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的炮營,已經被李威成建製的調動過來。


    整整八十一門的五十公斤級開花炮,從原本拱衛南金城的城牆上,被搬運而下,將碩大的炮口直指議政院。


    李威,沒有想過事情會這麽棘手。


    當時自己離開後,留下突襲議政院的,有整整兩個營的五千兩百人。然而,這五千兩百人,盡然活生生的被議政院內,區區不到的百來人,給驅趕,潰退出來。


    議政院九米高、九米寬的厚重木門隨著李威兩個營的人馬被驅趕走,應聲關閉。


    議政院再怎麽堅門閉戶,裏麵的人也不過是甕中之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能逃到哪裏去。


    但是,可惡啊!


    李威拔出佩刀,一刀把先前指揮進攻的禁軍副統領的人頭,一刀削的落地。滾滾的人頭,帶著血,直溜溜的滾到議政院的大門處。


    “可惡!盡然不知道狙擊,竟然讓趕來救助的各戶的家丁和議政院裏麵自家的大人匯合了。然後,還在眼皮子底下,讓這些家丁把議政院團團護住,拿出防禦性法寶,擺出堅守待援的陣型。”


    “炮營開炮……自由射擊。”李威一刀落下,還不解恨,一腳踢在,雖然已經身死,但軀幹兀自挺立的副統領身上。這一腳勢大力沉,踢的副統領的軀幹,飛過去好遠。


    炮聲響起,轟隆隆的!副統領的軀幹落在議政院用沙包壘砌的防禦陣地上,緊隨而來的炮火,一下子把這個軀幹,轟擊的四分五裂。


    此刻,副統領唯一完整的部位,就隻剩下那,身首異處的滾到議政院門口的頭部,兩眼虛茫的張著,恰如對一切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惶恐。


    一輪炮擊過後,夜又陷入了寧靜,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嘶嚎聲在這寧靜的夜裏響起。


    “先入議政院者,官居一品。”


    呐喊聲,隨即而至,潮水般的向著議政院湧去。


    李威跨上他那匹好馬。爾後,調轉馬頭,朝著遠處隊列著的禁衛騎兵一營的陣列方向,緩步而去。


    李威舉起右臂,握緊成拳,借著火把的光,看清肅然陣列著的二百五一名騎兵的每一張臉:“我們同生共死,我們踏過皚皚白雪,我們穿過淡漠黃沙,我們一同穿越荊棘,我們一路攀爬過沼澤泥濘。我們踩碎每一具阻擋我們前進的屍體,從大山中走出,最終,在今天,將雄踞這繁華的南金城,輻射天下。倫亞族的勇士們,隨我殺……有死無生。”


    騎兵陣前,李威再一次掉轉馬頭。


    二百五一名騎兵,沒有呼應李威的喊聲,悄無聲息中……隻有堅定的,馬匹四肢奔騰的聲音。


    “將軍,南金城破……華陽王華南天帥部五萬,以勤王、靖難之名,進擊南金城。”


    華陽王來的好快!


    正如早上,李威自己帶兵撲入議政院的時候,一樣的快!


    李威思慮之間,騎下的好馬,打了一個趔趄。但,終究是一匹好馬!事不可為,李威一馬當先引著騎兵隊,劃過一個弧線,朝著遠方,飛奔而去。


    在王奮耳邊的充斥了很久的磨刀石的聲音,已經停止了有一段時間。同時停止的還有王奮被馬隊踏過之後,全身筋骨那種像被千萬隻螞蟻啃食一樣的痛感。


    這痛感結束後,王奮感覺自己強壯了一些。頭回伏起身體,還需要用手支撐。而這次,王奮再一次起身的時候,背部、腹部都自我感覺的非常有力。這是怎麽回事?


    但這個事情,就和王奮眯起眼睛,直視他人,然後心裏隻要嘀咕下,這個人對我而言是友是敵的疑問之後,那人周身就會泛起代表敵人的黑光和代表友人的黃光。的異常現象一樣,暫時,王奮還弄不清楚緣由。


    李武已經不在房間裏,房間的門也是虛掩著的。王奮起身,要通過虛掩的門,到外麵瞧一瞧。


    事情的發生總在湊巧的時候,王奮這邊一邁腳。房門外一陣廝殺、追打聲就傳來了。


    “李武,我李威待你不薄,沒想到,你串通賊人,竟然要加害皇上。”李威驚呼。


    “哢嚓!”這一聲,聲音特別巨大。聲音巨大的讓王奮已經明白,李武已經人頭落地。


    “嘭!”虛掩的房門,被重重的推開,推開的房門,重重的把已經走到門邊的王奮,砸飛出去。


    “護駕。”提著一顆人頭進來的李威,左右張望了一下“皇上,恕臣救駕來遲。賊人是怎麽樣的,有傷害到你了……”


    “是你,剛才推門太用力,把我和門一起衝撞飛了。”王奮不去管李威演的是什麽戲,此刻,扮演的是什麽角色。實事求是的說出事實,不亂自己的分寸,才是正經。


    王奮的回答,對於李威來說,是很滿意的。如果此刻,王奮顧左右而言他,或者就著自己的話頭,亂喊什麽賊人。那麽,對於李威而言,王奮是對自己起了疑心了。


    現在,王奮回答的一五一十。那麽……


    “皇上,華陽王串通左右相一起反了。臣不敵華陽王所部五萬叛軍。請皇上,隨臣移駕。”說著,李威鄭重其事的單膝跪地,雙拳並握,叩首而下。


    “那就趕緊的……”王奮慌亂之下,右膝蓋哢嚓一下,關節扭曲,失重的往李威反向倒下。“李將軍救我,我傷勢嚴重……”


    話,還沒有說完,王奮已經痛的暈厥過去。


    都說大秦皇帝,飽一頓、餓一頓,饑寒交迫的身子骨虛,看來不假。李威總是喜歡思索的,思索片刻,一手夾住王奮。騰騰騰的幾步,跨出房門,翻身上了門邊等候的那匹好馬!


    單打獨鬥,我不是他的對手,李威一夾,王奮已經完全的明白,自己和李威之間的力量,誰輕誰重。


    李威借著夜色,快馬飛奔,很快就和那二百五一騎的倫亞族騎兵隊伍匯合,然後一路由下而上的向著哪處高山之巔,狂奔而去。


    來的好快!翻過一個山頭,二月的雪還沒有化開,皚皚的白雪,像鏡麵一樣,反射出遠山而來的,一隊看不到盡頭的,蜿蜒在群山中的火把。


    李威兩腿夾緊馬腰,一手抓起王奮按在馬鞍之上,騰出原本握著韁繩的另一隻手。這隻手虛空一捏,一隻烏黑箭羽,夾帶著一絲血水,已然在李威的手掌之中。借著白雪反射的昏暗火光,李威看清箭杆上的標記。


    這弘農王來的也是夠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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