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城廣場上。


    竊竊私語之聲隨著玄冥戰場上的情況變幻逐漸鼎沸,大家全都緊盯著蜃樓幻影,聽不到裏麵的人說什麽,隻能從他們的動作中做一些猜測。


    “這就是有魔族在操控冰魔吧,不然兩邊差距也太大了。”


    “沒錯,世家這邊幾乎沒遇到冰魔圍攻,宗門那邊卻次次都能撞上冰魔軍團,每次都是險象環生。”


    “難不成,世家弟子裏有魔族?”


    “但是魔族在上古大戰的時候就絕跡了,你要說是鬼族複蘇還有可能,魔……”


    “難說啊,元嬰大能現在都無法進入玄冥戰場查看,我們也隻能繼續看下去了,希望不要出什麽事。”


    不安情緒在人群中發酵,世家和宗門的元嬰真君們也隱隱擔憂,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築基修士的玄冥戰場上。


    孔方兩家的族長當即抽調族中人手,去檢查廣場各處,甚至在廣場周圍布下層層大陣和守衛弟子,以防萬一。


    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從世家修士聚集的樓閣中傳出。


    “說不準那江月白有問題,這一場風雲會,就數她最反常!”


    說話的中年男人元嬰初期修為,是白水域文氏的文鴻,跟孔氏交好。


    元嬰真君耳力和目力都極好,即便相隔甚遠,也能將他看的一清二楚,聽得明明白白。


    文鴻繼續道,“孔氏三兄弟兩個築基巔峰,一個築基後期,若說是單獨遇上,被江月白一個築基中期打敗還能理解,畢竟人有失手的時候,可三個人一起……”


    “這難免不讓人懷疑,江月白是不是有特殊的手段,正好克製孔氏三兄弟,讓他們無力抵抗,防不勝防。”


    “放你娘的狗臭屁,輸不起就潑髒水,這就是你們世家的風範嗎?那我還說方氏和陸氏藏匿魔族,不然獵場裏宗門弟子怎會一直被冰魔圍困?!”


    對麵樓上的蒼火真君立刻嗆聲,黎九川皺眉不語,眼神逐漸冷銳,後麵的趙拂衣和李凡桃也朝那邊看去。


    宗門這邊,諸位元嬰真君都或明或暗的釋放威壓,暗流洶湧。


    世家那邊的元嬰同樣放出些許威壓,整個廣場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


    文鴻感覺世家修士在暗暗為他撐腰,繼續笑道,“蒼火真君可不要胡亂攀扯,再者說,你怎知這不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世家弟子看起來可疑。”


    蒼火真君挽袖子準備殺過去,黎九川橫臂阻攔。


    “我看這風雲會最後不論結果如何,都必須查清楚江月白身上的隱秘,萬一她真的跟魔族有勾結,早早查清楚,也不會牽連九川真君,牽連天衍宗是不是?”


    世家這邊元嬰真君都不吭聲,但他們各自家族隨行的修士紛紛附和起來。


    “對對,誰知道是不是心懷不軌之人自導自演,隻為最後出盡風頭。”


    “沒錯,剛剛就是她帶人支援,她一來,那些冰魔就潰敗了,十分可疑。”


    “眼下獵場中的情況確實蹊蹺,有必要查個清楚。”


    文鴻又道,“我看蒼炎之地那事肯定是編造的,她區區築基修士,如何能布下四象八卦陣這等大陣?”


    見狀,孔氏族長孔懷正欲出麵說和,大長老孔懷德在旁阻攔,笑看事態發展。


    黎九川暗中握拳,那丫頭如今是異人,此事絕不能暴露,否則她以後在修真界寸步難行。


    她擊敗孔氏三兄弟,孔溫讓那裏有妖術痕跡,被淘汰前他雖然沒看到江月白,可他已有懷疑,此事若被深究,必定有所暴露。


    “黎九川你讓開,看我罵不死他們這群小人!”蒼火真君火氣衝衝。


    趙拂衣走過來,一身寒意,“呈口舌之快可壓不滅他們的囂張氣焰。”


    “那你要如何?”蒼火真君問。


    趙拂衣麵色冷峻,朗聲喝道:“文鴻,江月白的陣道受我指點,你是瞧不起她還是瞧不起我趙拂衣?東海之上,我親自布下大陣等你來破,不來,我掀了你文氏護山大陣!”


    話音一落,趙拂衣不等文鴻開口,駕起一道遁光直奔東海方向。


    文鴻嘴角狂抽,進退兩難,宗門那邊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望著他,他若不去,顏麵掃地,而趙拂衣一向說到做到,真去掀了他文氏護山大陣,文氏全族的麵子都要丟盡。


    “去就去!”


    無奈之下,文鴻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拂衣出手,從不留情,這下有趣了哈哈哈,我定要把整個過程都記錄下來,到時候在孔方城各大酒樓放他三百六十五日哈哈哈。”


    蒼火真君興衝衝的跟上去。


    文鴻這邊剛走,黎九川雙眸一抬,鋒芒畢露。


    “月白乃我從練氣期一手教導至今,你等質疑她的能耐,便是質疑我黎九川,既然如此,九川在此向孔氏大長老討教。”


    “看看我的能耐,到底能不能奈何你孔氏!我黎九川的弟子,到底需不需要耍手段去出風頭!”


    孔懷德渾身一顫,趕忙道,“這誤會……”


    話還沒說完,黎九川同趙拂衣一樣,轉身便走,絲毫不給孔懷德拒絕的機會。


    孔懷德看向孔懷正,孔懷正沉著一張臉,“他未曾直接挑戰我,便已經是給孔氏留麵子了,你拱的火,你自己擺平。”


    “唉!”孔懷德重重歎了口氣,哭喪著臉跟上。


    黎九川剛剛打敗元嬰戰榜第五,他根本不是對手,隻能先追上人,再想辦法說幾句好話平了這事。


    天衍宗的人,怎麽都這麽剛烈呢?


    趙拂衣和黎九川一出手,宗門這邊士氣大漲,世家那邊頓時熄火,畢竟誰都不想一會又被那兩個狠角色盯上。


    *


    玄冥戰場裏,江月白還不知道,她那強勢護短的師父為她擋了一場怎樣的災禍。


    她若隻是個散修,今時出了這麽大風頭,出去之後免不了被人盯上。


    招攬也好,為難也罷,肯定都不會如她意。


    或許這也是絕大部分散修根本不願進入內層獵場,在眾目睽睽之下爭鋒的原因之一。


    在迷宮中拿了好處就走,悶聲發大財才是散修的原則。


    “江師妹,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冰柱那?可我需要你的幫助。”


    唐未眠問江月白,她是因為想到黎九川當年能幫她師父在冥海穩住大陣三日,江月白身為黎九川一脈同傳的弟子,定也有一樣的能耐。


    因此,她才會找江月白幫忙布陣。


    江月白把分裝好的五行雷珠塞到唐未眠手上,“唐師姐,當年蒼炎之地,那麽難的北鬥定星陣你都能布成,及時傳訊阻止一場災禍,今日這五絕天雷陣如何能難住你?”


    陣法之中,與星辰鬥數相關的陣最難,跟五行相關的陣則簡單得多。


    唐未眠原本擔心自己傷勢難愈,會撐不住大陣,但謝景山帶的丹藥十分上乘,她此刻也已恢複得差不多了。


    而且江月白給她的五行雷珠非常適合布置此陣,其中五行雷意純粹,即便她這個陣眼弱一些,也不影響大陣效果。


    想到上次的北鬥定星陣,唐未眠重振旗鼓,是啊,那麽難的陣她都能布成,區區五絕天雷陣有何懼?


    此陣威力直逼金丹期,成陣時瞬間爆發,足以攻破世家大陣,痛擊世家弟子,她隻要堅持那一瞬就好。


    唐未眠拿出一枚玉符和一把匕首交給江月白,“這是我大師兄親手煉製的,此符名‘神隱’,能在周身形成三尺氣罩,氣罩內一切身形物品不漏痕跡,一個時辰後失效。”


    “這匕首大師兄給了我三把,如今還剩最後一把,它隻能用一次,可以悄無聲息的將不超過金丹期實力的大陣撕開一道小口子,隻要夠快,兩者配合能讓你順利潛入他們布下的陣中。”


    江月白笑著接下兩樣東西,布陣出風頭這種事情,她做過一次就夠了,此時她隻想去找陸南枝。


    她已經大概猜到陸南枝要做什麽,她不會阻止陸南枝,隻是想在陸南枝最艱難的時候幫她一把。


    回想自己當年困在仇恨中孤立無援時,嘴上拒絕所有人的幫助,不想連累任何人,但心底還是渴望過,有個人能在身邊幫自己一把。


    另外,她還有一點點小小的私心,萬一唐未眠他們的陣真沒成,她在那裏,還可以動用最後一張底牌搏一把。


    被人唾罵便唾罵吧,隻要能贏,隻要能幫到阿南。


    不遠處,雲裳,謝景山,卓青鋒他們紛紛看著她張口欲言,江月白不等他們說什麽,直接破空閃消失在眾人眼前。


    又不是生離死別,說那麽多忒不吉利,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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