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王奮也有事情辦。


    “王伯伯,大漠狼騎的弓,張弛有度,你那軍師夜白,調教的好。”


    皇上知道盡然知道夜白這個天天高談闊論著謀國的軍師,這可是大罪。


    大罪、罪小不要緊。但要緊的是,夜白吹的牛逼,夜白的身份可是一直隱秘與大漠邊外的風沙中。


    這都知道,那大秦皇家必然有一股極強的勢力,蟄伏、隱秘千年。不像擺在明麵上的一樣,隻有小貓三隻,這很可怕。


    想通關鍵處,王世滿腦子裏打個激靈,麵卻不改色,又顧不得再矜持,另一隻腳也跪下了:“臣就是天家一小狼,您讓咬誰就咬誰。頂多算是大漠荒處的一個狼頭,任憑皇上驅遣,當不得天子的一聲伯伯。”


    頭回喊你大伯,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很嘛!


    王世滿泛的是紅光,王奮腦子裏清楚。


    知道王世滿不是謀逆要和自己奪天下的角色。這個當口,喊一聲伯伯,也是看看能不能把王世滿拉進自己的隊伍裏。


    可是沒想到,誇他卻讓他很著急,紅光隱約有的有黑化的趨勢。自己真的隻是按照全息地圖的標注誇一誇,你手下那個天字三品的軍師!


    “你先出去吧。”王奮眼裏井月還裸著身子,撕裂的皮膚上血垢密布,不想讓人多看。


    遠處的天空,萬發炮彈呼嘯著,砸向天空中的藍色光球。先一刻,一往無前,後一刻,飛蛾撲火。


    藍色光球,一暗一收,聚攏起來。


    一明一放,極端膨脹。


    吱吱吱的星火味道,放射出藍色光弧,似萬千電光手臂,一股腦的,把急撲來的炮彈,甩個幾把,一一收攏。


    爾後,吱呀!


    勢若雷霆,一下子,光球由靜而動,砸向炮兵陣地,帶起一片地動山搖的漣漪。


    光和煙,晃動的,看不清楚虛實。


    天地間,一陣大風過,滿鼻子的,焦肉味道和煙火氣。


    這就完了。


    華陽王一脈三千多年的積澱就這樣沒了,隻在一秒間。


    綿延的十幾裏,竟是焦土。


    阿布阿布嘀咕:“啊爸老人家說得對,天子不可欺。謝謝右相救我。”


    川陝總督廖西洲,此刻是真真感覺,剛剛被自己死死按住的龍椅,這下子坐著,坐著就像是坐在火山口上的發燙。


    袁聞遠倒是感覺僥幸的很,對廖西洲有些取笑的神色。


    犬子袁克定呢?透過煙塵、水蒸氣彌漫的六首巨龍龜,袁聞遠看到龍龜腹內,一個巨柱下,炭火爐子的底部,一截斷掌,五指張開,還在因神經反射而一彈、一彈,晃動的中指上,一枚碩大的金戒指,刻著一個“袁”字。


    “他還能把天下人,殺盡了?”


    這句話,聽不到是誰說的,微不可察。


    廖西洲收住力,一拍椅臂,豁然站起,地麵生生的有兩個龜裂的腳印。而眼神落在此刻已經化為六首龍龜上。


    龍椅脫去廖西洲束縛,朝寢宮飛出……


    袁聞遠思量妥定,走向廖西洲的身邊,一拍,勾住廖西洲的肩膀。


    遼西總督羽顏文護,眼光閃爍的,瞄了幾眼,吃了丹藥,正麵色紅潤的舞著“楊”字旗的楊廣文。


    感覺他命還會很長,略微猶豫、略微磨蹭的抬了幾步,咬咬牙,走到廖西洲身後。廖西洲體型碩大,所以,羽顏文護矮小的身影,算是躲的有些不起眼了。


    夜白突顯而出,剛一抬手,一個作態,似乎還想和總督說話,卻被從六首龍龜內退出的王世滿,一把捂住嘴巴,低沉迅速的說:“軍師,你那紙片,不要多言,皇上麵前,我早就跪了。”


    夜白似乎信又不信,遁地而去。


    其他各人都有各人的選擇。


    但是,說最緊張,還得是安樂王藍蔚。


    劍拔弩張的氣氛,預示著天下的大亂,在今天裏,似乎又要第三次再起。


    滿天神佛保佑,太上老君、通天教主等等大能。


    好死不死,要打明天打,我藍蔚,受不住這引起天下大亂的因果。


    翩翩君子,還是那個白衣的翩翩君子,隻是無風處,那身白衣,卻略微顫動著。


    天下大亂,怕個什麽東西,統統給收拾了。


    全息影像裏,王奮自然看得到有那麽一撮人聚集起來。


    不說滅天滅地,滅他們足以。


    隻是,現在暫時不急,我強敵弱,先熬著。


    “椅來!”龍椅飛入六首龍龜內。有龍頭的金椅子,肯定就是朕坐的。


    王奮淡定的一揮手,可揮之不來。反而是椅子,四條腿搖了搖,做出拒人千裏的樣子。


    這就是靈寶了,欲得靈寶,肯定得出血。王奮隨手就在自己後背抹了一把,立馬揮著血手,朝著椅子抓過去。


    靈寶有靈,躲起來,自然也就輕鬆,任憑王奮幾下都撲了空。


    “廖西洲這胖子都能坐,朕大秦天子憑什麽坐不得?你也反了不成。”王奮指著椅子大聲嗬斥,一個物件都製服不了,還怎麽坐天下,傾國力。


    “你的弟兄們,都被我給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你倒好,還閔頑不靈。”王奮理所當然的以為,這龍椅和六首龍龜的其他物件,是一套的,徐徐善誘的說。


    王奮說完,椅子先是一頓,然後四條腿,奮力的左右搖了搖。


    “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椅子肯定是能明白王奮所說,用力的點了下椅背。


    能溝通,那就好。


    “你們不是一夥的。那你就更不好了。他們每個月還總有個幾天,客串下的,來我的寢宮溜一圈,意思意思下。你倒好,從我出生就窩在議政院,和我這個大秦天子,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你至朕與何地,至天子的顏麵何存,至天下大義與何處。”王奮是窩火的,朕是天子那,憑什麽胖子坐得,我坐不得,不管是人不是人,總講個理字。


    王奮越說越急,不等椅子有何表示。


    劈裏啪啦得又是一通,不為啥,回憶起以前得日子,苦逼啊。


    “朕苦啊!天天吃著這頓,想著下頓,每天每天吃不飽。你說你,摸不得,碰不得。反倒天天在議政院裏一副老神在在得,在內圈裏充老大。”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倒好,你有人拜你,得與何處,知道不?都是因為朕這天子的威儀,沒我,哪有你。沒我,震得住,你早被拆的七零八落得,五馬分屍。”


    “你說我天下都坐得,坐不得你的主。”


    “你是個什麽東西,朕都挨餓,你卻從來不餓。”


    王奮一聲高過一聲,說得東西也越來越不靠譜。這下子,外邊的人也終於從隱隱約約,聽到了個仔仔細細,細細琢磨起來,是說你,還是說你,還是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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