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名機關師閣下,雖然他確實是你的親傳徒弟,但是您真的有必要自降身份,做這種非常不光鮮的事情嗎?”


    “我有自己的難處。即使可能敗壞自己名聲,也必須確保他無法通過,這次一流機關師的測試。”


    “通過了一流機關師測試,卻不能獲取相應的資格…他還真是個可憐的小家夥。那好吧,就這樣辦。”


    ……


    三天後,一流機關師測試通過者的名單,終於在羽塵的盼望中如期發出。


    羽塵抱著忐忑的心情,一直守在桌上的電腦前。


    等到規定的時間,他便準時準點地點開了,一流機關師測試的查詢通道。


    屏幕上顯示著一串紅色的大字。


    [恭喜您,羽塵機關師。您已經順利通過一流機關師測試。請於一周之內,前往造物機關之靈組織或者聯邦政府之魂組織,領取您的一流機關師證書。]


    看到自己測試終於合格的消息,羽塵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這一個多月的特訓是值得的。雖然一流機關師測試的過程中他的運氣不好,抽到了從沒見過的題目,但也算是有驚無險,成功完成了一流機關師的測試。


    “對了,我得盡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弦樂師傅。”


    羽塵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剛準備聯係弦樂時,電腦屏幕上,表明羽塵合格的頁麵突然自動刷新,頁麵的內容居然發生了變化。


    羽塵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


    屏幕中的紅色大字,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非常不好意思,羽塵機關師。經過多輪的驗證後,我們發現你這次測試的成績,在登記方麵存在著一定問題,核實後的最終成績為未通過。]


    他滿臉驚愕,道:“不可能,我明明已經順利通過了測試,卻……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個突然其來的壞消息,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潑在了羽塵的頭上。


    羽塵抓緊了桌角邊緣,聲音發顫地道:“怎麽會這樣呢……既然最後的真相是沒有通過,就不要一開始就給我,通過的希望啊。”


    在突然刷新後,關於羽塵成績查詢的頁麵,就再也沒有變過,似乎證明了羽塵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沒有通過。


    即便付出了遠超之前的努力,但羽塵似乎還是沒能達到想要的結果。


    羽塵歎了一口氣,他還是錯過了今年的機會。


    羽塵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臉麵去麵對,那些對自己抱有期待的人了。尤其是,為了讓自己順利通過一流機關師測試,而陪自己進行了一個多月特訓的弦樂師傅和心鏡校長。


    他心情無比失落地關閉了麵前的電腦,身體癱倒在自己的床上,把頭悶在枕頭下麵,內心滿是複雜的想法……


    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最近一個月,自己擁有著其他機關師無法比擬的資源,卻還是在一流機關師的測試中,失敗折戟了。


    難道是因為,這是自己初次參加測試,應對測試的經驗,相比於其他人太少嗎?這似乎並不能夠作為借口。自始至終都是,因為旁人的誇獎,讓自己迷失了自我定位吧。


    《金剛不壞大寨主》


    ……


    對自己的要求有些過高的羽塵,甚至在這次意想不到的失利中,對於自己的機關師天賦,抱有強烈的懷疑。


    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學習機關術。


    羽塵,在精神層次上,受到了不小的創傷。一旦想到機關術有關的事情,就會讓他感到一種無形的恐懼。即便知道隻能去麵對,堅強地往前走,但內心和身體卻止不住,害怕地往後退。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明明平時不管麵對什麽事情,都能夠裝作鎮定自若地解決,可是現在卻感覺什麽都做不到……”羽塵向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卻什麽都抓不到。


    自己真的擁有,讓記名機關師收為徒弟,讓人形少女留在身邊,讓造物機關之靈組織的首領靈王啟賞識的價值嗎?


    過了好一會兒,羽塵才從床上坐起來。今天的他,不想接觸,任何跟機關師有關的事情。不想去參與研究,臨時的打工也不想去。


    於是,消沉的羽塵試探性地,給他名義上的女朋友櫻綺夢發了一條消息。


    [我遇上了意想不到的挫折,可以向櫻綺夢你傾訴嗎。]


    [嗯,當然可以呀。羽塵學長什麽時候有空,我們見上一麵吧。]


    [那就今天下午一點在中央商業街……]


    [沒問題,我會在那裏乖乖等著學長過來。]


    ……


    在一家相對偏僻,人煙稀少的奶茶店,羽塵和櫻綺夢圍著一張典雅的桌子相對而坐。


    “下午好,櫻綺夢。”


    “下午好,羽塵學長。”


    羽塵有些環顧四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個,我們兩個都已經從學院裏順利畢業了,櫻綺夢你就不用叫我學長了,這樣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櫻綺夢乖巧地道:“哦。既然羽塵你提出來了,那麽我下次會注意。”


    她今天穿著樸素的藍白色格子襯衣,但還是遮掩不住天生麗質的容貌。


    羽塵語氣疲憊地說道:“嗯。這次特地把櫻綺夢你叫出來,是因為我最近遭遇了一次失利,這次造成的沉重打擊,甚至有些讓我有些,不想繼續研究機關術了。”


    櫻綺夢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道:“誒,真的有那麽嚴重嗎?雖然我知道羽塵你是個,各種方麵都很優秀的人,但如果有什麽自己難以處理的困難,就向我這個不稱職的女朋友訴說吧。”


    羽塵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最近,我一直都在準備複活,過去結識的一位人形少女。弦樂師傅說,讓我起碼達到一流機關師,再去考慮複活人形少女,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於是,我報名參加了幾天前的一流機關師測試,並耐心地準備了一個月,勢必要成功取得一流機關師的職位。我本以為請教了師


    傅和心鏡校長的我,一定會順利通過一年一度的一流機關師測試。可是,這次一流機關師測試題目的難度和最終的結果,都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今天,就是測試公布最後成績的一天,我點開查詢界麵,發現我順利通過了測試。可還沒有等我開始高興,成績的界麵就突然刷新,上麵顯示我的成績錄取出錯了,真正的狀態其實是沒有通過。”


    “沒有通過測試的我,遭到了巨大的打擊。既無法向弦樂師傅和心鏡校長交差,也無法在今年複活那位無辜的人形少女了。”


    櫻綺夢努力理解了羽塵話語中的意思,道:“原來是這樣。羽塵你遭遇到了,未曾設想過的失利。但方法總比困難多,一定有解決問題的方法吧。”


    “可是,我已經找不到,或者說不想去尋找方法了。我失去的不僅是複活人形少女的機會和眾人對我的期待,還有身為機關師的信心。”羽塵說話時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麵前的櫻綺夢。


    櫻綺夢把手撐在餐桌上,身體前傾探出上半身。她大膽地伸出手抬起了羽塵的臉,微笑著道:“請自信一點,羽塵。不管別人怎麽看待羽塵你,在我心目中,學長永遠都是最厲害的那一個人。”


    羽塵臉頰微微泛紅,有些難堪地道:“…我知道了,櫻綺夢你可以…先放開我的臉嗎?”


    櫻綺夢連忙鬆手,緊張地道:“對不起,我的行為一不小心,又有些過激了。”


    這次反倒是大方的櫻綺夢有些為難了。


    羽塵害羞地捂著臉,輕語道:“…櫻綺夢,我們還是戀人關係吧。如果在沒人的地方這樣做,也不是不可以…”


    櫻綺夢用可愛到犯規的表情,盯著羽塵道:“誒,是嗎?羽塵你說得也沒錯。可以適當增加親近的程度…沒人的時候,肢體接觸…”


    羽塵清醒過來,點明道:“咳咳,櫻綺夢,這裏還有其他人在呢,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誒,好吧。”櫻綺夢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怨念。


    “果然接受失利的現實,才是我最好的出路嗎。也許複活人形少女,真的不是現在的我,應該去提前嚐試的事情。僅憑著自己暫時還是半吊子的機關術實力,終究還是不能逆轉後悔的過去嗎。”羽塵逐漸接受了現實,走上了弦樂和靈王啟想讓他前往的那一條路。


    但櫻綺夢經過思考後,卻認為羽塵並不適合這條歸於平凡的路。


    於是,櫻綺夢表情認真地開口道:“我覺得擁有強烈渴望的羽塵你,其實沒有必要對你師傅的安排言聽計從。即使羽塵你不小心,在一年一度的一流機關師測試中落榜了,也並不代表著你並沒有和一流機關師接近的實力吧。羽塵你就像一隻能夠翱翔在天空的神鳥,能夠看見其他人看不到的風景,千萬不要被周圍的因素所束縛,舍棄了自己強大有力的羽翼。”


    “羽塵你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跡的存在,不要因為外界的影響,而繼續否定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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