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話音一落,在座的人神色各異,作為出頭鳥的衛家小姐有些不服,卻被身邊的人輕輕按住,始作俑者趙子佩也心虛地臉紅起來。而張家小姐把話說完,又如沒事人一般,慢悠悠地端起茶盅品了品,對趙沅鈺道:“趙家妹妹,這可是咱們這邊出的碧螺春?我家裏也有,隻是嚐起來味比這淡些。”趙沅鈺感激地瞧了張小姐一眼,笑著道:“這是大伯母珍藏的洞庭碧螺春,今日待客特地拿了出來,我對這些也不太懂得,隻是胡亂喝些罷了。說起茶來,各位姐姐妹妹想必都是行家。”


    有幾位識趣的姑娘適時講起來喝茶的講究,後來又討論煮茶到底要用哪種水更好,聯詩之事,倒是再無人提起。


    趙沅鈺和趙元琪堆著笑臉送走最後一位客人,轉頭便垮了臉,兩個人雖然因為血緣關係要互相幫襯,可說到底二人脾氣不和,依舊相看兩厭,於是兩個人對視一眼,便默契的轉了頭,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次滿月禮辦的頗為熱鬧,楚氏有兒萬事足,臉色一日比一日紅潤,比起生產前更多了幾分嬌豔。與楚氏相比,劉氏就有些不如意起來,旺哥兒雖為家中長子,可洗三禮滿月禮一樣沒辦。福哥兒不僅占了個好生日,還趕上了好時候,滿月辦的又盛大又熱鬧,賺足了麵子。


    於是一日趙銘城下了官來看望劉氏,她便裝作不經意地問到:“太太坐完月子之後也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好起來。說起來咱們家倒也真是奇怪,我之前是走路不慎,摔在了門檻上頭,怎麽太太走著走著回廊也跌了一跤。依我看,老爺也該問問這事,別是趙家那頭院子太大有些什麽不幹淨的衝撞了。”趙銘城聽聞此話先是皺了皺眉頭,可瞧著劉氏一臉關切不似作偽,便點頭道:“這事過年那天我還想著,後來福哥兒出來,我倒混忘了。不管太太是怎麽摔的,日後萬不可再與人說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這些話。我腆居朝廷官位,若是這話讓人聽見了,肯定要遭人笑話。”


    劉氏挑撥未成,看著趙銘城匆匆離去的背影,生氣的嘟囔道:“哼,也不知是什麽妖魔鬼怪,竟在大年夜托生,還連說都不讓說一句。”


    劉氏身邊的人自從被老太太換了一批,便成了老太太現成的耳報神。老太太聽道劉氏這句話,便冷笑道:“真是魚笑鱉無尾,旺哥兒生在七月裏,是我封了下人的口才沒有閑言碎語穿出來,如今她倒想編排起福哥兒了,到底是個不安分的,安生了沒幾日,銘城稍微給了她幾分顏色,她便又想開起染坊了。”


    當晚,劉氏便收到了老太太送來的地藏經一本,張嬤嬤笑眯眯地對劉氏道:“姨娘,老太太聽聞這些日子您夜裏無事,常為老爺親自下廚做些羹湯,老太太便說,您若是無事,也該看顧看顧大少爺,畢竟大少爺生在七月裏,您多多抄些佛經,也算是為大少爺積福了。”


    劉氏陪笑這送走張嬤嬤,轉過身後竟罕見地沒再在背後發牢騷,隻是冷冷的瞧了一眼屋裏的下人,便獨自回了內室。


    沒過幾日,趙銘城便到老太太處同老太太說道:“母親,之前咱們剛到蘇州,兵荒馬亂的隻顧著整頓這園子,之後又是過年一陣忙活,這些日子閑下來,兒子瞧著咱們這園子實在太大,隻考家裏帶過來的這些人有些不夠使喚,不若過幾日我叫人伢子過來,再買進一些人吧。”老太太一時沒想到這是劉氏的手筆,便點頭同意了。


    過幾日人伢子進府,老太太便將府裏大大小小幾個主子都叫到了議事廳,讓她們各自挑選些粗使丫鬟。趙沅鈺瞧著人伢子帶來的丫頭,大多清秀端正,舉止之前也有些章法,便暗暗點了點頭,從中挑選了四個十歲上下的小丫頭。


    府中進些下人原不是什麽大事,可沒想到趙銘城找了個人伢子,倒給自己的後院燒起了一把火。


    趙銘城剛接任知府幾個月,對人口買賣還不甚熟悉,下官後與人吃酒時便隨口問上了幾句。錢家大老爺和何家大老爺就笑嗬嗬地同趙銘城道:“趙大人家中的人著實少了些,這後院還是熱鬧些好啊。”趙銘城當時並沒有當一回事,隻是微微笑了笑。可何家和錢家卻把這當做了一個默認的信號,回頭一家送了一個姑娘過來。人送到門口,倒是給趙銘城打了個措手不及,可人都送來了,再退回去可不是打了人家的臉,趙銘城隻好一臉古怪地將人帶回了後院。


    楚氏開始見趙銘城一臉古怪地進來,還柔聲上來問道:“老爺今日是怎麽了?可是公事有什麽難處?”抬眼間,卻看到趙銘城身後跟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這下楚氏還有什麽不明白了,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轉身向內堂走去。


    趙沅鈺不清楚趙銘城最後是怎樣將楚氏哄好的,她隻是震驚於府中新進的兩個姑娘的身份,一個是罪官之後,芳齡十七,另一個更不得了,揚州瘦馬。


    聽府裏傳言,趙銘城此時是按下葫蘆飄起瓢,楚氏劉氏和青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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