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不知道,繆思的精神體,被傳送到那裏了嗎。看來輝月部長你,臨時改良的逆向心靈鏈接,並不是特別好用嘛。”青老逐漸也認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目前看來這次逆向心靈鏈接分離實驗唯一的益處,就是成功遏止了繆思那具失控的身體,沒有讓事情繼續鬧大,演變成一場新的危機。”


    輝月部長低頭認錯,自責地說道:“嗯,不過在沒能徹底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我的逆向心靈鏈接分離實驗,就等於走向了失敗。我算是輸掉了,這場我自己的戰鬥。”


    “輝月部長,你不需要太過在意。這次的你自己的戰鬥,隻有你一人獨自參與,也就不存在,輸不輸的情況。”聽到輝月部長自責的話語後,夢織走過來溫柔地安慰道。


    輝月部長抬起來頭:“夢織前輩,我真的可以不在意嗎。我現在正在做的,可是要幹涉精神領域的禁忌實驗。”


    夢織認真地對輝月說:“對於輝月部長來說,能夠踏出這沉重的一步,也需要提起相當大的勇氣吧。”


    “請直麵自己的內心,輝月部長。”


    “嗯,謝謝夢織前輩的指導。”輝月部長雖然暫時還沒弄懂,夢織話語中的意思,但還是必須要道謝。


    旁邊,綾思一臉內疚地走到夢織麵前,道:“對不起,主人。為了拯救暴走的繆思,我一個人獨斷專行,擅自離開了自己的隊伍,還差點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主人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麽大礙吧。”


    夢織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別在意,綾思。我從來都沒有打算,責怪由你自己決定的行動。我覺得已經成熟的你,已經擁有著足夠的決心,那麽我自然也不會,不近人情地進行強行阻攔。”


    從一開始剛回來的時候,綾思就露出了一副“自己沒有這麽做的實力”,略帶負麵的感情。


    在匆忙地趕到城區外的現場後,她發現自己隻能短暫地遏製,暴走繆思的行動,而不能直接解決根本性的問題,讓繆思脫離失那具控暴走的身體。


    與覺得對這件事情,懷著必要責任的輝月部長不同,綾思覺得自己無法做好這件事情,或者說,這件事情都隻是她一個人的私心罷了。


    綾思行事作風的前提,被自己的內心所動搖了。


    夢織知道,綾思和繆思是一體兩源的兩位人形少女。她們之間,天生就有著不容易被切斷的羈絆。可這種看似牢固的羈絆,一旦被強大的外力摧毀,就會使連接的雙方,都陷入沉重的打擊。


    甚至可能會產生一條,永遠都修複不好的間隙。


    “嗯,主人,可是繆思她現在下落不明……”


    夢織表情嚴肅地看著綾思,說道:“綾思,你能夠為繆思她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放平心態,等待最終結果吧。有時候如果拚盡全力,都要把握一個東西,往往會事與願違。但如果因‘做不到’一直逃避下去,也會變得逐漸地消極。所以我並非全盤否


    定綾思你最近的行為,而是希望綾思你要學會坦然接受。”


    綾思不斷回憶著,與繆思相遇後,發生的事情,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可是繆思她在暴走之前,就知道我會陪在她身邊,她絕對不是一個,輕易就放棄求生希望的人形少女。”


    一道眼淚從她的臉頰上劃過。


    夢織緩緩抱住顫抖的綾思,輕聲說道:“繆思她,一定是有什麽苦衷。那孩子如此珍惜,與分身無異的你。怎麽可能會狠心讓,未來可期的你留下一道無法痊愈的傷痕。我估計充滿諸多複雜感情的繆思,有些事情她無法坦率地,老老實實地說出來。所以綾思你,不用過分解讀繆思她的意思了。”


    綾思抬起頭,用淚汪汪的碧色雙眸看著夢織,說道:“繆思她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可是也不用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不吭地離開啊。”


    “綾思,在很多被卷入事故的時候,能夠正常地道別的機會也很少。”夢織輕撫著綾思的背,“看來綾思你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呢。即使是已經對某種事情,已經無比熟練的人族,對於那件事情的思考,也永無止境,不會輕易地停下來。因為求知的旅途,沒有明確的盡頭,隻有不斷地思考自己存在的價值,才不會害怕被不斷發展的時代所淘汰。”


    在夢織的積極開導下,綾思臉上那份無比不安的樣子,也逐漸地消失至盡。


    羽塵看著綾思的反應,有些訝異地說道:“還真是不可思議呢。夢織姐就像是,有著一種特殊的魔法。能夠讓綾思妹妹快速冷靜下來。”


    青老也向夢織投去視線,說:“嗯,畢竟夢織她,一直在默默地守護著綾思那孩子。對於還沒有孩子的她來說,綾思小姐就像是她的親生孩子一樣。擅長安慰綾思,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原來她們兩個是這種感覺嗎。”羽塵看著想要被綾思依賴的夢織。


    “主人,綾思知道了。雖然繆思她失蹤的事情,不管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事,但我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受到負麵影響,變得自亂陣腳。”


    自我反省過的綾思,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我知道綾思你,很重視繆思那孩子,所以我也會盡快和青老一起協力,解決繆思失蹤的秘密。”夢織眨了一下眼睛,向青老示意道。


    “長途跋涉後,你們都累了吧。接下來就是大人的事情了。放心地交給我們,綾思小姐。”青老拍了拍,綾思的肩膀,“有夢織出馬,肯定能夠得出一個滿意的結論,你的主人夢織可是一個能夠把‘不可能變為可能’的頂級機關師。”


    夢織謙虛地說:“咳,青老別說了,那是過譽的傳言。我隻不過是個,比其他人強一點的機關師罷了。現在隻是依舊不情願的做著,那些無論如何,都隻能自己做的事罷了。”


    “輝月部長也過來幫忙吧。你也不想,就這麽心甘情願地認輸吧。”


    “謝謝夢織前輩,還真是幫大忙了。”


    ……


    東盟市支部創造大樓裏,規模最大的一間研究室。


    夢織換上了純白色的研究服,有些嫌麻煩地把搭在肩膀上的頭發,往後一撩,然後作為一位專業機關師,開始進入研究的狀態。


    雖然平時夢織的表現,有些過於輕浮隨性,但一旦當夢織認真起來,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時,就會變回一種極其認真的樣子。


    “雖然事實的真相,或許與我猜想中的差不了太多,但我還是必須要做好自己的職責,給綾思一個更好的交代。”夢織看著容器中,已經進入沉睡狀態的綾思,一個人默默地自語道。


    綾思她的努力,一定不是徒勞無功,夢織想要盡力去為她證明這一點。


    對於無形亦不可視的精神體,夢織有一套專業的搜索方法。或許在精神領域上的研究,夢織遠遠比不過輝月部長,但其實她在機關師中超高的綜合素養,更適合尋找繆思精神體,這種特殊的事情。


    即使有青老和輝月部長兩位優秀機關師的加盟,尋找工作也持續了,超過了十個小時。


    實驗成功結束,得出明確的結論後,夢織整個人癱倒在休息的沙發上,仿佛渾身都失去力量。身上後遺症還未散去的她,身體上受到了很多斷斷續續的折磨,但她沒有停下研究的進度。


    實驗結束,她也終於能夠安心了下來。


    輝月部長也因疲勞躺在靠椅上,緩緩合上了眼睛。


    “工作結束,辛苦你們了。”


    青老不愧是資深的機關師,最後還能保留站立的餘力。


    夢織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接下來,就是如何把事實的真相,傳達給綾思了嗎。”


    “嗯,隻要好好地把彼此的心意,告訴綾思那孩子。想必她也能夠接受,這個略顯殘酷的事實。”


    “也是時候該告訴她,這個世界有多麽殘酷了。”


    ……


    研究室內,綾思還未醒來。


    最後的真實,往往伴隨著相當程度的痛苦。而且那份痛苦,隻能由綾思自己來學會承受。雖然不知道,今後也會發生什麽別的事情,但是既然作為其中的演繹者,總要學會去承擔這份感情。


    這也是為了徹底擺脫,之前過於依賴的理性吧。綾思心想。


    綾思終於釋懷了,認清了自己的無能。因為她能做到的事情,其實也沒有多少。但如果讓她再選一次,她也隻能去那麽做。


    ……


    不久後,綾思看著眼前的夢織,表露出無比堅強的態度:“不用拐彎抹角,主人您,就直接說吧。無論接下來是什麽樣的結果,繆思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我都會坦然接受。”


    “既然如此,那你就聽好了。繆思是主動放棄希望,把自己身體的控製權,交給無法談話的負麵感情因子。你就把繆思當做已經與你融合歸源,這也算做是違背了神明的意願,所必須要承擔的等量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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