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開始吸納秘境中的靈氣自行運轉,江月白渾身一鬆,收回八陣盤。


    原本嵌在裏麵的主陣盤和陣兵全都不見,隻餘那些不知是什麽做成的星點閃著微光。


    周圍的異人和邪修扛過大陣衝擊,又一次圍攻上來。


    江月白不欲糾纏,破空閃回到火山廢墟外。


    收回翅膀,江月白取出最後一張土遁符正欲催動,忽然環視周圍,又將凝光鏡取出夾在赤鱗甲裏麵胸口位置,當做護心鏡。


    符光一閃,江月白深入地下,尋找趙拂衣。


    彼時,地底坍塌大半的祭壇上,地煞火吞吐火舌,幽冥血煞匯成紅色漩渦,盤繞在祭壇周圍,淒厲鬼嘯,刺耳欲聾。


    林歲晚半蹲在地,掐著趙拂衣的脖子,麵目猙獰,雙眼泣血。


    “待本座……重見天日……必會好好愛惜……你這身子!”


    一道血光從林歲晚眉心衝出,狠狠撞進趙拂衣眉心,兩人身上都閃出神魂虛影,彼此拉扯,明滅波動。


    脖頸上的手越掐越緊,趙拂衣痛苦皺眉,無力抵抗,隻能任其奪舍。


    趙拂衣望著林歲晚布滿血絲的雙眼,唇角溢血,掙紮開口。


    “我趙拂衣是恭謹守禮……之人,從不做有辱……斯文之事,可今日我偏要……偏要學那丫頭隨性一回!”


    呸!


    一口鮮血混著玉樞雷珠狠狠砸在林歲晚臉上,趙拂衣嘴角綻開一抹暢快笑意,看林歲晚駭然瞪眼。


    “汝敢暗算本座!


    ”


    轟!


    氣勢磅礴的雷光轟然爆開,銀白光華將林歲晚勃然大怒的麵容湮滅在趙拂衣眼前。


    暗無天日的地底被銀芒照得雪亮,林歲晚脆弱的身體瞬間灰飛煙滅,強橫無匹的電芒如千軍萬馬手持刀劍,無情碾碎周邊幽冥血煞。


    卡察!


    祭壇徹底崩塌,巨石從頭頂砸落,趙拂衣元嬰之身被雷電裹挾,朝著地下火海墜落。


    為了藏住這顆玉樞雷珠,趙拂衣將其吞在口中,以自身元嬰之血隱匿氣息。


    也幸得黎九川擔心誤傷江月白,玉樞雷凝聚得極其穩固,又無需靈氣催動,隻需神識一引。


    若無此珠,趙拂衣麵對奪舍,無力回天!


    “黎九川,我欠你們師徒倆的,終究是還不清了……”


    火舌卷來,煞氣衝體,趙拂衣閉上雙眼,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任憑天意安排,她這殘身何去何從。


    啪!


    手腕一緊,身體下墜的衝勢一頓。


    “您也太重了,回去後可少吃點吧!”


    江月白咬著牙,透著嫌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趙拂衣仰頭,看到江月白懸在半空緊緊握著她手,另一手緊握水流長鞭,卷住山壁上凸起的巨石。


    小小少女身纏電弧,小臉皺成一團,兩條秀氣的眉毛緊緊擰著,使出吃奶的勁將她一點點從火海中拉出。


    一種從身到心,被救贖的感覺,讓趙拂衣淚意洶湧。


    江月白用力將趙拂衣拉到山壁凸起的巨石上,兩人劫後餘生的癱坐在地。


    “陣,成了嗎?”趙拂衣顫聲問。


    江月白得意的笑,“我江月白出馬,何曾辦砸過事情?您呢,把那老怪物錘爆了吧?”


    “嗯。”


    “呐,您的東西還給您,這顆九花玉露丸您快吃了,等我取上一縷地煞火,咱們立刻……”


    “小心!”


    異變突起,一道血影巨爪突然從地煞火海衝出,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江月白被瞬間抓住,拖入火海,隻剩一顆丹藥滾到趙拂衣腳下。


    *


    青囊子營帳中。


    驟然一聲雷鳴打破黑夜寂靜,狂風呼嘯,黎九川轉身看向外麵,隻見雷電橫空,天地震動,這是蒼炎之地法則正在與外界接軌的征兆。


    就在這時,異嘯突至,黎九川眼神一厲,一卷白玉竹簡刹那間在他背後鋪開。


    紫色藥丸尚未完全爆開,就被竹簡卷入其中。


    黎九川不緊不慢的轉身,手中捏著白玉竹簡,身上溢出五色光暈,將整個營帳圍得密不透風。


    “青囊子師兄,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青囊子神色一凜,看黎九川微白麵色重新紅潤,瞪眼道:“你早就懷疑我了?”


    黎九川堵在門口,“不算早,幸好也不晚。”


    青囊子氣勢一瀉,“老夫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又是名滿天下的醫道聖手,你如何會這麽果斷的懷疑到老夫頭上?”


    黎九川眉頭微皺,“正是因為你救過我,所以那麽多有問題的地方都被我忽視,我一開始就把你排除在懷疑名單之外,可實際上,在我知道沉懷希有問題的時候,第一個就應該想到是你在背後操縱。”


    “甚至,當年所有人都從冥海撤離,在鬼潮最為洶湧的時候,你孤身一人出現在問天島上,就該被懷疑!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當年鬼族的漏網之魚。”


    鬼族,說到底也是人,隻不過他們主張肉體凡胎是長生阻礙,所以他們融合魔族功法,煉魂煉骨煉屍身,將自身煉成不死不滅的鬼物,由此自稱鬼族。


    青囊子未曾接話,眼底浮起幾分陰冷。


    黎九川繼續道:“我一旦開始懷疑你,眼下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可輕易串起來,蝕日宗的嘯日真君突然走火入魔,必是你做的手腳,就是要暫時關閉傳送陣。這幾個月也定是你讓鬼族餘孽蟄伏,讓蒼炎之地看起來較為安全,讓所有人中了你的圈套。”


    “此時封閉的蒼炎之地裏,對鬼族最有價值的,便是趙拂衣。她壓製修為的藥是你給的,你定是要封住她丹田修為,將她獻給蒼炎之地封印的鬼族老祖奪舍,唯有這樣,才能避開各宗探查,讓鬼族老祖安全離開秘境,重見天日,光複鬼族。”


    青囊子冷笑,“十萬年前天傾之禍時,你天衍宗祖師陸行雲不過是個略有薄名的元嬰修士,而我鬼族血煙老祖威震九霄,乃我鬼族九大戰將之一,趙拂衣能得血煙老祖占據軀殼,是她的福氣!”


    “此時說不定血煙老祖已經得手,正在秘境之中屠戮。你大可以猜猜,待到秘境入口徹底開啟時,從裏麵出來的會是誰?屆時此地眾多修士都將淪為血煙老祖魂奴,包括你!”


    話音剛落,一道黑色刀芒悄無聲息的從黎九川身後斬落,他麵色微變急忙閃避,青囊子趁此機會,化作一道黑煙遁出營帳。


    黎九川抬手握拳,五色光華驟然收緊。


    青囊子右手微動,一縷縷黑煙形成九道強勁刀芒,合而為一,對著眼前壓下的五色光華悍然斬下。


    黎九川氣勢節節攀升,五色光華震斷刀芒,在青囊子驚恐目光中將他牢牢束縛,用力收緊。


    砰!


    青囊子身體突然爆開,黑煙彌漫,留下一個破碎的草偶,滾滾黑煙衝出五色屏障,衝到帳外迅電流光般遠遁。


    “哈哈哈,黎九川,你的手段還是太……!


    ”


    青囊子的笑聲戛然而止,黑煙半空之中撞上詭異屏障,周邊一切都在撞擊波動中變幻,密密麻麻的營帳化作一簇簇火焰襲來。


    黑煙不斷朝四周撞擊,到處都是此類屏障。


    “不!


    !”


    青囊子最終被烈焰吞噬,發出淒厲慘叫。


    黎九川揚手收回五色光華,營帳外天地變幻,一隻三足古鼎倒扣在青囊子營帳門口,滿身肥肉的蒼火真君坐在上麵,紅發似火,拍打古鼎大笑。


    “這可是你自己鑽進我乾坤鍛仙鼎中的,好好受著吧青囊老兒!”


    黎九川神色凝重的走出營帳,他來時就跟蒼火真君商量好,讓蒼火真君在營帳外布下陷阱。


    青囊子若是不逃,待在裏麵束手就擒,興許還能活命。


    此時為逃命入了蒼火真君的鼎,便要受盡烈火煎熬,魂飛魄散。


    蒼火真君掃一眼黎九川,朗聲道:“九川師弟不必擔心,入我鼎中必定叫他灰都不剩。”


    “青囊子是醫修,再加上鬼道手段,我就怕……蒼火師兄,勞煩你去羈押沉懷希,我先去秘境救人。”


    “好!”


    黎九川和蒼火真君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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