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心點,今天的事可不容有失。”


    阮廷傑此時輕聲對屬下人說道。


    今晚一個西域人讓他綁一個人,說是很重要。說起來他為何會相信這個西域人。連他也覺得奇怪。


    但是考慮到他現在的情況被那西域人猜個八九不離十,若是真像那西域人說的那般,醉霄樓在洛城沒了競爭力,那麽在江南阮家也很難再有什麽立足之地。


    畢竟四大世家把持著的江南,一來忤逆不得,就他知道的就有像藍家這樣的大家族被滅滿門。二來沒有利用價值在他們手上也等於沒了出路。阮廷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但是那個西域人讓他等的地方很奇怪,是在靠近皇城的地方。這一點就讓他覺得很奇怪了。


    此間等待著的阮廷傑以及他手底下的人都很緊張。尤其是阮廷傑,手心都開始冒汗。


    雖然那個西域人說的玄妙,但是阮廷傑覺得現在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不是。


    又或許真的有條出路。而且阮廷傑知道這個西域人對江南四大世家應該是有敵意的。換言之在四大世家手上反正也是一死,不如拚一把!


    “公子,我們真能等來人?而且萬一那個人會武功怎麽辦?”


    “那個西域人說會親自把人綁好送來,我們就等等看就是了。”


    而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是有幾個黑衣人出現,他們像是扛著一捆被子捆著的東西。顯然裏麵是人……


    “你們是那位西域好漢派來的人?”


    幾個黑衣人麵麵相覷,隨即是點頭。


    “把這個人帶走,不能殺掉,你們的事就算完成了。以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是。”


    阮廷傑趕忙應聲。


    但是阮廷傑剛想解開看看裏麵是誰,卻是被那漢子抓住了手。


    “最好別看,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


    說完隨即是放開了阮廷傑的手。


    阮廷傑聽了自然是咽了口唾沫,隨即放棄了這點。是讓人扛著人回去。


    而看到阮廷傑扛著人走了。那人是吹了口口哨。隨即一個倩影踏著輕功便是跟了上去……


    ……


    這邊阮廷傑扛著人就回到了他那私密的院子。


    剛放下人鬆了口氣,看著這被窩,卻是既害怕又好奇。


    裏麵到底是誰?綁他又是要做什麽?


    阮廷傑很想知道,但是卻是又想起剛才那個漢子對他說的話……


    若是這裏麵真的是什麽不得了的人,那豈不是……


    而這時阮廷傑的跟班卻是突然說道:“公……公子,現在也沒人。倒不能吃了啞巴虧不是……不如打開看看……”


    這一說是說到了阮廷傑的心坎上,便是想要解開,但就在他要解開的時候卻是突然從外邊飛來一記飛鏢,是插在了他跟班的脖子上。小跟班當場斃命。


    阮廷傑見了自然是嚇得癱坐在地上。


    而另外幾個手下也是一般,在地上坐著,驚慌的望著四周。


    “公子……上麵有張紙條……”


    阮廷傑又是咽了口唾沫,是翻開紙條一看。


    “這是你想打開的警告,再有下一次就是殺你了。”


    阮廷傑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被盯著,便是立馬放棄了這個打算。


    好家夥,給他幾條命他也不敢在這麽做呀。


    但是隨即又是一鏢飛來,不僅打滅了房裏的燭火,而後是釘在了木牆上。


    而這一下也是嚇得裏屋的人不住叫喚。


    “慌……慌什麽!”阮廷傑此時還算是冷靜,畢竟他知道這些人神通廣大,真要殺他也不差在這一刻。


    隨即小心翼翼拿下了釘在木牆上的飛鏢,上麵同樣是有一張紙條。


    原來上麵是有交代著要把人送到什麽地方。


    阮廷傑見了倒是舒了口氣。可不是嘛,這真的是要嚇死他的節奏。


    這也說明了這個西域人還算講信用。雖然不能知道裏麵的是誰。但是隻要按著那西域人說的辦便是了。


    羅槐自然就是西域人,他用到的方法倒是方戟交的,“幸存者僥幸心理”。


    換言之在絕對實力麵前,阮廷傑是知道羅槐的人想殺他易如反掌。但就是因為他沒有這麽做,阮廷傑就會思考自己的利用價值。這便是強者控製弱者的一種方法。


    更甚者會有一種“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情況,也就是完全為這個對自己“施害”的人考慮,並且同情的心理……


    當然前者方戟有講給羅槐知道。至於這“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方戟隻是講了個大概,並沒有說這個名稱。


    畢竟這名稱要是說出來,方戟知道以槐哥兒那性子可能會想查清楚,倒不是很好。


    此間阮廷傑看著時辰,說是要他把人送到渡口。而且看時辰大概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阮廷傑終於是鬆了口氣。雖然被綁的人還在這裏讓他覺得緊張,但是也算是能喘口氣了。


    “你們幾個,把他抬下去埋了吧。”阮廷傑是指使道:“事後我得給他家人補些錢銀才是。”


    畢竟這個跟班也算是自己的狗腿子,阮廷傑還算是有些感情的。


    隻不過雖然能鬆口氣,但是一個時辰卻是有點久了。甚至對於阮廷傑有些煎熬。


    現在上了“賊船”又下不了,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而屋外的倩影看了這情景便是立馬飛去。


    羅槐交代的,隻要嚇這阮廷傑一次,他就沒有狗膽再想去看了。現在看來,還真是這般。


    ……


    “穀主!”


    看著穀如蘭回來,一幫人自然是行禮。


    此間跟著穀如蘭一起的七人,自然是金老鼠,木蟬,木蜣,木仙,水中鱷,火下熊,賴土蜈蚣七人。


    當然靠著牆的還有一個白狼,這白狼倒是不喜歡行禮那一套。


    剛才綁人的三人自然是木蟬,木蜣,木仙三兄弟,作為木上蟲,這三人最厲害的便是“上樹”,也就是說三人的輕功也是一絕的。


    “穀主,那等下我們應該做什麽?”此時金老鼠卻是問了句。


    “不急。”穀如蘭卻是擺手道:“你們幾人都是從幽靈穀跟著我出來,可以說出生入死,都是自家人。今晚羅槐讓我們等著就行。”


    “等?”七人卻是有些不解。


    “沒錯,等。而且是坐著等,悠閑著等。”


    大個的火下熊卻是撓頭:“穀主,這倒不如讓我們打一架呢。”


    而其他六人聽了卻是立馬搖頭,金老鼠甚至罵了句呆子:“隻有你這麽想,我們可不是。”


    好家夥,現在可以坐下來休息,誰想動手呀!雖然穀如蘭一句話他們會立馬撲身去做,但是他們知道穀如蘭不會做一些很任性要他們送死的事,這才放心把命交給穀如蘭。


    穀如蘭看了也是笑了聲,隨即穀如蘭是看著白狼:“你的師弟今晚對你有什麽安排?”


    “有是有的,不過事情還不急。現在還早著呢。”


    “是呀,看今日裏這個地方也不太平的樣子。”穀如蘭也是有這樣的感覺。


    當初在幽靈穀也是一般,這好端端的幽靈穀卻是一觸即發,說沒就沒了。


    當時可是謝神醫的毒霧覆蓋了整個幽靈穀,想來穀中的生物都得死絕。


    “不過幽靈穀發生了這樣的事倒是讓我沒想到,那個神醫沒想到心腸這麽毒辣。”白狼也是吐槽了一句。


    當然對於白狼的吐槽,穀如蘭也是笑道:“若不是神醫,穀裏死的人應該會更多。這次死的人隻有閻王和他的幾個親信。其他的人都作鳥獸散了。而我的人大部分還在附近等候著。”


    “哦?還有多少弟兄在?”


    “不多了,走了七七八八,餘下不到百人。”穀如蘭倒是記得很清楚。“羅槐讓他們在那附近偽裝成一個偏僻村落的人家,他們自然是樂於照辦的。畢竟有的人留下其實還是在躲避著仇家。”


    白狼卻是點頭,他也明白這些人起初上幽靈穀的動機其實就是為了避仇家。


    “那你們幾個呢?”白狼此時看著這幾個還算熟悉的老朋友。


    這七人對於穀家倒是真的忠心耿耿,來的時間甚至比他還早。


    “嗨,我們幾個懶散慣了,至於仇家估計不是死了也該忘了我們。”金老鼠是這些人的老大,此時是嘿嘿笑道。


    別看金老鼠人最小隻,但是武功卻是這些人當中最高的。白狼與他算是交手過幾招。


    這金老鼠身子靈活,而且絕招專攻下三路,非常惡心。不過武功確實也高。至少白狼和他過招的幾十回合是討不了便宜。


    傳統功夫講究點到為止,兩人不是年輕人了,自然也是講武德的。


    “但是有一點我就覺得很奇怪了。羅槐讓你們綁的人是誰來著?”


    白狼自然是好奇。


    眾人麵麵相覷,自然是搖頭:“這你得問穀主。”


    “不是吧,綁的人是誰你們都不知道?”白狼自然是一愣,要是他的話不說清楚可不幹。


    穀如蘭聽了卻是笑道:“就是個公子哥,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綁來有什麽用?不過他說有用那便有用吧。”


    白狼看了自然是搖頭:“穀主,你變了。”


    “我變了?”穀如蘭卻是一愣,沒想到白狼這麽說。


    “很顯然,現在那個姓羅的讓你做什麽你都不會拒絕。”


    “才不是呢。”穀如蘭自然是否認了一句,不過真實想法如何,也隻有她心裏知道了。


    “倒也不能這麽說白狼兄弟。”這個時候金老鼠也是說了句。“你要知道這羅提邢呢也算是幽靈穀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在那幽靈穀的時候那很多人估計得喊打喊殺火拚了。但是羅提邢不僅沒讓這事發生,還讓大家夥離開了幽靈穀。”


    金老鼠這話自然是讓其他六人也紛紛應和。


    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賴土蜈蚣也是說道:“金大哥說得沒錯。這上幽靈穀的目的起初是為了躲避仇家。但是說真的穀中的日子其實可不快活,大夥也明白。這待個幾年心也亂了,早就想離開了。我們幾個還好,得蒙老穀主相助,對穀主也是忠心耿耿。但顯然大部分兄弟隻是圖安生自在日子。”


    白狼聽了自然是一愣,自然是沒想到這個羅槐既然成功“收買人心”。


    由此來看白狼倒是放心了。畢竟現在的趙家不僅由他的師弟,還有羅槐相助。


    “那白狼兄,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金老鼠和白狼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所謂英雄惜英雄,自然也是關心他的去處。


    “我?既然我回了趙家,那就在趙家過活便是。至於老穀主的人情,穀主有什麽需要,來趙家找我便是了。”


    白狼想來,最近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師弟,還知道現在趙家人丁凋零需要幫助。這趙苗可謂是趙家的獨苗,最近是偷偷拜了他做師傅。作為師傅也得交兩手徒弟不是?


    “哦?那看樣子以後我們還能經常見麵了。”


    金老鼠和白狼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笑出聲。


    可不是嘛,穀主和羅提邢的事,騙騙憨貨可能就行,但對於他們這些老江湖的lsp,怎麽可能騙得了呢。


    “不過洛城可不比穀裏,幾位許久沒下穀,不知可還適應?”白狼倒是關心這些昔日在幽靈穀的弟兄。


    雖說以往在穀裏和他們交流其實也少,但至少也算是打一處地方來的,也算是有幾分共情。


    水中鱷說到這裏卻是笑了聲:“不管如何,我這老鱷魚算是很滿意了。這個地方這麽多水,以往在幽靈穀是有水也不能下。現在倒好了,很是自在。”


    賴土蜈蚣卻也是答道:“出來之後就像穀裏的事是一場夢一般。不過這個夢做了有十幾年了吧。”


    木上蟲三兄弟也是點頭,賴土蜈蚣別看髒兮兮的,也算是眾人裏麵讀過書的人,說的話自然是最有水準的。


    但火下熊卻是抓著頭憨厚的笑了聲:“洛城的吃食也比穀裏好多了,嘿嘿。”


    “呆子!你這說的像是穀主虧待了你還是咋地。在穀裏就屬你吃得最多!”金老鼠又是笑罵了一句。


    眾人聽了自然是笑出聲,畢竟火下熊就是眾人裏麵的活寶。長得和白狼一般高大,但是白狼看起來確實和狼一般。而這家夥呆起來卻是和熊一般。當然真打起架來,也和真的熊一般凶狠。


    此間穀如蘭卻是揮了下手:“好了,船來了~按計劃行事。水中鱷,你會使船,等下你可是要開一艘船的~”


    眾人應了聲,紛紛是擦拭自己的武器,畢竟等下雖然是輕鬆活,但也是要見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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