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到了願意一直對她俯首稱臣,沒有任何反叛之心,願意為她付出一切,不顧一切的地步,對嗎”


    “即便別人誤會你,覺得你沒有成日屈居一個孩子之下,沒有誌氣,沒有野心,白白浪費了一身的好本事,你也沒有一句怨言。”


    “是吧!”


    是吧


    是啊!


    這字字句句,不僅是事實,還有些誅心啊!


    喜歡你這件事,如果你不喜歡我,如果我們的年齡差距大到不被世俗接納,那我情緣一輩子隻字不提。


    這就是夜鷹對喜歡的態度。


    他願意將這份感情深藏於心,不讓它見到任何的光明,他隻要默默的對喜歡的那個人好就是了。


    可是藍羲和突然將這一切明晃晃的說了出來。


    她說的是那麽的直白,一點都不含蓄迂回,留有餘地,直擊夜鷹的內心。


    夜鷹想要否認,卻無法否認,接受,認下的話,又意味著這件事很快就會讓君檸知道,屆時,一點迂回的餘地都沒有了。


    君檸知道後,雖然不至於將他趕走,但必然會疏遠他,冷落他,甚至連千機閣,她以後都會很少來。


    “羲和,你為什麽非要這樣逼為師”夜鷹壓抑著內心翻滾的情緒問。


    藍羲和扔掉了手裏的畫像,哭著說:“師父,我沒有逼你,我……我隻是很難過,為什麽,為什麽你喜歡的人不是我”


    夜鷹沉默不語。


    藍羲和卻像是瘋了一樣,拉著夜鷹的手說:“師父,我的好師父,你不要喜歡阿檸了,你喜歡我,好不好”


    “我隻要長大了,一定會給你回應的。”


    “可是羲和她是公主,她與那祁將軍之子,自出生便定下了婚約,她遲早有一天會嫁給祁將軍之子的,你喜歡她,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但是你喜歡我就不同了,你想要的回應,我都可以給你的。”


    “師父,你喜歡我好不好”


    藍羲和一臉哀求的看著夜鷹。


    夜鷹卻掙脫開了藍羲和的手,冷冷開口:“……羲和,你過了!”


    喜歡誰這種事,怎麽能強求呢又怎麽能隨便轉移對象?


    “我沒有……”藍羲和突然跪在了夜鷹的跟前,給夜鷹磕了一個大響頭,“師父,就當是徒兒求你了,求你喜歡我,好嗎”


    藍羲和發瘋似的想要得到一個回應。


    她又是給夜鷹磕頭,又是拽著夜鷹的衣服苦苦哀求他。


    卑微的堪比塵埃。


    卑微的沒有了自我。


    卑微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往日那個神采飛揚,永不服輸,永不喊痛的藍羲和,徹底消失不見了。


    “羲和…別這樣……”


    夜鷹實在難以直視藍羲和這副瘋癲的樣子。


    他轉過身沉默了半晌,想要等藍羲和的情緒稍微平複那麽一點後,然後再跟她說。


    可是,藍羲和的情緒一直沒有平複下來。


    她一直在哭,在哀求自己。


    從開始腦子還算是清晰,說的話,也還算是有條理。到最後語無倫次祈求,祈求夜鷹喜歡她。


    夜鷹越聽心裏的火越是大。


    他惱了。


    他蹲在了藍羲和的麵前,扇了藍羲和一巴掌,道:“藍羲和,你非要這樣不爭氣,讓師父看不起嗎你練功時的鬥誌呢你的不服輸呢嗯”


    “我……”藍羲和回應不上來。


    夜鷹強行將她拽了起來,並告誡她,“藍羲和,你聽好了,不論現在還是以後,你可以跪師父的對你的教育之恩,可以為了感謝師父跪師父,唯獨不可以跪在師父的麵前,求著師父喜歡你……”


    “真正喜歡你的人,你即便什麽也不做,隻要站在那裏,他就會很喜歡你。”


    “不喜歡你的人,不論你做什麽,都沒有用。”


    藍羲和抬起了被淚水糊滿麵孔的腦袋,很是哀傷的問:“……那師父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嗎”


    “………”夜鷹深深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這個問題,他不想直接回答,讓藍羲和傷心。


    畢竟藍羲和現在還小,心智沒有大人堅定,承受能力也沒有大人好。


    但是,他知道他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明白的話,藍羲和是不會甘心的。


    長痛不如短痛。


    他直言道:“師父喜歡你,但隻是師父對徒兒的喜歡,再無其它感情。”


    “那師父對阿檸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藍羲和哽咽著問,話音裏帶著幾分不服氣。


    夜鷹輕輕嗯了一聲,又道:“我不求她能給我任何回應,甚至都不求她知道我對她真實感情,隻求默默當她的護衛,守護她一輩子。”


    “所以羲和,師父為了讓你對師父死心,將此事告訴了你。但師父不希望你將此事嚷嚷出去,否則的話……”夜鷹撂下了狠話,“師父以後都不再認識你。”


    這個狠話好狠啊!


    單單隻是一句話,就壓的藍羲和喘不過氣來。


    藍羲和心痛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久久緩不過來。


    夜鷹道:“去洗把臉吧!阿檸來了,她要見你。”


    夜鷹說完就走了,藍羲和在原地哭了好久好久,哭到沒有力氣,嗓子都啞了,她才起身去洗臉,重新梳頭打扮。


    知道了這樣的事實,她其實不想見君檸,但是君檸派人催了她好多遍,非要見她,不得已之下,她去見了君檸。


    君檸和夜鷹坐在花廳主位的兩側,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麽,臉上都掛著淺淺的笑容。


    藍羲和進門就非常難過的看了夜鷹一眼,夜鷹卻連正眼看她一眼都沒有。


    “羲和姐姐,你來了!”君檸看到藍羲和進來,急急上前迎上來藍羲和,還拉著藍羲和的手問:“羲和姐姐,你今天可是有什麽不舒服怎麽派人幾次三番的去請你,卻沒有將你請來你是不知道,阿檸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要是以往,君檸說了這樣委屈的話,藍羲和必然好好安慰一番。


    可是今日,君檸說了這樣的話後,藍羲和不僅沒有安慰君檸,她還從君檸手裏抽出了自己的手,並生疏的向後退了一步。


    她客氣又疏離的對君檸說:“……阿檸,你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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