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易正陽帶著左右兩位長老柴衝和宗烈,以及全宗上下五十多築基弟子,快速將謝景山所在的院子包圍。


    整個鐵掌山上空閃過淡淡的大陣光暈,易正陽抬頭,眉頭微蹙。


    「鐵掌上人留下的護山大陣強則強矣,就是太耗費靈氣,半個時辰內必須解決一切,否則護山大陣後繼無力,可就攔不住他們了。」


    宗烈一臉憨厚,遲疑道,「門主,咱真要這麽做?萬一得罪了青龍界的人咋辦?」


    柴衝舉起一隻彌漫著毒霧的枯瘦手掌,翻轉端詳,「已經快三個月,他們若真是青龍界的重要人物,早就該傳訊給自家長輩來接,富貴險中求,怕什麽?」


    易正陽認同道:「那個滄浪就是個涉世未深,自以為聰明的傻貨,吸了他的修為,元嬰可成,他那兩個丫鬟看樣子都是築基後期,到時你二人一人一個。」


    宗烈還是有些遲疑,柴衝瞪他一眼,冷哼道,「你不要,我可就全笑納了。」


    「走!」


    易正陽帶著兩個長老踏進院中,正廳內燈火飄搖,寂靜無聲,易正陽使了個眼色,柴衝和宗烈立刻隱藏起來,外麵的築基弟子也紛紛在暗處將院子包圍,手持滅神弩,蓄勢待發。


    「滄浪老弟,哥哥又來找你喝酒來了,滄浪老弟……」


    易正陽裝模做樣的推開門進去,看到謝景山趴在桌上昏迷不醒,江月白和陸南枝倒在地上,桌上酒壇打開,地上還有兩個碎裂的杯盞。


    「滄浪老弟?滄浪老弟?」


    易正陽一臉關切,快步走過去查看謝景山狀況,就在他手要探到謝景山後頸時,謝景山整個人突然爆成大片粉末。


    「有埋伏!」


    易正陽大喝一聲,護體罡氣一層層在周身凝聚,眼睜睜的看著地上的「江月白」變成數條白藤,群蛇亂舞般飛射而來。


    與此同時,「陸南枝」也像個被擠破的口袋,外皮破開,五彩雷珠光芒璀璨,轟然爆開。


    「不好!」


    轟!轟!轟!


    大地震動,刺目的雷光匯聚如潮,從屋內洶湧而出,碾壓四方,雷芒所過之處樓宇坍塌,地麵被一寸寸碾成齏粉,塵土漫天。


    躲藏在暗處的柴衝和宗烈如遭重擊,狂風橫掃千軍,將院外五十多築基弟子也狠狠掀飛,東倒西歪的跌落遠處,吐血不止。


    護山大陣中光華匯聚,快速化作一隻鐵掌虛影,一掌下壓,震開持續交錯的五行雷光。


    待到煙塵散去,一眾築基弟子艱難的從地上爬起,駭然失色。


    如同經曆一場浩劫大戰,整個山頭被夷為平地,留下恐怖深坑,其中還有雷芒滋啦濺射,駭然驚魂。


    柴衝和宗烈從廢墟中艱難爬出,全是唇角帶血,滿身狼狽。


    兩人看向爆炸中心,一個身高三丈,金光耀目的金甲力士虛影弓著背,雙臂交疊向前,牢牢護住下方的易正陽。


    金甲力士遭受五行雷珠重擊,渾身上下都是觸目驚心的裂痕。


    柴衝和宗烈都很清楚,那是易正陽所修《蠻神功》召喚的金甲蠻神,軀體強度可達元嬰初期,竟然都在雷光中被炸成這樣,要是換了易正陽本體,豈不是必死無疑。


    宗烈吞了口唾沫,忍不住後退半步。


    柴衝也是滿心驚駭,後怕不已。


    金甲蠻神虛影散去,易正陽麵色漲紅雙目噴火,當真是差一點就陰溝裏翻了船!


    欺人太甚!


    「他們跑不出護山大陣,找,給我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到!!」


    易正陽暴怒大喝,柴衝和宗烈趕忙去找。


    *


    彼時,鐵掌山


    外。


    謝景山和陸南枝藏在樹林中,遠遠看到鐵掌門內的大爆炸,麵露擔憂。


    「江月白她一個人在鐵掌門裏行不行?」


    吱吱!


    吉祥蹲在謝景山肩頭,抱著謝景山給它的極品礦石歡快地啃,小禍鬥冒出個腦袋,對著吉祥呲了呲牙,一臉不爽。


    江月白發現酒裏有毒的時候,就把神隱符和吉祥給了謝景山和陸南枝,讓他們到鐵掌門外等。


    吉祥這些年吃得好進階快,又有謝景山給它的獎勵,悄無聲息的把鐵掌門未曾全力催動的護山大陣撕開一道口子,對它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陸南枝對江月白十分信任,沉聲道:「放心,小白自有分寸,我們不在她身邊,她才能放開手腳。」


    謝景山有些煩躁的抓頭,「那我們就這麽幹等著嗎?啥都不幹,我心虛。」


    陸南枝扭頭瞥他一眼,「你不是少爺嗎?」


    謝景山:「呃……少爺不幹活好像也對哈哈。」


    陸南枝思索片刻,「也不能真的什麽忙都不幫,小白被困在護山大陣裏,如果同時對上三個金丹和眾多築基弟子,壓力也很大。」


    謝景山點頭,環視周圍,「要不然我去放火燒山?牽製一下鐵掌門弟子和護山大陣?」


    「可以,走!」


    兩人打定主意,立刻行動。


    不多時,一把火從鐵掌山後山燃起,金色火焰燦如烈日,照亮黑夜。


    嗷嗚——


    滿身金烏火的黑犬禍鬥淩立半空,頭上站著一隻小小的三足金鳥,對月長嘯,威風凜凜。


    火越燒越烈,普通水難以撲滅,暗夜本無風,謝景山揮劍斬出道道疾風,讓金烏之火朝著鐵掌門內瘋狂蔓延。


    「著火了!快救火!」


    「禦水陣準備!」


    護山大陣瘋狂抽取地下靈氣撐起防護結界抵擋金烏之火,鑼聲響徹鐵掌門內外,所有弟子都被調動起來,前往後山滅火。


    「滄浪!」


    柴衝和宗烈距離後山近,看到烈火第一時間趕到,發現謝景山蹤跡。


    柴衝滿臉陰鷙,「滄浪,門主待你不薄,你竟恩將仇報!」


    謝景山帶著黑犬禍鬥,一步步踏上半空,隔著護山大陣結界看著柴衝和宗烈。


    「小爺又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你們包藏禍心?有種你們出來打我啊?」


    謝景山金丹中期修為,當時重傷墜落,沒有機會隱藏。


    宗烈和柴衝都是金丹初期,麵對謝景山有些忌憚,不肯離開護山大陣範圍。


    「陸南枝,你把耳朵捂一下。」


    謝景山暗暗傳音給藏在暗處的陸南枝,清了清嗓子,放聲開罵。


    「你們兩個沒卵\蛋的家夥,一臉龜樣縮得比誰都快,真不愧是龜祖宗,我隻想勸勸你倆,趁早買條鏈子把自己拴起來,有鏈子還敢狗叫兩聲,沒鏈子就隻敢搖尾乞憐……」


    謝景山滔滔不絕,難聽的話一句接著一句,給柴衝氣得三屍神跳,渾身冒毒氣,雙手指節哢哢作響。


    謝景山越罵越來勁,柴衝氣量小,怒而暴起,直接殺出護山大陣,宗烈無奈之下隻能跟上。


    錚!


    一道冰寒劍芒衝天而起,擦著兩人身體而過。


    宗烈瞬間被驚出一身冷汗,掉頭就往回衝,怎料背後蕩開一道道水波紋,頃刻間化作三尺冰牆。


    滿身魔氣的陸南枝麵無表情的提著劍,與謝景山前後夾擊,將柴衝和宗烈攔在中間。


    陸南枝一身威勢毫無保留的狂泄而出,柴衝和宗烈麵色大變。


    「金丹後期


    !!」


    嗷嗚——


    禍鬥長嘯,謝景山得意揚眉。


    「小爺我今天不把你們屎削出來,都算你們腦子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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