。雖然活下來但是幾日後也重傷不治去世。


    至於穀如蘭的父親穀鳴,倒是困在了裏麵。但沒曾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羅槐自然是有些唏噓,同時相當的憤慨。


    這血喇嘛為害一方,卻是如此的命硬。真真是禍害遺千年。


    “先回去吧。回去我想個法子。”


    羅槐握緊了拳頭,他可不想便宜了這該死的血喇嘛。就是讓他整個死在裏麵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這樣的懲罰對血喇嘛遠遠不夠。


    “嗯。”


    穀如蘭此時算是看著羅槐。


    剛剛羅槐給了她一巴掌,才讓她沒築成大錯。


    穀如蘭雖然很想讓她的父親能得到下葬和安息。但若是以放血喇嘛出來作為條件,那才是真真讓她父親死不瞑目。


    穀如蘭相信,她的父親不會後悔把血喇嘛關在裏麵。因此放出血喇嘛反而是違背了她父親的遺誌。


    此時羅槐一回到木屋,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背起了一個籮筐。


    “你這是做什麽?”穀如蘭見狀卻是立馬問道。


    “我現在從原路繞回去,去我師傅住的地方找毒藥。”羅槐此時是笑著答道。


    “毒藥?”穀如蘭聽了卻是一愣。


    “沒錯,我師傅這人雖然不是好人,都是倒騰一些害人的東西。但是這次他的東西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你是想用毒?”穀如蘭明白過來,自然是不禁驚呼。


    “沒錯。他那裏麵應該肯定很空。我建議是放毒煙。”


    此時閻王在那洞裏放煙倒是給了羅槐靈感。他也可以故技重施,是對那血喇嘛用。


    “放心,我認識路的。如若你真想幫我,可以先回去,幫我引開閻王和他的人。”


    此時羅槐看著穀如蘭剛剛哭花的臉,便是伸手抹了下她的淚痕。


    “去之前洗把臉,對不起,讓你哭了。”


    羅槐說完便是小跑著往暗道的方向而去。


    此時穀如蘭看著羅槐的背影,卻是扁嘴:“盡撿些好聽的話說。”


    ……


    羅槐此時從暗道出來,看到外麵還是到處有人揚著火把,這才有點後悔。


    剛剛隻顧著在穀如蘭麵前耍帥了,來到這裏才覺得後悔。


    可不是嘛,因為他剛才那把火,現在穀裏的人都是在搜刮著縱火的人。


    而且這閻王顯然腦子也不笨,第一反應竟是找人去謝神醫住所附近。


    畢竟這要是謝神醫沒死,那這個消息對於閻王而言可不是好消息。


    畢竟他可是在洞裏放了火……


    因此羅槐沒想到的。是這閻王因為這把火想歪了。他想到了自己放的火。以為謝神醫沒死,此時出來的這把火是給他警告……


    羅槐此時哪裏知道這些陰差陽錯,此時看著搜刮的人。倒是起了重新回去的念頭。


    而且最重要的,說不定這閻王會派人看住謝神醫住的地方。這才是他最頭疼的。


    要是這樣的話他就沒有辦法做出毒藥了……


    但就在他為難之際,卻是聽到什麽動靜。


    分明下麵舉著火把的人都走了一大半,不知去哪裏。


    這倒是讓羅槐覺得奇怪。


    此時看著火把移動的方向,羅槐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卻是突然反應過來。


    那個方向不是那戒吃和戒喝去的方向嘛!莫不是那兩個和尚不小心被逮了?


    羅槐覺得沒這麽巧才是,要知道兩個和尚行蹤比較隱秘,按理來說不會這麽不小心。


    但誰知,這時候竟是傳來了奇怪的叫喊聲。


    此時羅槐豎耳一聽,卻是皺眉。


    “有下穀的路了!有下穀的路了!”


    莫不是那邊真有下穀的路?


    羅槐此時覺得有些怪異,畢竟是他讓這戒吃和戒喝去的。那是因為他羅某人認為不可能在那個地方。


    但是這怕不是那個萬一……


    此時很明顯雖然穀裏都一片騷亂,但是在謝神醫的地方確實有六七人看守著。


    這一兩個人的話羅槐可能還會嚐試一番進去。但是六七個,他這不會武功的家夥顯然是應付不來的。


    羅槐隻得先回去,或者第二天讓穀如蘭幫他去取。


    同時他對於是否出現下穀的路相當好奇。


    畢竟若是有,毫無疑問這是相當影響穀內局勢的。


    羅槐知道在這種地方千萬不能以外麵的常識去看待。硬要說的話,裏麵的生存法則基本都是延伸於外麵。但是很多你了解的東西在幽靈穀是不適用的。


    就好比如此密閉的地方,穀主和閻王那就是絕對的領袖。畢竟裏麵的人出不去,就是走水路下穀,也都是條件相當苛責。


    所以既然出去無門,要想活下去就得遵守裏麵的規矩。


    而穀裏所有問題的大前提,那都是人幾乎出不去。


    但是現在這大前提看今晚的騷動是要被打破了……


    屆時情況就會相當的混亂了。


    羅槐此時心知肚明,此時回去的路上想著問題。聽到那邊血喇嘛有些瘮人但相當惡心的笑聲,都沒怎麽在意。


    一路想著問題回去,終於是又走回了木屋。


    此時羅槐算是搬來小凳子坐下,算是歇息一番。畢竟以他的體質,今日上去下去那可是很大的運動量了。


    如今穀如蘭很明顯還在上邊,那麽現在下方就他一個人。


    說實話羅槐雖然膽小,但是他從來不怕一個人。


    而對於羅槐這樣的人,未知才是最恐懼的。


    看不清事情,看不清形勢,遠比這獨守黑暗恐懼多了。


    更何況如今的羅槐還留著一盞火呢。


    說實話雖然幽靈穀有穀如蘭,但是羅槐算是厭倦了這裏的生活。雖然這裏每天都會帶給他新東西。但是也同時讓他產生了一種難以言狀的厭惡之情。


    雖然這裏他知道了穀裕和琪雅的事,以及一係列穀裕的恩怨。更是對寶藏有了重大發現。


    但在這裏,他接觸的東西完全不同。同時也見到了最讓他覺得心寒的惡。


    那是來自付辛與血喇嘛的。這兩人的惡又不太一樣。血喇嘛相當直接,就是純粹的喜歡殺戮的魔頭。而付辛則更像是一種毒藥。這就像是與付辛認識就沒有好下場,而且看清他為人還會被他惡心的不行那種。


    羅槐覺得付辛可以稱之為卑劣之毒。他的卑劣是最讓人覺得惡心的。


    緊接著是幽靈穀的鬥爭,他也厭惡。他倒是不懼怕在外麵和皇帝的鬥爭。畢竟羅槐覺得那是他該做的。而且他能看得到未來。


    但是這裏的鬥爭,沒有未來……


    最後是謝神醫。說實話他對於謝神醫的感情是最為複雜的。起初覺得謝神醫人不錯,但後麵一接觸讓他不禁頭皮發麻。最後謝神醫像是要對他下手,好在被他下手。而最後他在謝神醫要死的時候又是救了他一命。


    而在最後與謝神醫一起的時光,以及通過謝神醫寫的東西了解到他。羅槐倒是忍不住落淚。


    沒錯,羅槐確實哭了。隻不過沒在穀如蘭跟前。


    隻能說他與謝神醫的師徒緣分來得太晚太晚……


    當然,現在讓他覺得最難對付的,還是外麵的閻王。


    這搞得不好死的人可多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歸根結底,事情牽涉到了江南的四大世家。這四大世家發跡於此,而後逐漸轉移去江南。


    先是蠶食掉了吳越國,隨即在投靠大魏之後又是有了起事端的心。


    所以可以說,在幽靈穀的糟心事是遠比收獲來得多的。


    此時靠在小藤椅上,羅槐抬頭看著天空。


    在這幽靈穀裏,也就兩樣好了。一個他以後的娘子穀如蘭,一個便是這夜色。


    他現在第一次想回家,回去找他那口頭上斷絕父子關係的父親,與他好好敘敘舊。


    前事對於羅槐而言過目不忘,以往過於留戀前事,但是現在的他更珍惜後麵的人和事。


    “結束了這裏的一切,從這裏出去後要認真對待一些事了。”


    ……


    對於穀如蘭而言,今日發生的事都是讓她覺得難以置信。先是殺父仇人沒死,還被困在石碓裏麵。而且得知父親死時和死後的慘狀,也讓她一度覺得心如刀絞。


    但是待平複過來,此時卻是又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


    有人說發現了下穀的路?


    這倒是讓穀如蘭有些疑惑,畢竟在她這個穀主看來,這應該是不存在的。


    她知道三條離開的方法。一條是已經毀掉的那條暗道,那因為血喇嘛而坍塌了,現在路不通。


    第二條便是水路,水路沒有專門的人帶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至於第三條,說白了對於常人也不是路。


    而此時穀如蘭跟著騷動去看所謂的下穀路,卻是一愣。


    沒想到,這條對常人而言不是路的下穀路,竟是被人給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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