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至,南金城路上,行人寥寥無幾,一隊狼騎奔跑飛馳的毫無阻礙。


    舉目四望,大明湖看不到邊的湖水,翻騰如海水潮湧。


    淋漓的雨水撲打的著湖麵,被砸下去一個個的大水坑,不等水坑泛起波瀾,又是一團雨塊砸落,刹時斂平。


    雨水連著雨水,垂直的伸向,滾滾翻湧的烏雲,烏雲一團一團,層層疊疊的擠壓著。透過層疊,王奮竟然看到,一抹抹若有若無的金色勾線。


    再透過去看,似有水霧蒸騰。


    高高的大明湖堤壩,百米高,與下處的秦淮楊運河落差極大。


    此刻,呤不得詩!


    高峽出平湖的景致,隻有翻滾上湧的水位,似一塊石頭一樣,壓著王奮的心。


    “挖!”指著大明湖口入秦淮楊運河的堤壩口,王奮咬著牙齒大口說。


    “呸!”咬碎的嚼著舌頭,斷斷續續的說完,吐出一團血漬。


    千人聚集,千把鐵鏟,鋪在大明湖堤壩上,百米寬的正中心處,如若螞蟻,毫不起眼。


    先是,挖開壘聚的土層,再幾個人,團團圍住,翻起巨塊的四方岩石,合抱、抬著,喲嗬著。


    “一、二、三”的砸入秦淮楊運河中,砸出一聲巨響,和十多米高的水浪柱。


    千騎狼兵動作迅速,一塊、兩塊、三塊。


    噗呲一聲!


    “有管湧!”土生,長在黃河邊,對突突著,從地上冒出來的水,最是熟悉。


    我這是在作,決壩的事情啊!


    “皇上,不能挖,不能再挖了。”土生腦子裏被一輪輪的哀嚎聲、殘破的腐爛的肢體,瞬間填滿。


    “這是在挖,別人命根。”土生顧不得的嚎叫起來。


    雨還在下,充斥滿了的雨聲,讓人聽不到,他喊的什麽。


    土生從地上爬起,抱住一鍬一鍬,奮力挖著的張老漢:“張老漢,別挖啊,要潰壩了,下麵的老百姓活不成。”


    一鍬一鍬,挖著的張老漢,眼睛一瞪,看得仔細,放下鐵鍬:“來來,你們兩個和我一起,把這塊大石頭,抬出來,扔了。”


    “狗蛋,你怎麽也不聽我說的。”土生顫抖的使足力氣,一拳打在狗蛋臉上。


    “操……當兵吃糧,聽人使喚,天經地義。”狗蛋挺住身,回了土生一拳,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撿起鐵鍬,繼續狠狠的挖。哼!這年月,老百姓的命,就不值錢。好好挖,好好表現,爭取當個官老爺,那就不同。


    狗蛋越挖越用力。


    一切自有後人去說!土生鬧騰,王奮自然看在眼裏,聽在耳中,王奮不動心思的不去管。


    “一個個的打起精神來,給我挖。記得是誰好吃好喝的讓你們練的個身強體壯,今後成將成相,是得了誰的提點。”尚信勇高聲嚷嚷著。


    這麽被人盯住,耗子也使了一把子力氣,一楸下去。“嘭”湧起三十米高的水柱。水柱直接卷帶著耗子,撲落秦淮楊中,卷騰著消失不見蹤影。


    管湧越來越激烈,範圍越來越大。


    “跑啊!”刹那間,喧嘩起,狼騎爭先恐後的,向著堤壩兩端,拚了命的跑。


    他們害怕極了!這怎麽作朕的狼騎!


    堤壩邊,王奮一步一步的,向著迎麵跑來的狼騎兵,緩緩的走過去。


    “告訴朕,你們是什麽?”


    “狼騎!”被問過無數遍之後的條件反射,讓一千九十九個人挺立當場,高聲回應。


    “狼在哪裏?”


    “搶。”


    “搶不過呢!”


    “死。”


    “好,給朕與這天地,搶一分、搶一秒。全部都有,就地給我挖!”王奮鏗鏘幹脆的說完。


    王奮身先士卒,也不拿鐵鍬,聚起周身氣,嘭!嘭!嘭!雙掌推出,一陣陣勁氣,湧向堤壩岩石。


    一時之間,砸的碎石紛飛,紛飛碎石砸中狼騎,鮮血激出血性,鐵鍬鏗鏘,不管不顧,挖紅了眼。


    管湧越來越多,撲騰!撲騰,不時的有狼騎被卷上,飛起。嘭的再砸落地麵,翻起身,也不撿已經脫手的鐵鍬,就雙掌,使足力氣的刨!


    嘩啦啦啦啦啦啦啦……


    大明湖堤壩終於,潰了一段!


    湖水瞬間湧動,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秦淮楊砸過去。瞬間,秦河一段,水位高漲一米。


    秦河水瞬間湧出河道……推得南金城,一片澤國。


    還不夠,百米高的堤壩,不過潰了長五十米,高二十米的缺口。


    要快,要更快,朕要這大明湖,一下子流幹、流盡。


    “可有人敢,攀爬到高懸的壩璧正中間,在那裏挖?”王奮舉目過去,掠過的眾人,無不低頭或者撇開視線。


    朕不甘心!


    這本就是一次過,時不候的天機,奪的就是天地氣運。


    爭必須爭!王奮正準備許下,位極人臣的高位。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寬厚的聲音。“我願意!”


    驚訝的轉過頭,王奮仔細看去,一個男子,越眾而出。“你此行必死,你有什麽遺言。或者,有什麽人要照顧,朕許他一世富貴。”此刻,王奮不想假仁義的說,祝君功成歸來。


    “臣無話,臣什麽都不求,臣謝那日,皇上一命之恩。”


    仔細看過,原來這就是,那個在鬥獸場中和自己一起出場的男子。


    男子說完後,不等回答,奮勇向前。


    就他一個人?


    王奮遠遠的看著他,艱難的攀爬在堤壩邊緣,好幾次,雨塊砸的他吃不住力,險些失手,要跌下去。


    終於,他到了,發出陣陣狼嗥聲:“嗷嗷嗷……”


    王奮眼睛一亮。


    千匹的大漠孤狼,三爪四腿的,流動飛奔過來,懸空著,跳上堤壩,璧麵,三兩腳的,躍過去,掛在男子身邊。


    男子此刻,單手掛著,另一隻手,狠狠的一拳一拳的砸。


    而那些大漠孤狼,前肢掛住,後肢撲騰著刨!


    一拳一拳,砸的壩璧寸裂,有勇有謀,王奮動心!


    王奮搖搖頭,按下思緒。


    “皇上,您這是在幹什麽啊?”被王奮緊急詔回的夜白來了,來了之後,躬身禮過,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喝一下。”王奮捧過一把雨水,不等夜白躲閃,就冷毅的,盯著夜白喝下去。


    “靈氣……”夜白回想著,這不過是,皇上隨手接過,天上落下的雨水。這怎麽可能!


    “夜軍師,不愧是天字三品,這麽一下就品出來了。”


    “皇上不是臣,是臣的師門傳承已久,師門有典籍記載。上古之時,華夏大陸靈氣充裕,但也沒有說,落下的雨水都滿是靈氣的。此必不久也……”


    夜白說著,看著王奮淡定如常,一掠而過,已經潰敗一段,還在被數千大漠荒狼,奮力挖著的堤壩,細細思量過後:“皇上這樣作,堤壩一潰,萬裏澤國,千裏哀戚,會毀了自己的氣運根基。”


    這王奮倒不是沒有想到:“這和一大明湖的液態靈氣相比,孰輕孰重,朕思量過。”


    “皇上可知,您能最先發現,這本身冥冥中就是受了天地氣運的庇佑。如若氣運不再,當如何?”


    王奮目光炯炯,盯著夜白:“軍師可知,朕以為,事在人為。”


    嘭!嘭!嘭!


    堤壩璧上,幾百口水柱橫向噴湧而出,方形石塊像炮彈一樣,被砸出去,混著孤苦的狼嗥聲……


    大明湖堤壩全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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