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光耀眼的在這夕陽,已經落山的時刻,明亮的點燃著向世人說明著,皇上的寢宮處有不尋常的異動。


    一路路的人馬像是,被開水燙到一片的螞蟻群一樣。


    “拔營”“進攻”“列陣”“轟擊”“拋射”的號令聲在南金城,四處嘹亮而起。


    各路人馬的親兵隊,或順著招展的旌旗指引。或遵循著先鋒官的刀芒,一路路箭頭,筆直的、迂回著朝大秦帝國皇帝的寢宮匯聚。


    喊殺聲,已經吹響了亡命的號角!


    議政院的屋頂已經被打穿,華光從屋頂上一閃而過。


    “不好!將軍們、大人們,隨我護駕……”在華光落過右相楊敏疏眼睛的時候,他艱難的扶起身體,大吼一聲。


    該死的,沒錢、沒權、沒兵、沒將、沒糧的擺設皇帝,他們怎麽也會起心思動!


    “哎!”左相楊明軒唉聲歎氣的,搖晃下困頓的腦子,爾後眼光落在,尚書們身上。


    都是些腦子不好使的人!


    此刻,頭回手挽著手,表決心的五尚書,腦袋扒拉的像是很久沒有雨水澆灌的金瓜苗。


    已經打生打死了一場,還得去救皇上。


    蜂擁出議政院的文官、武將們,這次是真的感覺到,什麽是脖子發涼了。


    五王,八總督,兩都護擁兵五十萬,水陸空並進。議政院裏出來的這麽點人就和扔進大海中的石頭子一般。


    退是不能退的,皇還是要救的。


    “咱們謀財不害命!他們可難說……”驃騎大將軍楊廣文策馬當先,飛奔而去:“都是傻子,這天下還有能比咱皇上當皇帝的時候,日子過的更舒坦的……”


    整個南金城混亂著,已經是一鍋渾水,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狀態。這麽多路人馬,混在一起,有的連穿著、服飾都是一個樣子。


    兵已經不知道該砍誰,不砍誰了,反正就是誰砍我,我砍誰。


    殷紅的血,隨著再次暈倒的王奮繼續留著……


    不能等了……李威抓起佩刀,再次一揮,深可見骨的削下自己右臂的一半皮肉。血液撲騰的染上王奮臥倒的那張白色調,單薄的床。


    李威瞪大著眼睛……


    一切都沒有變化,除了血水把白色的床,染的更紅了一些。


    “撤……”李威咬著嘴唇吐出這麽一個字。


    洶湧的由士兵組成的人龍,擠壓著,朝著寢宮匯聚。此刻,大半個南金城,空無一人。


    麵對著前方,洶湧而來的兵潮,李威將著手下二百五十一騎騎兵為先鋒,反方向衝鋒。


    前方湧過來的兵士像海嘯,像山崩,像泥流一樣衝過來。


    李威進無可進,但李威一馬當先,李威絕不怯懦。


    前方即使是雷霆火海,李威也一往無前:“死誌……”李威大吼,隨行眾人發出,山巒回響般的應和。


    衝是衝不過去,但是,即使身死,李威也要自己的亡魂是一條遊龍,而非困死。


    “無畏……”


    李威當空一招,一塊四方長條棍,由空而至。這就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九門提督、禁軍統領的本命兵器。


    “死誌無畏……”李威提著的棍子,一下子在李威本命的催動下,豁然大的比門板還大。


    砰!迎頭而來的兵潮水,被撞的四散飛出。


    馬疾馳,門板結實!騎兵在李威引領下破開兵潮。兵潮以李威砥柱、分界,劃著弧線飛掠而過。


    就這樣,衝了沒有幾分鍾,李威身前一片風平浪靜,身後一片,殘臂斷肢。還有那一絲絲的悲鳴——哥哥,方向反了那!大人早有命令,先到皇帝寢宮者“王”。


    李威沒想到,就這樣一場衝殺,禁軍中的步卒,盡然也被帶了出來。


    天助我也!


    李威總覺得自己的腦子是天生我才、臨危不懼的。衝出來了,活了……那接下來,又可以幹事情了。


    接下來,這一夜,南金城三千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陀的李威的那匹好馬,都踉蹌著,步履瞞珊。


    議政院離得寢宮很近,文官、武將、家丁,而沒有兵。在五分鍾內,已經在寢宮外,築起一道幾乎是用肉體,交織而成的防線。


    驃騎大將軍楊廣文,出身沙場,戰場上的謀略是有一些的。


    “眾校尉軍官聽令,離開寢宮一裏,各自布防,把你們的校、尉旗都給我好好的,高高的舉起來。”


    “眾將軍聽令,離寢宮隨便多少裏,各自隱秘,等寢宮這邊喊殺聲響起,各自把你們的將旗,高高舉起。”


    “眾文官聽令,把府庫裏麵的好酒好肉搬出來。就地吃肉喝酒,咱們把酒言歡。”


    “眾家丁聽令,帶上火把,離寢宮二裏,能燒著的都給我一把火燒了。”


    安排好軍陣事宜,楊廣文跟著左右相,進入寢宮,麵見王奮。


    “臣等罪該萬死,臣等利欲熏心,動搖國體。”


    “大秦的皇帝不好當,他們誰要做,就讓他們做了去。到時候我禪讓有德,做個逍遙王公。”王奮知道三位大人說的是認真的,所以王奮也認真的回答。


    “不可!”


    “真不行!”


    “大秦以商立國,還得就有一個耐得住窮的皇帝!”左相楊敏疏說著話,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下王奮。


    “臣等萬死啊……”左相楊敏疏腦海裏靈光一閃,隨著右相楊明軒一同跪拜、呼嚎起來。


    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麽用!王奮耳朵裏衝殺的聲音越來越洪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最後要是沒辦法,隻能按照我說的辦!”王奮可不是被人一求,就熱血沸騰,要去赴湯蹈火的人,即使是為了國是。再說……


    王奮眼色迷離,俯首看向遠處。現在,自己如何無所謂,但李威必須先死……


    哎!還能怎麽樣。


    三位大人與王奮見過一麵之後,躬身退了出去。此刻,隻有誓死抵抗,拖一些時間,看看是否會有什麽轉機。


    “兩位老哥,我先走一步!”驃騎大將軍楊廣文躍上戰馬,一手招過本命兵器——青雲戩,一手抗住“楊”字將軍旗,呼號的奔出兩裏,穿過熊熊燃燒的火牆。


    楊廣文拿著青雲戩的手臂肉眼可見的粗壯起來,一道星光被引入青雲戩。楊廣文身體暴漲,像是承受不住,體內暴漲的星光之力。


    重重的一口濁氣吐出,青雲戩被用力揮出。


    砰!青雲戩上凝聚的星光之力,成一道五米寬的弧線,朝著四方奔湧而來的亂軍飛去。


    破!亂軍中一道同樣蘊含星力的箭羽飛來,凝力一點在青雲戩的戩光上。


    “螳臂當車!”楊廣文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連舞三戩,戩三三歸一,勢如破竹,排空的氣浪過後,楊廣文前方一千米,沒有任何突起於地平線之上的生物、建築。


    “啪啪啪!”空地上,風煙過處,一個華服老者,輕輕的鼓著手掌。一步步的從,硝煙中來到楊廣文身前。


    “楊將軍勇不減當年,老夫好生羨慕。”


    “開平王,少拍老子馬屁。知道老子厲害,就早點罷兵,回你的老家去。”


    “哼哼,這跋山涉水的來了,總要歇一歇的。再說,皇上還沒上酒肉,招待過本公呢?”


    “呸!他自己都吃不飽。”楊廣文聽得開平王說的油腔滑調的樣子,來氣,隨嘴呸了一口,拿起手上的青雲戩,扔出——一躍插入開平王正要邁步而進的腳脖子前的地麵上。


    “楊將軍還是這麽不好說話。還是當年那個與我一起守住曲鬆那錯平原關口的急脾氣。可是,我們都不年輕了……”開平王依舊笑嘻嘻的。


    “左右相好說話,你自己進去找他們說去。”楊廣文瞪著大眼睛,盯著開平王朝寢宮走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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