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奔馳。”


    “那剛才那個是什麽?”


    “寶馬。”


    “它倆不一樣嗎?不都是黑色大鐵殼子嗎?”


    “……”


    “那個又是什麽?”


    “紅綠燈。”


    “跟路燈不一樣嗎?幹什麽用的?”


    “紅燈停,綠燈行,黃燈亮了你等……呃……”


    看著直接衝過車流的江月白,陸行雲無奈搖頭,這要讓放在真實的現代,交警叔叔非給她拉住教育一通不可。


    可惜,這裏隻是她所創造的領域,就算一切都跟現實無異,也不是現實,隻是她的記憶而已。


    在這裏,旁人看不到她們兩人的存在,江月白也跟個鬼一樣,身體虛幻,可以直接從車流中穿過去。


    “這是什麽?好香啊!”


    烈日炎炎,江月白站在步行街邊,指著眼前的東西問陸行雲。


    “澱粉腸,垃圾食品!”


    陸行雲走過去,那賣澱粉腸的攤子前,正圍著兩個逃課的男女高中生。


    江月白一個合體道君,此刻也被那味道勾得饞蟲冒出來,吞著口水問,“我能嚐嚐嗎?”


    陸行雲搖頭,“你自便!”


    這種科技與狠活,合體道君也抗拒不了。


    明知道賣烤腸的阿姨看不到她,江月白還是跟個做賊的人一樣,偷偷摸摸順走一根,呼呼吹兩下,就迫不及待的塞進嘴巴裏咬一口,嘶呼嘶呼地咀嚼。


    吃了一口,發現那阿姨正給兩個學生灑麻辣粉,她看看自己手裏的,又看看盤子裏的麻辣粉,也學著那阿姨的樣子,給手裏烤腸灑了點麻辣粉。


    “唔~這也太好吃了吧!那邊又是賣什麽的?”


    江月白咬著烤腸衝到旁邊小店門口,望著剛出鍋的拇指生煎吞口水。


    一開始,江月白對周圍的一切感興趣,在車頂上跳,在樓頂笑,垃圾桶都要打開刨兩爪子。


    順了一個手機,擺弄不明白,被路人拍照的閃光燈嚇到,差點就是一道法術砸出去。


    這會兒走到步行街這裏,又完全被街道兩邊的小吃吸引,每一種都要嚐一嚐。


    “嗝~這黑乎乎的是什麽玩意兒,比藥還難喝,還是酸梅湯好喝!”


    江月白懷裏抱著炸串的紙筒,嘴角沾著擼串留下的紅油痕跡,竟然都已經知道將喝完的可樂瓶子丟進垃圾桶裏。


    “原來你來自這麽好吃的一個地方。”


    江月白又湊到臭豆腐攤前,心想要是換了她,從這樣一個到處都是美食的地方,到了修真界,落差太大,她也受不了啊。


    幾乎吃完一整條街,江月白看著身旁路過的那些女人,一個個穿著都很特別,很靚麗,有種讓人羨慕的自信和美。


    江月白低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繁瑣的長裙,又望向前邊幾家女裝店。


    江月白回頭看陸行雲,陸行雲點頭,她才燦然一笑,袖子抹幹淨嘴巴,徑直衝向那幾家女裝店。


    陸行雲哭笑不得,突然產生一種帶孩子逛街的感覺。


    想到這裏,陸行雲心中湧起一股酸澀,忍不住在想,如果她沒有突然穿越,也能陪著小丫頭逛街了。


    女裝店裏,江月白試了一套又一套,一開始露胳膊露腿的短袖短裙讓她很不習慣,雖然覺得鏡子裏的自己很美,可還是羞紅著臉,不好意思穿出去。


    最後試來試去,穿了一件白色衛衣和牛仔褲走,頭發束成高馬尾,扣上鴨舌帽,妥妥的現代人。


    再次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看自己與周圍人沒什麽差別,江月白開心地笑起來,繼續探索這個未知又怪異的世界。


    “既然你說這個世界並沒有靈氣和法術的存在,那這燈為什麽會發光?車是靠什麽跑起來的?還有那些大屏幕上的畫麵,怎麽來的?”


    “還有這個叫手機的東西,如何能聯係到千裏乃至萬裏之外的人,還能留影,還能查看這個世界每天發生的事,你們叫‘新聞’對嗎?”


    表象之下,江月白開始對這個世界更深層次的東西產生濃厚的興趣。


    這是跟修真體係全然不同的東西,讓她的求知欲蠢蠢欲動。


    陸行雲突然問她,“你想不想,到這裏來生活?”


    江月白舉著手機怔住,內心的渴望呼之欲出,又被理智牢牢壓住。


    想,卻不能!


    陸行雲沒有再問,“陪我去個地方,之後,請你看場電影。”


    “電影是什麽?影字的意思我理解,電是什麽?是讓路燈亮起來的東西嗎?”


    陸行雲在前麵走,江月白追在身邊問,問題一籮筐,陸行雲始終默不作聲。


    “哎呀別這麽小氣嘛,你都準備弄死我了,跟我透露一點也不打緊是不是。”


    “…………”


    陸行雲帶著江月白來到一個老破小的小區,停在一棟樓一樓的小院外,不多時,江月白便看到屋門被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孩從裏麵打開。


    小女孩眉清目秀,一雙大眼清澈如水,隻是不愛笑,一直是麵無表情的樣子,身上還有點大人才有的成熟感。


    江月白看看那小女孩,又轉頭看看陸行雲,“不像啊,應該不是你女兒吧?”


    陸行雲瞥了江月白一眼,“我從這裏死到你那裏的時候,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當然沒有女兒了!”


    “那這是……”


    這時,小女孩從屋內推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那女人跟陸行雲長得很像,但是眉眼比陸行雲更柔和,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


    小女孩鎖上門,用力推了兩下確保門鎖好,推著女人離開院子,又關好院門,兩個人朝著小區外慢慢走去。


    江月白雙眼微眯,發現這小女孩走路下盤很穩,看起來像是常年練武的人,而且她衣服兜裏,好像還揣了把水果刀。


    陸行雲始終注視著她們,眼神眷戀又苦澀。


    “那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們生在農村,母親去的早,父親酗酒,酒後就打我們。妹妹主動放棄了讀書的機會,伺候他討好他,把能攢下來的錢都攢下來給我。我十六歲那年,考上市裏的重點高中,我父親卻要把我賣給村裏一個老光棍。”


    “在農村,我和妹妹沒有大人的保護,就是別人眼裏的肉,即便我打小就偷偷跟著馬爺爺學拳腳功夫,我能保護好自己,卻不能萬無一失的保護好妹妹,所以我必須帶著妹妹逃出去。”


    “曆經艱辛,我們還算順利的逃出來,妹妹卻出了車禍,殘了一條腿。好在我的老師人很好,幫我們姐妹倆索要賠償,渡過最艱難的時期,我也如願考上了首都最好的大學。”


    “然後,我就帶著妹妹一起來了這裏,我真的特別對不起她,如果不是她一直寫貼補我,我不可能那麽順利的讀完大學。而且,她除了養我,還養大了那個撿來的孩子。”


    江月白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小女孩看著跟她們姐妹倆都不像,原來並非親生。


    陸行雲頓了頓,繼續道,“撿到那孩子那天,正好是我妹妹的生日,是我們剛到這裏安頓下來的日子,那孩子就被扔在小區垃圾站那邊的窄巷裏。”


    “說實話,我一開始根本就不想管,我們連自己活著都很艱難了,哪裏有精力去養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可是我妹她天生就是菩薩心腸,她說她能養,還說我去上大學,她一個人在家太孤獨,有個孩子陪也好。”


    “我現在也很慶幸,當時留下了這孩子,從小教她習武,讓她學會如何保護自己和我妹,否則我這一走,妹妹就真的隻剩一個人了。最讓我的難受的,是我穿越的時機不對你知道嗎?”


    “我本碩博連讀用了八年,好不容易拿到那所研究院的offer,卻連入職手續都沒來得及辦,就給那鬼東西坑到修真界,唉!”


    “要是我入職了,研究院再不濟也得給我妹和小侄女一筆撫恤金,所以我真的很擔心,她們要在怎麽在這已經混亂的世界生存下去,這也是我必須回到這裏的理由。”


    “混亂?”江月白有些疑惑,“我今日所見,這方世界並不混亂,反而處處都井然有序啊。”


    陸行雲苦笑一聲,“我所在的這世界,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否則我又怎麽會遇上那玩意,還被扔到修真界去?”


    陰風忽起,江月白莫名打了個哆嗦,感覺周圍的氣氛變得陰森恐怖,好像有無數恐怖的存在,暗中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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