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此時正等在那約好的渡口。


    如今已經是巳時,依然不見方戟的蹤影。雖然對於自己的師弟很自信,但還是不免擔心一番。


    現在的白狼自然是相當的顯眼,畢竟個頭高大,在這裏起碼等了有一個時辰。


    雖然這個渡口平日裏人不多,但是因為白狼的顯然還是有人不禁會議論。


    當然可能人家就是等船。而且看這人的模樣也不像是大魏人,腰間還別著大馬刀,就差有人去官府通報一聲了。


    “你在等人?”


    甚至於終於是有人去通報了官府。而來的甚至是洛城裏的六扇門捕快。


    六扇門的人好歹也是見多識廣,若不是通緝令上有的人。看到白狼這個裝扮隻會以為他是俠客。


    這個年頭的武林俠客倒是不好惹。他們就是殺人若是各自之間的恩怨,甚至於官府都不想理。隻要不是傷及無辜的話。


    換言之他們都在擔心這個男人是不是在等什麽仇家。


    白狼看到這六扇門捕快的衣服,倒是一愣。不過白狼這悶騷的性格偶爾又喜歡裝高冷,此時是拿出了一個腰牌丟給了那個捕頭。


    “將軍府……”


    這洛城裏除了趙家哪家該掛將軍府的牌子呀。而且這看樣子又不像是假的。


    “你是趙家人?”


    “嗯?”玩心大起的白狼此時轉過頭瞪了眼那捕快。捕快自然是一驚。此時遞回了腰牌給白狼,便是疏散好事者。


    這捕快被這麽一嚇,麵子上過不去。逮著那叫他來的地方衙門捕快也是臭罵了一頓。


    而緊接著那衙門捕快也是被罵的心裏不痛快,是逮著報官的一頓罵。


    “嘿!人家又沒怎麽你們,你們就報官!是他看著你們你們哪裏痛還是會懷孕呀!再有下次我可逮回衙門打板子了!”


    如此反複,要是方戟在的話會懷疑這幫人是在套娃了。


    終於白狼看到那些好事者不在時他本人又是變得無聊。


    而終於在前麵看到前方一葉扁舟,分明是送著方戟來這邊渡口!


    白狼鬆了口氣,這等來了人。他也就放心了。


    算起來的話現在的白狼最親近的人還真是方戟了。


    師出同門這點很重要。可以說沒有師傅也沒有現在的白狼。可以說他們兩人也算是一樣的,尤其是知道方戟是他師傅養大的。


    所以雖然年紀大了方戟二十多歲,但是白狼更願意把方戟當成是自己的弟弟。


    “師兄!”


    方戟自然大老遠就看到了相當醒目的白狼,此時直接給了那船家錢。那是踏著他最擅長的輕功飛到了岸上。


    “你從師傅那學到的這身好輕功我是越看越順眼。”白狼看到方戟回來那是感歎一句。“說起來的話,有空你真得帶我去見見師傅。”


    白狼還真想就陪著他師傅過日子了。但是他也明白現在他的師弟也是用人之際。而且越到後麵越是用人唯親。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不管不顧離去的。


    “一定會回去的。”方戟此時也是點頭,隨即卻是笑了聲:“我就怕環境太糟糕師兄你待不了幾天。”


    “嘿!這你就小看師兄了。當年沒從軍之時那個日子多苦我都不想提了。”


    白狼此時自然是一副話癆的樣子,哪還有剛剛裝深沉高手的樣子。


    方戟甚至懷疑老鬼是不是因為嫌這家夥囉嗦才讓他離開的。


    當然畢竟是自己師兄,而白狼雖然說話沒把門但是總的而言說話也算有趣。兩師兄弟自然是一路閑談。


    “嗨,光說我的事了。你那邊怎麽樣?”白狼說了一路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著說了,壓根沒問方戟什麽情況。


    “還能怎麽樣。知道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頭疼。”方戟此時卻是苦笑著搖頭。


    “你打聽到的是那二郎和三郎背後的人。”


    “算是吧。”方戟有些無奈。


    “他是誰?”


    說到這裏方戟停下腳步,是讓白狼跟著一愣。


    隨即方戟指著那邊歇腳的涼亭,意思是說坐著聊。


    白狼雖然習武之人這站一天都沒事,但是剛才光站了現在自然是想坐下休息的。


    於是乎坐下之後,方戟倒是先歎了口氣:“這個人最麻煩的地方,反而是我最不擅長的。”


    “什麽東西?”這倒是讓白狼好奇了。畢竟他覺得自己的師弟應該是各方麵都不錯才是。除了武功差點外。


    但白狼想到這裏卻是一拍腦子:“你是說武功?!”


    方戟此時卻是點頭。


    “師兄,你覺得師傅的武功如何?”


    “天下第一!”白狼對於自己的師傅自然是要誇上天,隨即小心翼翼看著方戟:“你該不會是說這個人是師傅吧。”


    “去你的。”方戟卻是笑罵道。“讓他當皇帝,他會把你殺了。”


    “那有什麽好怕的。”白狼自然是不服氣了。“這世界呢宗師雖有,但就這麽幾個。就算他是宗師也得掂量自己才是。師弟你也應該知道他們宗師之間是有盟約的吧。”


    “啊,這宗師誰幹預了天下事,誰就要被群起而攻之。這事還是當年的鬼神訂下的。而且‘鬼’就是……”


    兩人明顯都知道,此時是心照不宣的點頭。


    “對頭,所以那個人就是宗師你也莫怕。”


    “但問題來了。我們是‘鬼’的徒弟。你就沒想到這人是誰嗎?”


    白狼聽到這裏是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這人是劍神的徒弟……”


    這個消息確實是夠嚇人的,至少讓白狼很不喜歡……


    “如果隻是徒弟還好說。畢竟這算是欺師滅祖不是。自家師傅可是訂了這規矩。”方戟是歎了口氣。“聽說她是劍神的女兒。”


    “女兒?女人?!”白狼此時卻是一驚,隨即卻是皺眉:“這女人能當皇帝?”


    方戟倒是沒法解釋上一世那個世界的曆史長河裏還真有一位“女皇帝”。


    “你想,就算她當不了皇帝,但若是她隻是想掌權,那麽也是相當可怕的一件事。”方戟此時是歎了口氣。“而且她的動作這麽大,若是劍神活著能不知道?所以要麽是劍神死了,要麽是劍神默認或者管不了。而且聽說這個女人還是練武奇才……”


    “這……你是說她的武功有可能超過‘鬼神’,超過師傅?!”


    白狼此時聽了自然是膽戰心驚。


    這條消息確實不是好消息。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到時不光是朝廷,還會牽涉武林。這樣子的話那整個大魏應該是沒有地方是安生的。


    “你說她要是一個其他方麵精通的女人我還有辦法對付。但若真是什麽宗師,什麽劍神的女兒。愁啊……”


    白狼此時卻是笑了聲:“我覺得這應該是宿命吧。”


    “宿命?”方戟聽自己師兄這麽說,倒是一愣。


    “她是劍神的女兒,肯定武功也是師從‘神’。而我們是‘鬼’的徒弟,或許命中注定是有一仗。就像那四十年前‘鬼與神’的巔峰對決!”


    方戟聽了自然是苦笑:“人家的徒弟巔峰,你看咱們兩個,哪裏是巔峰?”


    “事在人為嘛。”白狼此時卻是接著說道。“再說了,這天下什麽時候是武功越厲害就是誰的了?我們又不是真與她比武,在其他方麵教會她,為什麽‘鬼’會排在‘神’的前麵!”


    方戟此時看著白狼,卻是搖頭。


    “你這搖頭是什麽意思?”


    “師兄,雖然滿打滿算我們就認識了幾日。但是今日的你難得說話是沒跑偏。”


    “就一時間不知道你是損我還是誇我。”白狼此時也是搖頭。“總之,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再不濟老子名聲不要了,卑鄙點放藥,床下打不過床上打!說服不了就睡服她!”


    方戟覺得他這師兄的“狼嘴”裏還是一如既往吐出了“象牙”。


    “好了話說到這裏,那看樣子你也沒有像退縮的意思。”方戟此時是笑道。


    “師兄這條命,就暫時交給你了。”白狼此時說這話的時候倒是難得的嚴肅了起來。


    “沒這麽誇張吧。”方戟此時倒也很是感激白狼。“謝謝你,師兄。”


    “嗨,我這也算是為了幫趙家不是。而且我也是‘鬼’的徒弟!義不容辭!”


    兩人自然是相視而笑。隨即方戟確實一拍腦門。


    “其實我們還真有一個師弟。”


    “啊?”白狼卻是一驚。“你不早說?”


    方戟隨即卻是擺手笑道:“其實是玩笑話,而且他估摸著也要死了。”


    聽方戟這麽一說白狼自然是很著急。但是看方戟的樣子,是很不在意。隨即聽了方戟的解釋,原來這個師弟不過是“笑柄”。


    “誒?那他今天沒找你晦氣?”


    “他倒是想找我。不過估計現在是灰溜溜回了皇宮。”方戟隨即卻是笑著搖頭:“今日裏一天如此關鍵,這個家夥在我說的地方等了這麽久,你覺得皇帝會放過他?”


    聽了方戟的話,白狼自然是笑出聲。這個師弟自然是損得不行。


    “對了,說到這件事。幸虧我昨晚去見了沈夏。”


    “昨晚……”方戟一拍腦門。“那二郎與三郎找了沈夏?”


    “沒錯。”白狼此時是點頭:“昨晚他們找沈夏肯定是為了竭盡全力拉攏他。”


    方戟此時倒是搖頭:“不,他們更像是添亂的。畢竟對於他們而言現在挑起對立是最好的方法。”


    “那沈夏怎麽說?”方戟此時倒是問了句。


    “一定辦到。”白狼此時也是疑惑:“你是擔心沈夏不靠譜?”


    “沈夏要是信不過,那昨晚我們可輸太多了。”方戟卻是搖頭:“而且沈夏這個人很重情誼,尤其是和他的兩個師妹。若不是這點的話,其實沈夏是個很危險的家夥。”


    方戟此時倒是直接說出了他對沈夏的感受。


    沈夏至少還有這點讓他覺得還有一絲能夠相信的地方。說實話他和沈夏的關係雖然不錯,但是方戟始終對他是真的不放心。


    說是交心,但其實也有所保留。


    尤其是沈夏是真的有事瞞著他。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去江南之前,太子妃和太子的孩子一定要保住,不然此去江南我有後顧之憂。”


    方戟此時就怕皇帝因為一時怒火開始把太子妃和皇孫都不放過。畢竟這正中敵人下懷。


    方戟的敵人其實時時刻刻都在變。誰最可能有最大的威脅,誰就是敵人。


    尤其是劍神的女兒,這個人無疑是心腹大患。甚至於方戟覺得現在的皇帝如若算是觸碰到“逆鱗”的惡龍。那這個躲在暗中的家夥更像是一隻潛藏在地底深處的巨大毒物。而且這個地底可能會通到地獄那種。


    那麽對於未來要做的事。方戟知道除了江南以外,是不能讓這個敵人“坐收漁翁之利”。至少要“惡心”他一番。


    當然這並不容易就是了。畢竟素未謀麵,方戟不知道怎麽可以惹毛這個敵人。


    白狼此時是有些期盼:“你說,這事師傅會不會出山?”


    方戟卻是連忙搖頭:“真到了他要出手的時候,局麵已經是相當糟糕了。至少不是我想看到的。”


    或許這確實是“鬼”與“神”另一層麵的巔峰對決吧。


    ……


    皇宮裏,方戟那位“老師弟”韋太監韋總管,此時是在皇帝麵前有些戰戰兢兢。


    都怪方戟騙他去的地方這麽遠,這洛城裏發生的大事他是回來才知道。


    尤其是太子還死了……


    皇帝此時看著這個韋太監,倒是笑了聲:“你昨晚去哪了?”


    “回陛下,照陛下吩咐,是等那劍神閣下……”


    “那等來了嗎?”


    “沒有……陛下……我被方戟騙了……”韋太監自然是膽戰心驚。


    “嗯。昨日裏有人潛入皇宮,你可知道。”皇帝此時是笑道。


    “屬下不知……”那韋太監是連忙答道。


    “行吧。既然沒事,那便下去吧。”皇帝此時是揮手。


    那韋太監自然是心裏一喜。心裏自然是對方戟的怨恨是更加的重。他哪裏知道自己是被方戟耍的團團轉。如若有機會,定是將他挫骨揚灰……


    “啊,對了,你這一路風塵仆仆、口渴了吧,朕就賜你一壺酒吧。”


    韋太監自然是心裏一咯噔。


    “陛下……這……”


    “喝吧。”


    “遵旨……”韋太監就是要接過酒壺,但是分明手已經化成爪,是襲向了皇帝。


    “酒沒毒的呀。”皇帝此時是搖頭。


    看著眼前的家夥就像是看著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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