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知為何,早晨起來下了點雨,淅淅瀝瀝的澆濕了竹椅,思思指揮菊釀將竹椅搬到廊下,五鬥不知道從哪跳出來,搶著搬了。


    思思合理的懷疑五鬥整日無事就是在暗中觀察自己的沉香齋。


    早晨宮裏果然來了消息,說是傳熹和公主和長安郡主入宮覲見。


    思思心裏暗爽,四皇子那邊成了,說起來自己還算托他的福,改日尋個機會請他吃頓飯,再問問她有無姬妾,送他兩套高級一點的文胸聊表心意。


    哈哈哈,想象那張總是萬年不變的笑臉看見文胸時候裂開一條縫,思思光靠腦補就笑出聲了。


    鳳老師這幾日回家去見夫君去了,總說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隔上十天半日便要回去一趟。


    思思也算帶著她發了財,她每次回來都給思思摘一些新鮮的瓜果,思思吃著不錯,便在井水中湃過給沉香齋和熹和院裏分了分,除了思思吃著鬧肚子以外別人吃著都不錯,思思就很生氣,憑什麽!憑什麽隻有自己拉肚子!


    馬車在京都城的通天街上行駛,這京都城四四方方,中間一條通天街,兩頭連接皇宮與北城口,後頭又從皇宮後麵延伸到南城口。


    公主府離皇城不遠,其實一開始陛下是想在皇城附近給熹和撥一個院子。可熹和不同意,現在的院子是熹和自己拿私房錢還有大將軍的俸祿在京都自己買下的。


    熹和一直有意脫離皇室,可當今陛下一直拖著不放,時時召見,陰魂不散。


    思思根據以往拜讀宮鬥小說的經驗,深知今天是一場大戲。


    雨過天卻未晴,空氣裏夾雜著濕漉漉的泥土氣味,聞上去格外清新。


    思思走在熹和身後,兩個人都默默不語。


    今日的主場在陛下的龍臥殿,剛一進門思思就感覺到了殿內嚴肅的氣氛,幾位皇子後妃正襟危坐,殿下跪著的是昨日被突擊抓獲的小蕭大人和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冷眼看上去是個太監,估計是四皇子口中那位禦膳房人。


    思思迅速的掃視了眾人一圈,六皇子看上去身子好了一些,隻是臉色還是很白,蕭淑妃臉色就更白了,看著殿下跪著的侄子,不知所措。


    純貴妃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鎮定自若的喝著茶水,幾位皇子公主也都閉緊了嘴巴,隻留著眼睛看來看去。


    思思也看來看去,冷不丁和五公主的視線交匯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低下了頭。


    行過了禮賜了座,好戲才算剛剛開始。


    四皇子站起身像皇帝拱了拱手:


    “父皇,這幾日兒臣有些忙碌,疏忽了對父皇的請安,還請父皇贖罪,隻是兒臣幾日也沒有白忙,竟抓出一隻老鼠想要謀害皇室性命,蕭起,你可認罪?”


    “陛下,陛下,臣冤枉,臣冤枉。”蕭起本就是個紈絝子弟,哪見過這個陣仗,隻怕再說幾句便要尿褲子了。


    皇帝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四皇子。


    “蕭大人這些年深得陛下信賴,小蕭大人這些年也是風生水起,淑妃娘娘又深得陛下寵愛,你說你為什麽想不開,放著大好的前程不顧,去。。去。。唉。。。”四皇子痛心疾首的樣子頗為做作,思思看在眼裏,然後偷偷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四皇子看上去明顯就是腹黑掛的,偏要整這一出,思思覺得胃部都翻騰了兩下。


    “回陛下,微臣真的沒有。。”


    蕭起跪伏在地下渾身顫抖。


    “看來小蕭大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四皇子果然收起了痛心疾首的表情話鋒一轉“小順子你說。”


    四皇子用腳踢了一下一邊跪伏的太監,太監瑟縮了一下,張了張嘴,抖的牙齒打顫,什麽也沒說。


    “放心大膽的說,還會有人敢在陛下的麵前威脅你麽?”


    那跪著的太監抬頭看了一眼四皇子,嘴唇囁嚅了兩下,似下定決心一般磕了三個響頭。


    “回陛下,奴才,奴才是禦膳房的小。。小順子,那天。。。是蕭大人。。蕭大人身邊的王央來尋奴才。。。說若是幫他辦成這事。。。保奴才半生榮華。。奴才。。奴才鬼迷心竅。。。請陛下降罪。”


    他斷斷續續的說完又偷著抬眼看了一眼四皇子,緊接著把頭磕的震天響。


    “那日王央還允諾小順子,說是事成之後便動用淑妃娘娘的關係讓他升到禦膳房的掌事,敢問蕭大人,是也不是?”


    四皇子啪的一聲合起了手裏的折扇嚇得趴在地上的蕭起又一陣瑟縮。


    蕭淑妃坐在凳子上,手抓著桌角攥的青紫,她抿著嘴什麽也沒說,她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為時尚早。


    蕭起沒有回話,堂上眾人也沒有發出聲音,蕭淑妃瞪的血紅的眼睛和純貴妃看好戲一樣的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純貴妃抓緊一切時間打壓蕭淑妃,今天也不例外。如此機會讓她看笑話,喜悅之情不掩麵怕是遮不住了。


    皇帝之前一直未回話,他喝了一口茶,抿了抿,茶有些冷,洪公公馬上領了眼色端下去換了杯新茶。


    “傳王央!”


    王央入殿的時候,思思看的真切,蕭起給他遞了眼神。他弓著身低著頭,跪到殿前。


    “小的參見陛下,陛下福壽萬年。”


    “王央,這小順子說那日是你去尋他,同他謀劃投毒一事,你可招認?”四皇子似乎沒料到王央會突然出現在殿上,自己抓了他多日,一直毫無音訊,卻沒想今日他自己出現了。


    “回四皇子殿下,小的招認,隻是這一切皆是淑妃娘娘指使,小的不過聽命行事”


    蕭淑妃聞言大驚:“你是何人,竟敢誣陷本宮。”


    皇帝抬手示意蕭淑妃閉嘴,眾人也不知何意,隻見皇帝複又抬起右手,指了指殿下的王央,頓了頓。


    “你,是說淑妃也參與其中。”


    “回陛下,小人不敢欺瞞陛下,皇宮重地小的如何能出入自如”王央顯然知道了其中法門,推脫起責任來不管四六。


    皇帝手指一轉,又指了指四皇子。


    “此事,你怎知內情?”


    四皇子自然料到會有如此一問,自己當然不能供出小長安,那說辭當然早就想好了。


    “回父皇,父皇知道兒臣養了一隻狸貓兒喚做‘豆子’,由兒臣的婢女綠荷看管,那天晚上‘豆子’又去禦膳房偷吃的,小順子鬼鬼祟祟被‘豆子’撓了一下,綠荷遠遠瞧見了,便想抱‘豆子’回來,可‘豆子’像發了狂一樣,還衝撞了在禦花園散步的長安郡主,害得郡主崴了腳,被我那婢女扶回淅雨閣歇息。”


    “哦,長安,可有此事啊?”


    眾人都轉頭看向長安,連熹和都看著自己,接收到四皇子的眼神信號,思思隻能訕笑著答是。


    “可是此事與投毒一事有何關係啊?”


    “陛下莫急,且聽兒臣慢慢說。綠荷見有人被‘豆子’抓傷便托人詢問,第二天托問了一圈,便知那日並不是此人當值,他無端端出現在禦膳房甚是可疑,聯想到鹿角台之事更顯蹊蹺,兒臣便叫綠荷去那小順子房中詢問,隻見小順子正往包袱皮裏塞著金銀細軟,綠荷一見數額巨大,當即壓到我院裏細細審問,這才知此事端倪。”


    四皇子看了看思思一臉不知發生什麽事一樣的表情,便暗暗扯了扯嘴角。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才實在不知那是毒藥,王央隻告知奴才那是讓人跑肚之物,並非毒藥,王央說淑妃娘娘曾給公主府下帖,公主未曾赴宴,貴妃娘娘懷恨在心,便要公主與郡主在宴會上出醜,奴才實在是不知那藥是害人性命的,陛下!”


    “放肆,區區奴才竟敢攀汙主子,還不來人給我撕爛他的嘴!”


    聽到小順子句句皆指認自己,蕭淑妃如何能坐得住,隻是她過於情急,忘記了禍從口出。


    純貴妃自然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拉踩淑貴妃。


    “上天有好生之德,淑妃常年侍奉佛祖,竟也說出撕爛他人的嘴這種殘忍之話,隻怕是歲月靜好都是虛有其表罷了。”純貴妃嗤聲道。


    她明白此時不踩上一腳讓她翻不了身,來日她羽翼豐滿,便更不能奈她何了。


    思思看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仿佛置身‘甄嬛傳’裏,這後宮女人的腥風血雨真是到哪裏都是如此。


    “咳咳,父皇,兒臣相信母妃不會做這種事,況且還拉兒臣下水,更是不可能之事,還請父皇三思。”


    六皇子著急為母妃辯護,沒有恢複好的身體格外虛弱,說上兩句便咳嗽不止。


    “送六皇子回寢殿,不許他再去落英宮”皇帝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六皇子眼睛睜了睜,最終什麽話都沒說,任由洪公公扶著走出了臥龍殿。


    蕭淑妃看著六皇子的背影,竟落下一滴淚來,今日之後,自己如何尚不得知,隻不過這兒子,該是最後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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