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幫忙運送食物npc的背影,他望著水池中堆積成小山的盤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但此時,一隻雪白的手掌,搭在了鄭才俊的肩頭。


    “又在歎氣。”


    來人正是秋彤。


    她從住院部回來了。


    鄭才俊指著盤子,“我到底是護工還是洗碗工,一直在洗盤子。”


    鄭才俊逐漸暴躁地落入秋彤墨黑的眼瞳,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盤子有著深仇大恨呢。”


    秋彤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鄭才俊見狀小聲嘟囔到,“可不就是有仇。”


    擦掉淚水的秋彤,拿起洗碗巾,“別抱怨啦,洗不完,我幫你。”


    看著眼前瘦瘦的女生,鄭才俊一把搶過洗碗巾,“我自己洗,休息去吧。”


    所謂的醫院同事幫了太多自己的忙。


    “你幫了我太多忙了,真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了。”


    “哎呀,”秋彤不依不饒拿過洗碗巾,“都是同事,互相幫幫忙嘛。”


    說完,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怎麽樣”


    “看到精神科的患者了嗎”


    “看到了,”鄭才俊故作淡定,隨口回應秋彤,“倒看不出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


    話音剛落,秋彤變得激動起來,“是吧,是吧。”


    用未粘濕的左手拉起鄭才俊,“上一批裏的都特別有禮貌,根本就不像檔案裏描述的那麽差勁。”


    說起來,上一批裏還有個溫柔姐姐呢,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溫溫柔柔,一點都不像病曆寫得那麽壞。


    “秋彤,”鄭才俊想起女孩說的患者能離開醫院的唯一辦法,“你說,之前有患者離開嗎”


    離開秋彤思索一番,不知從哪摸出一塊糖扔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有離開醫院的患者。”


    鄭才俊心中一喜,既然有離開的患者,那老大們離開醫院完成副本是有很大希望的。


    可秋彤下一句話澆滅了鄭才俊的希望之火。


    “那些患者是院長親自點出送進其他更高級的醫院去,這樣的情況算離開吧”


    鄭才俊隻說有沒有患者離開醫院,也沒限定怎麽才算離開,應該算吧


    秋彤不確定地開口。


    沉默半響,鄭才俊不死心繼續問道,“有沒有被判定痊愈的患者,自行離開醫院開啟新生活。”


    患者日後的情況和他們這群護工有什麽關係鄭才俊怎麽過度關心患者的生活了


    秋彤不理解,可她還是好好思索,腦海中搜尋著與鄭才俊條件符合的患者。


    “沒有,”秋彤入院以來,這兩年裏她還真沒看到被判定治療痊愈的患者,全部都是被審判者認為存在精神類疾病的患者。


    “我見過的患者隻有兩種情況。”


    伸出右手,朝鄭才俊比了一個“v”字手勢。


    “第一種情況,就像我剛剛說的一樣,審判者判定情況更為嚴重送入更高等級醫院。”


    “而,第二種情況,審判者認可病人得到有效治療,送入療養院進行修養。”


    “為什麽要送療養院”鄭才俊不明白,認可得到有效治療,不就代表病情減緩乃至可能痊愈了嗎


    秋彤早就知道,鄭才俊肯定會對第二個方案有疑問,緊接著快速講著,“病人想要自行出院,前提是審判者們認可他已不再是精神類患者,而是正常人類,需要全票通過。”


    “而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患者全票通過審判者的審判。”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通過醫院宣布的官方渠道“逃”出醫院,不過想想也是。


    每一場玩家的副本,怎麽會讓玩家通過得輕鬆呢


    看來想要逃出去,還是得另想辦法。


    看這才俊緊張的神情,秋彤以為是鄭才俊害怕了,忙安慰道。


    “放心吧。”


    “成為醫院的護工,你的檔案會被醫院調取,永久封存在醫院的存檔室裏,不會再有三年隨機抽取的機會了。”


    一旦入職醫院的護工,審判者再無任何權利審判。


    這也就是大部分人除了因福利好來醫院以外,也是另一個最重要心甘情願來醫院工作人們的變相保護。


    “不要多想啦,”糖在嘴裏花得差不多時,秋彤走出廚房,“一上午還沒有吃午飯呢。”


    邊說著邊揉了揉肚子,肚子都餓了,“吃飯,吃飯,不然過了這個時間點,你再餓了,想吃飯就沒有飯吃啦,我在餐廳等你哦。”


    “來了,”鄭才俊應了一聲,暫時想不出如何讓老大逃出生天,還是先吃飯吧。


    不是還有鄭才俊也在遊戲裏嗎


    吃飽後去找他們。


    果然腦力活自己還是不擅長。


    病房內,吃完飯後的玩家們,似乎是濃稠物中的碳水太多,精神漸漸模糊,紛紛爬上床準備睡個午覺。


    怎麽回事,安然努力睜開雙眼,卻發現眼中的景象不斷恍惚,分裂,最終成為兩個重影。


    如果光是碳水的話,再困也不至於產生這種幻覺,食物裏肯定有其他東西。


    暈倒前的安然腦子裏隻有這一個方法,醫院給的東西不能吃。


    等玩家再次醒來,身處之地已不在病房之中,瓦亮的大燈掛在牆上,刺目的光芒直逼雙眼。


    這是哪


    安然緩緩坐起,還沒等看向四方,麵板在空中彈出。


    【治療時間已到,請患者配合醫生接受治療】


    剛剛掃視完這段文字,椅子兩側的腰帶就出現了一條腰帶,將她緊緊鎖在了椅子上。


    “該死,”右邊傳出女人的聲音,轉過頭看去,雙馬尾,齊劉海,見病患服上衣被蓬鬆紮進褲子裏的章語柔不斷掙紮,想掙開束縛。


    手被扣上後連同係統背包也無法打開,章語柔從未遇到這樣無法打開背包的情況,在仰視著白色天花板心裏愈發不安。


    哢嚓一聲,安然扭頭朝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在白色房間內顯得格格不入的藍色房門被身穿白大褂的npc推開。


    npc徑直走向章語柔的靠椅邊,手裏還提著一個箱子,隨著npc的走動,箱子發出叮哐響聲。


    這是要做什麽視線不斷跟隨npc,隻見npc坐在一旁,打開放在扶梯上的病例,仔細研究起來。


    安然手腕上傳來一絲絲溫暖,艱難望去,她勉強看清了,隻見銀栢正蹲著小心翼翼拆掉索拷。


    似乎是知道安然下一步動作,銀栢強先一步按住安然的右手,“別動,還沒拆完。”


    銀栢看出這鐐銬的材質。


    純金屬,邊緣被人為打薄,隻要稍稍不留神,鐐銬能在一刹那割下一大片血肉。


    安然亂動隻會讓自己受傷。


    “馬上就好,聽話。”


    而此時,看完檔案的npc,隨意將檔案扔在一旁。


    靠在一隻手吃力地把箱子重重放在另一張,靠著章語柔頭頂的椅子上。


    npc兩眼放光,可架著有主任在,可也不好放肆,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主任,我可以開始了嗎”


    這句話,顯然是在和銀栢說的。


    所有的治療都需要經過主任和院長的同意。


    院長對於治療全部都是一個態度。


    所有治療都被允許。


    npc也就隻是象征性的問問銀栢,畢竟患者的所被判斷疾病相同,主治醫師對其治療方案也各不相同。


    不知從哪掏出一張頭部透光圖,“從昨天起,護工和我反映過,章病人就變得不願吃飯,看圖是牙的問題。”


    輕描淡寫一句話,讓章語柔變得毛骨悚然。


    不吃飯哪裏是牙疼,魚腥味的粘稠物做主食吃,她怎麽能吃下!


    但回過神來,聽npc這醫生,是想拔掉自己原本健康的牙!


    目光掃過安然,停留在銀栢身上,眼中滿是懇切之色。


    救我。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牙被npc給扯下來。


    但銀栢沒有理睬,忽略掉章語柔的求救眼神。


    “你是主治醫師一切由你決定。”


    扶起安然,銀栢無情吐下這句話後帶著安然離開了治療室。


    完了。


    章語柔看著上方的燈泡,刺眼光芒顯出她是如此無力,像案板上的魚肉任由npc拿捏。


    npc則從箱子裏拿出眼鏡,小心翼翼擦掉上麵附著的碎屑,眼神透出興奮。


    快速帶上手套,右手大力握住章語柔的臉,“張嘴。”


    可章語柔怎麽會乖乖聽話,張嘴的話npc會毫不留情地拔掉自己的牙齒。


    緊咬牙關,與npc死死較勁。


    而原本淨白的臉上在npc的力量下,顯出鮮紅一片。


    似乎料想到章語柔不會張嘴,npc也不再強求,放下右手往箱子裏掏出了幾個塑料包裝。


    這倒讓章語柔送了一口氣。


    得以思考從這裏逃跑的可能性。


    “我需要護工。”把塑料袋扔在鐵盤裏,巨大的叮咣聲,嚇得章語柔一顫。


    章語柔承認自己是害怕了,經曆了這麽多副本,唯有這場副本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話語剛落下,另一道嵌入房間的白色大門打開,一個身穿白衣白褲的彪型大漢走出,右臉一道疤痕貫穿上下,“醫生,有什麽吩咐。”


    醫生指向章語柔的嘴巴,“把患者嘴打開,她太不聽話了。”


    不聽話的小孩需要受罰。


    彪型大漢也不廢話,雙手附在章語柔的臉上。


    章語柔終於撐不住,她清楚,如果再使力的話,下巴會脫臼。


    她放棄抵抗,配合地張開嘴巴。


    “非常好,”醫生快速放上口腔擴口器,並撕開塑料包裝拿出裏麵的東西,“辛苦護工,現在可以去休息了,有需要我會再次呼你的。”


    隨著彪型大漢的退場,醫生也將道具組裝完成,踩緊踏板,發出滋滋的聲音。


    “記住張嘴,舌頭不要亂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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